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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的反差萌(68)

麦穗儿怔了会儿。

终于把逻辑给顺清楚了,“完美”是顾长挚,“不完美”是小顾顾,当然,这是他个人理解,麦穗儿并不赞同。

言归正传,也就是说在小顾顾的状态下,他居然想让她帮他伪装成“顾长挚”,很好,想象力很丰富,有前途。

麦穗儿扯唇冷笑一声,她倏地起身,作势要走。这不是有没有问题,这是太阳会打西边出来么?□□小孩都知道不会……

“债务全免。”

将要走到门口,顾长挚生硬的音调陡然盘旋在身后,麦穗儿脚步微微一顿。

嘴角得意的往上勾了勾,顾长挚侧躺在榻上,单手托腮,美人鱼状,“不仅债务全免,日后你晚上在这里酬劳翻倍。”

见她背影定着一动不动,清了清嗓,顾长挚皱眉,“怎么?你还不满足?难道还肖想着我的肉体与灵魂,你别异想天开得寸进……”

麦穗儿猛地转身。

她恶狠狠瞪着他,怒道,“我最讨厌动不动就拿钱往我身上砸的人,过分。”

顾长挚:“……”

转而又看她拧巴着脸,瘪嘴瞪他,声音里夹杂着几丝切齿的味道,“因为你明明知道我没办法抵抗这种诱惑。”

顾长挚:“……”很好,他不用失/身了。

缓了半晌,他默默撑着身体靠在床头,斜眼看麦穗儿颠颠的重新坐回到了电脑书桌前,眼睛不复方才的冷漠,闪烁着星光。

瞧这德行!见钱眼开,势利眼!

顾长挚不爽的怒道,“坐那么远干嘛?听得清我说话?还不快滚近点?”

呸,到底刚才谁让她滚远一点的?

麦穗儿倒是想超有骨气的回滚远了滚不回来了,然而——

有钱的人是老大。

她撇嘴,搬着椅子挪到床边。

“谁让你这么近?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退后一点。”

她只得吭哧吭哧往后挪。

“太远了,往前进两厘米。”

麦穗儿:“……”她终于忍无可忍的猛地抬头,怒视他,可顾先生老太爷一般施施然坐在半靠在床榻,一副“不爽?不爽来揍我你敢么”的样子。

行,她不跟他一般见识,她跟钱一般见识。

憋着气,来来回回数遍,顾老太爷哼了一声,满意了。

擦了把汗,麦穗儿直接瘫坐在沙发椅上,累吁吁道,“那我怎么帮你啊?你这个难度系数太高了,而且专业知识需要么?还是只要伪装出装腔作势不可一世的样子?”

“你说谁装腔作势不可一世?”顾长挚霎时反应过来的坐起来,结果动作太孟/浪,拉到了后背伤口,疼得脸色都变了,还不忘阴鸷着眼凶她。

麦穗儿咳嗽两声,别开眼。

心里鄙夷,啧啧,有些人啊,就是爱活在虚妄的世界里不肯正确面对真实的自己。

嘴上却勇于承认错误,她一脸诚恳,“不好意思说错话了,我是说顾先生您尊贵无比仿若那高岭之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

“呵,我当然不是你这种人亵玩的起的。”顾长挚嗤声不屑。

“那是那是,您是供和您一样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亵玩的。”

顾长挚继续哼声,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了几秒,话题都要翻片儿了,他暴躁的猛吼了声“麦穗儿”……

余音绕梁。

尽管别墅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廊道另头正在浴室的陈遇安也吓得抖了抖。

他关掉花洒,诧异的抖了抖耳尖,再听,却是没了动静……

乖乖等顾长挚发完火。

麦穗儿觉得其实他也不算很难糊弄,生气又怎样?暴风雨总是会过去的。

忽而想起从前和乔仪说的话,顾长挚从另个角度来看,似乎很符合“人傻钱多”的定义,可是——

她不想他永远都活在这样的两面性里,她希望他能拜托那些或许黑暗或许不愉快的过去,所以,她会认真完成自己的工作,她绝对不会故意为了钱去耽误他。

“看什么看?”顾长挚闷声道,“对我说的话有异议。”

摇头,麦穗儿轻轻一笑,不出声。

还笑?顾长挚见她听话,心中怒火霎时浇灭不少,嘴上却依旧没好气,“最好没有,你有异议也没用。”

“你准备好了?”麦穗儿伸手指着墙上挂钟,“都九点了,我会按照我的想法尽量帮他变得……嗯……”麦穗儿憋住笑,抿唇道,“完美一点,但我不知道你要面对的都是些什么人,万一问到不太懂的问题,要怎么回答?会露馅么?”

顾长挚难得神情严肃下来,他扯了扯唇,态度不知为何好像有几分轻视,“没事,下周天晚上的寿宴,离现在还有将近一周时间,慢慢来,需要他稍微了解的资料我后面给你。”

“嗯。”麦穗儿看他一眼,“那我去关灯了。”

见他缄默,便是默认的意思,她起身,走到开关附近,“啪嗒”一下,光明瞬息被黑暗吞噬。

“我在这里。”怕他有情绪,麦穗儿率先出声安抚。

静待双眼的不适感消失,直至能在浅浅月光下视物,麦穗儿小心的走到床榻边,她望着一团沉默的黑影,不知为何,鼻子突然有点儿冒酸。

距离上次出事的夜晚,好像都已经过了很久。可那一幕幕画面,她却没有丝毫忘记,依旧清晰如昨,依旧震撼愧疚。

因为她很清楚,没有至亲的家人,这世界上大概不会再有另一个人为肯她做到这种地步,只有他,可惜他却不是完整的个体,所以有朝一日这样的他会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穗穗。”他声音软了许多,和方才的顾长挚相比。微微多了几丝鼻音,像是在冲她撒娇。

“嗯。”麦穗儿抑制住情绪,她努力笑了笑,问他,“疼不疼?”

“疼。”他立即捣蒜般的点头,和顾长挚一向坚决否认的态度完全不一样,顾长挚是一副“分明我好疼但表面上就是我一点都不疼”的逞强样子,但麦穗儿觉得,这样鲜活软绵绵的他才乖乖的,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嘛,虽然,虽然她今天没有带糖……

“穗穗,那你疼不疼?”

“不,我没受伤。”她坐在床榻边的沙发椅上,叮嘱他别乱动,以免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撕裂。

“穗穗,为什么要离那么远?”腔调陡然一下子委屈极了,他吸了吸鼻子,试探的询问,“你生气了么?是不是生小顾顾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没有。”

“那你坐到这里。”拍了拍床沿,顾长挚语带期待。

昏暗的夜,哪怕望不进他的双眼,也感觉一定是亮亮的,像星辰的霞辉。

麦穗儿缄默。

她捏了捏鼻尖,瞥向一边的针孔摄像头,“我就在这里和你好好说话不好么?”

“不好。”顾长挚语气委屈的闷声道,“穗穗,我想要你坐这里。”

“唔,那你转头,对着那里说‘我要穗穗坐在我身边’。”

“好的穗穗。”压根没去想为什么,他老老实实的摸准方向,对着空气傻乎乎的道,“我要穗穗坐在我身边。”旋即扭头望向她,兴奋不已的招手,“穗穗我说完了,穗穗你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