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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因爱停(38)

回过头去看,她什么都没说,只笑着挥了挥手。

赵霆的心情很好,是不合时宜地好。清楚时局的人都知道,赵霆其实是不应该笑的,距皇上规定的期限只剩十天了,北齐公主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此时的他,该是四处奔波寻找踪迹或是找个无人之地借酒浇愁。可是赵霆却偏偏心平气和地来喝酒,而且脸上还带着极为罕见的笑容。

楚太尉府邸高朋满座,人声鼎沸,京城里凡是能扯上点关系的都来了,谁不盼望着趁此机会巴结一下楚家,哪怕巴结不上楚家,能够借机认识一两位达官显贵也值得。

赵霆独坐在一个角落里慢慢地喝酒,他不主动去找别人,谁也不敢自动凑过来,倒落了个清闲自在。反正楚家有的是好酒,一坛喝光了,下人马上再给你抱来一坛。

莫弃静静地看着难得快乐的赵霆,只有他知道爷为什么会如此高兴。不过是见了她一面,不过是她朝他笑了一下,他便如此开心。若得一日冯姑娘能够嫁给爷,那他该不会乐得合不拢嘴了吧。想到这没影的事,莫弃不自觉地咧开了嘴巴。

而冯清蓉却是非常懊恼。本来许多的话想跟赵霆说,比如问他可否有了北齐公主的线索,皇帝会给他什么惩罚,或者告诉他那日其实是顾芷若约她前往醉仙楼的,而她并非自己跳下去,是有人推她下去的,或者跟他说说她的姐姐们有意嫁给她,或许他们还能成为一家人。没想到,只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废话,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再次见到他?况且即便再见,恐怕这些话说了也没有意义了。

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旁边伺候的夏荷见冯清蓉脸色不好,愈加缩手缩脚,这下倒好,不是掉了汤匙就是碰洒了茶杯,气得冯清蓉将她赶了出去,不让在眼前待着。

夏荷刚走,一个小纸条就飘飘悠悠地落在冯清蓉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某荷被打了鸡血,更啊,更啊~~~

23

23、慕容子风 ...

夏荷刚走,一个小纸条就飘飘悠悠地落在冯清蓉面前。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吃不下就算了,一起喝酒去,角门等你。

冯清蓉心里欢喜,将纸条就着烛火烧了,匆匆进了内室,换了件衣服,翻窗出去了。角门上挂了把锁,旁边的小屋里亮着灯,却是没人,想来守卫去吃晚饭了。冯清蓉轻巧地翻墙而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熟悉的怀抱里。

“去哪里喝酒?”她低声问。

“到了便知。”风逍遥越发抱紧她,稍一发力,身子即腾空而起。

没多大工夫,两人来到一座不大的院子,风逍遥将她放下,推开正对着的一扇门。

屋子里早摆好了一桌酒菜,一个青袍男子背对着门口坐在椅子上:“现成的喜酒喝不着,倒被你讹了一桌。”

“呵呵,怎这般小气,日后还你一桌便是。”风逍遥笑道。

“好啊,一言为定,一桌喜酒。”青袍男子转过身来——是御史大夫史闻达。

冯清蓉方要见礼,风逍遥拉她坐下:“自己人,无需客气。”

史闻达笑道:“当日在别院,只以为你是个少年童子,没想到却是个清秀佳人。到底还是天阔眼力好。”

想起往事,冯清蓉正要开口,风逍遥道:“这么轻易就被人看穿了身份,日后闯荡江湖,可别说这易容术是我教的,丢不起这人。”

冯清蓉气得转过头去,不想理他,只听史闻达打趣道:“改日我也学学易容才好,到时候也来个一夜之间少年变红颜。”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可不想就这样白白冤死。”冯清蓉笑。

“有风在,你担心什么?”史闻达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冯清蓉偷眼看看风逍遥,忍不住笑了。

风逍遥却没有理她,拿起筷子,拣着她爱吃的菜,夹了一盘子放到她面前道:“快吃吧,好容易来一次,总得吃个够本。”

说罢,他端起酒杯,正色问道:“这几日,顾家有什么动静?”

“前些日子,不时有江湖人士进进出出,这几日,倒是没什么动静,只除了忙着操办亲事。”

“那些人的下落查清楚没有?”

“昨日在葛城出现过,今日来报说乘马车南下了,一路有人跟着。”

冯清蓉见两人谈论大事,并不避讳自己,知其未将自己视为外人,心有感动,却并不作声,只边吃饭边留心听着他们的谈话。

这一听,解开了盘旋许久的疑团,却又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难怪当日冯清远受伤,冯清茉说天要变了,原来这天真的要变了。

十五年前,宁元帝病逝,并未留下遗诏,皇位理应由皇长子慕容子期继承,却没想到慕容潜率先占领皇宫,登基为靖元帝。其登基之初,诛杀了若干朝臣,致使百官人心惶恐,苦于慕容子期年纪尚幼,只得暂时忍耐。

自知恩王十五岁起,不时有大臣请立知恩王为太子,靖元帝总以知恩王年纪尚小为由推托不理。如今知恩王年近二十,更有大臣冒死请谏,恳请靖元帝禅位知恩王,靖元帝亦置之不理。所以才有人冒险行刺皇上。冯清远也因护驾有功,由御林军左副统领升为左统领。

乔尚书与楚太尉均为知恩王的亲娘舅,眼看着属于外甥的皇位却不能得,怎不着急。加上他们在朝廷权倾一方,手中又握有重兵,故此蠢蠢欲动。朝廷中也因此暗波汹涌,两派分化,泰半朝臣牵扯在内,眼看着一场政变就要来临。

冯清蓉心想以往总觉得朝廷遥不可及,社稷江山也只是故事里的话语而已,没想到自己身边就发生了诸多与皇权有关的政事,更为可怕的是,连冯家甚至她自己都不可避免地牵扯进来了。

正思量间,忽听风逍遥问:“蓉儿,皇位之事,你如何看?”

冯清蓉沉吟了一下,小心回答:“我记得幼时听舅舅讲,凡是改朝换代之事,无不兵戎相见,血流成河,被泱及的总是无辜百姓。”

听了此言,风逍遥叹道:“身为帝王,万民景仰,,谁能够抗拒成就一番霸业的诱惑?”稍顿片刻,他续道:“何况还是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帝王之位?”

一片静默!

稍顷,史闻达问:“你何时离京?九月十八我们去云门山,你可要一起去?”

风逍遥叹息:“宴会之后就走。还有很多事情等着。”

听到云门山,冯清蓉脑中立刻浮现出那副地图来,遂道:“去打猎吗?我也想去。”

“要待两三天,在外面过夜,女儿家总是不方便。”史闻达道。

冯清蓉低头不语,却见风逍遥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你若想去就去,只凡事多加小心。”她在云村生活了十年多,他明白,她想回去看看。

又坐了一会,风逍遥带着冯清蓉告辞离开。回去的路上,风逍遥不再用轻功,只是牵了她的手,慢慢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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