心底的执念和希望，矛盾冲突，像是冰与火，在他心底无数次碰撞，也没培养出季珹对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土壤来，他始终想着总有一天，别人要抛弃他。
他在无边的黑夜中，自我和解，又自我折磨，往返重复，像是一条不见鲜花，只有血泪的死路。
他们走到一条死胡同了吗？
季珹不敢打这一通电话，害怕那素来冰冷的声音告诉他，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哥哥一个电话都没有。
一个短信也没有。
他真的生气了。
季珹沮丧地看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明明是很甜的喜欢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主子，那真不上岸啊？”
季珹捏着一瓶啤酒，沉默良久，“算了，靠岸吧，去武陵路的房子。”
“是！”
季珹上了岸，顺手在码头边上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带回家，其实过年也不算一个人，尼克等人都在身边，尼克知道他心情不爽快，“主子，海城过年还有啤酒节，除夕那天你想参加吗？或者我们在家吃火锅也行，我们买点烟花，守岁放烟花。”
“城内能放烟花吗？”
“你在家里看就成，我们在海边放，你能看到的。”
那套房子离海边就四百米，特别近，海城是一座小岛，四面环水，海岸线特别长，尼克变着法子哄季珹开心，“我和烟花厂订做了一种金红的烟花，烟花炸开后是一条凤凰，主子一定会喜欢的。”
季珹挑眉，来了几分兴趣，“行吧，那就先参加啤酒节，再回来守岁放烟花。”
反正一个人过年，也要开开心心的。
“行，那就这么办！”尼克见他总算开怀了，忍不住计划起来了，恨不得把除夕这一天都排满了，让季珹无暇伤感。
除夕和圣诞，本来就是季珹往年最不开心的日子。
他们还没在一起时，圣诞总是不能和蒋君临一起过生日，他不高兴，除夕他总是一个人，身边顶多就是近卫和容黎，他也不高兴。
这两日子是季珹一年最不想过的日子。
A市。
除夕前一天，蒋君临陪林春丽，蒋明华去了一趟外祖家，回程路上，张强开车，副驾驶座上有一名近卫，蒋君临坐在车后。
张强问，“主子，明天飞机买几点的？”
蒋君临目光看向窗外，景色不断地掠过，他答应了家里要去海城陪季珹过除夕，却还没订票，张强理所当然地觉得要定下午三四点的。
私人飞机除夕要走，还要特意去开航线，一般要开一条私人航线要提早许多天，临时开航线非常困难，蒋君临的身份临时开一条航线没问题，可他也不想劳师动众，那就是坐飞机了。
张强看了航班班次，“下午三点到四点有三趟航班，到A市差不多是六点多。”
他觉得这个时间段正好。
蒋君临静默良久，淡淡说，“我不去海城。”
张强，“……？”
第714章 有好戏看了
除夕这一天，陆知渊上午去医院接顾瓷，车子就停在楼下停车场，他一个近卫都没带，近卫都安排了其他的工作，日后就不必二十四小时跟着他，顾瓷一见到他，浑身的疲惫都散了，开心地笑起来，陆知渊伸手就要抱她，被顾瓷避开了。
陆知渊，“？”
顾瓷撩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我两天没洗澡了。”
且一直都在工作状态里，身上全是细菌和汗，陆知渊笑着把她拉到怀里，“小瓷香的，一点都不臭。”
“那是你嗅觉坏了。”
陆知渊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走了，回家。”
“要接子遇吗？”
“接什么接，他自己打车！”
近卫也是有假期的，周世文从昨天开始放假，一直到初七再复工，顾子遇扎根在局里，吃住都和陈良东在一起，安全得很。
顾瓷暗忖，怪不得小子遇说工具人待遇没了，果然是真的。
过河拆桥！
她给子遇发了短信，问他什么时候下班，顾子遇要忙到十一点半，来得及回家吃午饭，陆知渊先送顾瓷回家，蒋家已很热闹，陆泽已来了，带了好几箱年礼，早就和老太爷喝茶聊天了，蒋君临在家，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的，都在准备年夜饭了。
因顾瓷比较忙的缘故，订婚就免了，他们直接走婚礼流程，除夕两家人一起吃个饭，算是定下来了，因此陆家带来的礼特别重，照着订婚礼来的，有许多首饰是陆知渊的母亲留下来的，陆泽跳了几样送来给顾瓷，都是稀罕物，蒋君临情绪不高，陆泽还偷偷地问老太爷，“君临怎么还板着脸，还是不太满意我家老三？”
“他一直都是这张脸，别管他。”老太爷说。
顾瓷和陆知渊到家后，顾瓷先上楼去洗澡，换衣服再下来，蒋君临招待陆知渊，两人显然不太对盘，所以没聊几句，老太太也把棋盘拿过来，“你们别说话，下棋吧。”
蒋君临倒也没拒绝，可他知道下不过陆知渊，陆知渊的围棋能赢王老，他自然不是对手，可围棋耗时，他又不是初学者，的确适合他们。
两人安静地喝茶，下棋，长辈们就不管他们，等顾瓷下来。
“听说你吃过午饭要去海城？”陆知渊的语气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蒋君临下了一子后，淡漠说，“听谁说的？”
“子遇说的。”
蒋君临眼神一闪，略一蹙眉，子遇这嘴巴，该紧的时候，的确很紧，可有时候就和漏勺似的，他和季珹也无话不谈，所以季珹知道他要去海城了？
他机票还没买，并无去海城的打算，是为了配合季珹演好这一出戏，所以应了家里人而已。
“你的消息过时了。”蒋君临等陆知渊下了一子后，执棋沉思，他该下哪里？季珹知道他要去海城，除夕却没见到他，该难过了吧！
陆知渊算看出来了，这位爷心如铁石，这一次季珹卖可怜，他不打算上钩了，这本就是蒋君临一眼就看穿的把戏，季珹能屡试不爽，不过是仗着蒋君临愿意上钩罢了。
蒋君临不愿上钩，这招数就显得稚嫩了。
陆知渊暗忖，顾子遇应该早就和季珹分享，蒋君临要去海城的消息，结果蒋君临没去。
得了，有好戏看了！
第715章 硬刚的哥哥
因是除夕，蒋君临和陆知渊都是有眼色的人，自是不会说煞风景的话，顾瓷洗过澡后睡了一个小时下楼，略施薄妆，穿了一套浅黄色的小洋裙，头发也盘起来，戴上耳环，项链，全套装扮下楼。顾瓷是浓颜系美女，哪怕气质清冷也掩不住的浓颜，略一打扮就像是走红毯的大明星，正好顾子遇回家，看到从楼梯下来的顾瓷，“哇，妈妈，仙女！太美了，浓妆艳抹总相宜啊。”
陆知渊也是第一眼就看到顾瓷了，自己的话都被儿子抢了，只能笑着看顾瓷，的确很漂亮，她最近这一年总是白大褂，夏天就是T恤牛仔裤，冬天就是毛衣牛仔裤，素颜朝天，已很久没有打扮过了，骤然一打扮的确有令人惊艳的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