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么?”麦穗儿张了张嘴。
“如果我在距离婚礼不到两三日的时间内出门开什么……”顾长挚着重强调,“单身party?”他轻嗤一声,飞速再翻一页,“你是不是任由我胡来?”
“是啊!”麦穗儿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很好奇你要怎么胡来?”
顾长挚动作戛然一顿。
双眸危险的眯起,慢条斯理的抬头定定攫住她。
开玩笑而已。
太不幽默了……
麦穗儿收住笑,看了眼腕表,忙哭笑不得道,“不是什么party,只和乔仪见面,在绿啼喝下午茶,时间,嗯,大概六七点前回来。”
轻哼了声,顾长挚随手挥了挥,大抵是赶她走的意思。
麦穗儿悄悄白他一眼,脚步轻快的跑下楼。
直接走出别墅区拦了辆车,麦穗儿报地址出发。
大半个小时后便抵达市中心。
乔仪比她先到,率先朝她招了招手。
往窗边老位置走去,麦穗儿见乔仪脸上藏有几丝秋后算账的怨气,连忙老实的可怜巴巴道,“这顿我请,随便吃,随便。”
“呵呵。”不知怎么的,乔仪语气竟跟顾长挚有了几分类似,“顾太太现在好生阔气!也是,是我们的顾……太太嘛!”
“……”麦穗儿抱头求饶。
“说,我一直没审你,就指望你坦白从宽,可一连个把月,我权当要结婚事情多,但今儿你必须给我交代清楚,怎么勾搭上的?我听说顾长挚他为了和你结婚连……”声音兀然掐断,乔仪猛地直直盯着麦穗儿打量。
“看……”
“别出声。”抬手阻止麦穗儿询问,乔仪上上下下瞧了数遍,悲从中来的指着她,“你这衣服这胸针,可都是意大利大师jennifer的手工限量款!”
麦穗儿对时尚不太感冒,但大师级人物都是认识的。
她低眉看了眼自己,虽早就知道衣橱里缓慢更新的“装备”都非凡品,但比她想象中的仍要厉害一点。
不过——
经过婚礼礼服这一出,麦穗儿已经逐渐变得十分淡然。
乔仪更悲伤逆流成河了。
瞧她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好欠揍!这胸针全球二十款,她抢破脑袋也没捞着,结果……
心塞的托着额头。
乔仪无精打采的搅拌咖啡,恨恨瞪她一眼,“好心塞啊,待会儿你要是还敢秀恩爱我们就绝交!”
抿唇。
麦穗儿抽了抽嘴角,她和顾长挚……没恩爱秀啊?
她和乔仪两人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和当初念书时一样。
她在亲情上缘分一向浅,但在友情上却收获不少。
许是她将要结婚,乔仪话语唏嘘了很多。
麦穗儿被感染了几分,也觉得很有感触。
她也茫然的,也不是那么笃定,可这些小情绪都不能与别人说,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
还有,关于和顾长挚结婚,初衷并不单纯,可渐渐的,似乎变得单纯了起来,她觉得,她和顾长挚结婚好像是真正奔着携手共度一生而去的。但她没有去确切的挖掘他的答案,所以忐忑仍有,另外他那越发复杂的病情……
这些潜在的问题,不能多想,太破坏人心情。
麦穗儿喜静。
没有想在婚礼前开什么party,傍晚,她和乔仪告别,分道扬镳。
黄昏时分,夕阳如流金。
赶巧下班的点,街道上堵成一条长龙,麦穗儿缓步在人行道,许是心境平和,耳畔那些嘈杂喧嚣也有种宁静的味道。
“麦小姐?”
忽的,身侧“长龙”中的一辆银灰色轿车滑下车窗,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
转头的瞬间,麦穗儿蹙眉,已经辨别出了声音主人是谁。
顾廷麒。
等看到那张酷似顾长挚的面容,麦穗儿了然的点头示意。
这里都能遇上,也真是凑巧。
朝她弯唇,顾廷麒倾身似乎朝前方驾驶座说了句什么,然后拉开车门,动作僵硬的从车上走下来。
他步履很慢,穿过一列老梧桐树,踏上石阶朝她靠近。
本不过是出于礼貌的驻足,点头示意后便准备离开,可——
麦穗儿不易察觉的拧眉,她和顾廷麒之间似乎并没什么好说的。
“后日便是婚礼,麦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顾廷麒站定在她身侧,低眉问。
“见一个朋友。”麦穗儿抬头看了眼天色,中午还晴朗的天气已经变了,云层很低,大团大团聚拢在一起朝同一方向移动,似将下雨的征兆。
顾廷麒跟随她视线朝上瞥了眼,淡笑道,“看来快要下雨,麦小姐似乎是一个人?不过现在街上堵车,一时半会估计也离不开,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掩住眸中诧异,麦穗儿抬眼望向对面的男人。
顾廷麒这是什么意思?
“嗯。”思索良久,麦穗儿颔首同意。
顾廷麒稍微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立即做出“请”的姿势,两人往前,进了附近一家环境不错的西餐厅。
“麦小姐与长挚相识时间似乎并不久?”顾廷麒安安静静端坐,抬了抬眉梢,脸上看不出恶意。
“嗯。”看了眼菜单,麦穗儿随意点了份简单的沙拉,旋即搁下。她清楚,顾廷麒这话想来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她那寥寥几笔的背景应该早就被查的彻彻底底,只不过到底是顾老查的还是顾廷麒查的?
“说实话,我很羡慕,像长挚与我这样的人……”顾廷麒弯了弯唇角,轻轻摇头,似有些嘲弄,“原来也可以得到幸福!”
麦穗儿端起清水,凑到唇边抿了一口。
她知道顾长挚对顾廷麒这个人甚至算得上非常排斥,至于原因?除却已知的边边角角之外,麦穗儿对其余事情一概不解。
这也正是她为何坐在这里的原因。
她想从他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讯息……
“怎么这么说?”麦穗儿顺着话题回问。
“我们……”他往胸口指了指,忽的倾身前探,定定攫住麦穗儿的脸,勾了勾嘴角,“这颗心都不健全。”
“顾长挚他挺好的!”
“哦?”轻笑一声,气息里藏着几缕哂笑的韵味,顾廷麒审视着她平静的脸色道,“那你与美国的易玄一直在交流什么?”
麦穗儿手指微僵。
她从桌面上收回,若无其事的放在膝盖上。
需要对她查得这般仔细?任何人被窥探隐私都会不悦,这种行为甚至已经称得上在犯罪。
如此煞费周折图的又是什么?麦穗儿别过头,不愿多看顾廷麒一眼,双眸直直望向玻璃垂地门外。
雨已经淅淅沥沥下了起来,颇大,地面一朵朵水花争相绽开。
大雨来势生猛,隐隐伴有雷声嗡鸣,大街上尽是奔跑着躲雨的路人……
“你对长挚有多了解?”顾廷麒面上始终含着笑意,没有丝毫改变,却有些让人生厌,“和这样一个人结婚你确定已做好准备?”
“什么意思?”麦穗儿蹙眉,“你似乎忘了,我们已经领证,法律上早就是夫妻,婚宴不过一个形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