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还在他手里……
周缱绻有些紧张的开始斗鸡眼,他、他、他要是敢亲她,她就喊非礼了。
“咳咳。”
门边兀然亮起一声嗓,周缱绻蓦地转头,看到一位年约六旬的僧人站在门侧,他笑起来脸上布满褶纹,慈眉祥目,眉毛是全白色的。
“佛门清净之地,两位小施主……”僧人抖了抖眉,总觉得眼中似藏着几分打趣。
“那个……我……”周缱绻双手捂住通红的耳朵,想起来似的着急看着澹台垣,又望着门畔的僧人,这道声音耳熟着呢,好像就是上次她给他打电话……
这、这肯定就是澹台垣爷爷吧?
虽被岁月印上许多痕迹,但模子里却透着几分相似。
周缱绻猛地缩回搁在澹台垣腿上的脚,动作太快,摩擦到了刚挑破的水泡,周缱绻快哭的憋着脸,蚊子音昂昂昂的道,“爷、爷爷好。”
孰知此话一落。
一老一少齐齐盯着她。
周缱绻qaq,连忙吓得口齿不清,“师、师父好。”
僧人哈哈一笑,眯眼盯着她瞧,“小姑娘真乖巧,没事可以来找爷爷玩。”
语罢摆了摆手,侧身离开。
周缱绻有点云里雾里,扭头见澹台垣表情有些奇怪,胆战心惊的问,“我说错话了?”
“没。”澹台垣觑了她一眼,“你还是不要去找他为妙。”
“……为什么?”
“反正听着就是,到时吃亏别找我。”
周缱绻:“……”有这么把自家爷爷说得跟恶魔似的么?
重新上药膏,先前那点儿旖旎气氛像泡沫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缱绻清咳了一声,看他毫不嫌弃的给她处理脚丫子,有点小小的感动,毕竟……没洗脚呢qaq。
“记得别碰水。”澹台垣把带血的绵纸放在托盘,看她,“吃饱了么?要不要给你拿些糕点?”
摇了摇头,周缱绻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抢的是别人的东西,吃起来格外管饱诶!”
澹台垣抽了抽眼角,觉得这事儿不说清楚可能十个话题九个都要往上扯。
他哭笑不得道,“你生气什么?”
当然是气……
周缱绻不作声,翻了个白眼,霍然低头道,“本来我都后悔死了,阶梯那么长,天气又热,我爬呀爬呀觉得自己真是脑子抽风才找虐,可是……”她顿了顿,掀眸没好气哼声,“可爬上来看到澹台同学那一刹那,突然竟觉得一点儿都不后悔了,就觉得真好,还好我没有放弃啊。”
“结果你呢?”
她鼓嘴瞪他。
澹台垣有些怔愣的僵在原地,定定望着她生动的愤怒表情。
“你连一碗面条都不是给我的?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苏格兰炸蛋和什菌蒸蛋么?你还记得我……”
“我看到你也很高兴。”
周缱绻正喋喋不休的控诉,冷不丁被身前的人出言打断。
她仰起脖子看他。
他背对着光,眼睛在昏暗下却毫不失色。
忽的,他上前两步,将托盘放在一侧,单手将坐在床畔的她半搂入怀中,右手轻轻摩挲她的长发,语气里带着隐忍的笑意,“难道要我说当时在寺门前你冲过来抱住我时,我听到了你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么?”
周缱绻:“……”
整个人有点……方,不,一定不是这样,她虽然挺饿的,但肚子有咕咕叫嘛qaq!啊啊啊啊一定是他觉得她太白,所以在黑她==,澹台同学真是太坏了!不就抢了他的面条嘛?
“你、你听错了。”
狡辩完,周缱绻见他双手似乎要推开她,连忙拽住他手臂死不松手的把头埋在他胸膛里,这么丢脸的事情,呜呜……
☆、第55章
寺院的生活晨钟暮鼓,比学校还规矩。
他们一行在此呆了四日,便准备离开归悟寺。
周缱绻累得直不起腰,她挽着秦思芮胳膊连连点头,眸中希冀比星火璀璨,快走吧快走吧……
再待下去小命都得没了。
巴巴点头之际,余光视线觑见澹台垣走了过来,连连收住表情装淡定。
澹台垣早将她的动作一揽眼底,好笑道,“不是让你离他远些,你自己蹭上去,能怨我?”
周缱绻:“……”
他不是你爷爷么?
老人喜欢乖巧听话有礼貌的小孩她还是懂的,所以她住在这要连声招呼都不打么?他的吩咐也不要听?
“他逗你玩呢!”澹台垣触了触鼻尖,替人解释。
她一点都不好玩。
周缱绻敢怒不敢言,哼哼唧唧应了声。
这几日简直太可怕了,每早晨钟敲起那一刹,四点多啊,哪怕炎炎夏日天都没亮呢,山间晨雾缭绕浓厚伸手不见五指,可她就得起床跟着澹台垣爷爷去给菜园地浇水,因为认不清西红柿植物和青椒植物被无情笑了个够,还不小心踩了好几株未长大的幼苗被罚抄写经书,毛笔字那种,还有还有,日日清扫寺院通往山脚的长长的长长的台阶什么的真的好残暴……
妈妈,我都不用澹台垣黑了,已经被晒黑了。
澹台垣见她这副模样,想笑又不好笑出声,只得道,“你们先收拾收拾行李,明早趁太阳还未升起时下去吧!”语罢目光略过猫在秦思芮身后的小姑娘,便见她立即心虚的挪开眼。
也不知心虚什么。
周缱绻目送他离开,挠了挠后脑勺,她其实亦不太懂为啥要避开他的目光……
回房间迅速把为数不多的行礼打包,周缱绻长吐一口气,明天终于不用再扫台阶了呜呜呜!感动涕零!
半躺在床榻,扫了眼桌上包里原封不动的cos服,周缱绻双手枕在脑后,双腿盘翘着,叹一声长气,哎,晃山他们都拍了好几套片子了,可她每日每日累成dog,好不容易闲下来时摊在床上一动不想动,任秦思芮他们怎么呼唤都坚定不移的不挪身。
可亏死了。
好像来归巫山就是做义务劳工似的==。
“要不要我给你拍?”
出神间,一道声音忽的在头顶响起。
周缱绻惊了一跳,仰眸见澹台垣再再再次不请自来,立即躲闪着摇了摇头。
他俯视问,“为什么?”
支支吾吾不作声,周缱绻心想,反正感觉怪怪的,一点儿都不自在,摆个pose都谜之尴尬。
澹台垣若有所思睨她一眼,挑眉猜测道,“是不是觉得难为情?”
有点吧!
“这就难为情了?”澹台垣忽的笑出声,斜睨着她。
什么叫这就难为情了?
周缱绻觉得他话没说完,等了半晌不见人接下去,只好瞪眼盯着他,“当然会觉得难为情了,我本来就是个对生人敏感的……”
话没说完呢,他却忽的单手撑着床沿,猛地俯下身,双手将她圈定在狭小的空间里。
这个姿势……
推墙叫“壁咚”,以此类推,“床咚”?
呸,实在是太引人遐思的词……
呼吸交融,周缱绻实在是憋气憋不住了,才敢小小的呼吸,她直直盯着他不错眼的眸子,觉得应该说些什么,譬如你不要以为亲了我两次、不对好像是三次,就觉得我这个人很好亲一样,其实我、我本质上是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