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将军说:“慕瓦岗之名?这也只是你们的片面之词,你们到底是何身份谁也不知道。不过,看你们的穿着倒是非富即贵,看着更像是洛阳城内王世充的狗腿。”
见他急得面红耳赤的样子,我噗哧笑出声来,后又转头对阿侗说:“你想办法吧,我是困得不行了,呆会儿见了李密,他们出什么招你接着,能尽快给我一张床就行。”
帐帘被重重撩开,那士兵出来说:“皇上说了,着罗将军先将此二人关入地牢中,等皇上与众将商议完要事后,再行审问。”
那罗将军明显嘴角扯了一下,目光与我撞上后忽又止住,恢复他那张千年寒冰脸,一挥手,便有士兵上来,将我与阿侗狠狠压住了。
我凑过头去对阿侗说:“看来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奉上,文章构架有点大,以我这种水准比较难把握,欢迎捉虫子。PS:终于写到瓦岗军了,大家知道这个冷面将军是谁不?
☆、016
地牢里湿气很重,还透着一股怪味,我立即提起袖子将鼻口掩住。
李密军自五月开始便围困洛阳了,时至今日十一月,长达六个月的拉锯战,想必已是将双方的耐心都磨光了。再加之李渊起义后所向披靡,又深得民心,如今夺京一战也是胜券在握,此番王世充与李密二人估计更是急于变动,搞不好就会就此联手。
而阿侗呢?他显然是没将李密放在眼里的,能够单枪匹马独自闯入魏营,显然已是想好计谋才对。
地牢里还被关了一个身形纤弱的女子,该女子看起来不过及笄年华,或许是许久没见阳光的缘故,女子面色白得微微泛点青色,刚好她又披头散发,懒散靠在墙边,半边脸紧紧贴着土墙。乍一看,还怪吓人的。
本来这里只亮着一盏鬼灯,姓罗的又命人点了两盏,这才看起来稍微有点人间地气。
女子闻得动静,缓缓将脸转了过来,我借着昏黄的烛火打量她,咦,竟然很美。尖尖下巴鹅蛋脸,弯弯柳叶眉,双眼蓄满水泽,颇有点林妹妹的味道,一看就知是个病美人。
姓罗的直嚷嚷着让人打开牢门,牢门守卫哆嗦了两下后,立即从裤腰带上掏钥匙去开门。
牢门打开后,姓罗的一个箭步便冲了进去,然后开始骂自己:“阴姑娘可还好?都是在下的错,让阴姑娘受苦了,不过姑娘放心,我罗士信说到做到,就算拼死也会将姑娘放出去的。”
我“啊”的叫了声,然后伸手指着他说:“你……你你你……你是罗士信?冷面寒枪罗士信?”
罗士信转头,皱眉道:“怎么了?害怕了?害怕已是没有用,现在上至皇上下至谋臣,个个都知道营中闯入了两个奸细,你们就等着受审吧。”
我叹了口气,说:“罗将军,你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可是将我们姐弟俩害惨了。李密是何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自古帝王又有哪个不是心狠手辣的?就像眼前这位姑娘一样,他不是也下得了手么?”
女子一听,面色更是难看,伸手紧紧抓住罗士信的袖子,咬着樱唇说:“罗大哥,碧柔想爹娘了。可是,碧柔也知道,就算罗大哥将碧柔救了出去也没有用,爹爹怕是守不住京都了,李渊只要一破京城,必会杀了爹爹的。”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罗士信刚刚还对我冷言冷语,一转脸后,已是变成一副知心好大哥的模样。
他道:“你放心,就算以后你没有了亲人,我也会照顾你的。好了,不要想得那么多了,这两个人,是我安排过来陪你的,你在这里不要害怕,等我的好消息。”
我说:“罗将军,你果然很不厚道,只为了自己心仪女子,竟然害我入狱。不过,也看在你这么痴情的份上,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哦不,是陪女子,还是个美女呦!”
罗士信看了阴碧柔一眼,俊脸涨得通红,朝着我一甩袖袍,道:“简直胡言乱语,我只是将阴姑娘当作自己的妹妹,你不要口不择言坏了别人清誉。”
阿侗扯了扯我的袖子,又对着罗士信说:“我们的确不是什么奸细,罗将军深明大义,想必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此番前来事情紧急,还劳罗将军告知魏皇,就说,在下有法解他的燃眉之急。”
罗士信向着阿侗一抱拳,道:“在下知道了。”说罢,狠狠瞪了我一眼后,又领着军队走了出去。
身上已经很脏了,我索性坐了下来,看了那阴碧柔一眼后,又向她靠了靠。
我道:“你犯了什么事情?为何那李密会将你捉来?还有,刚才你提到了自己爹爹,你爹是隋朝大将,在京城当官的?”
阴碧柔抬着眸子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说:“家父阴世师,是京城守城大将。太原李渊自五月起义后,一路势头都很猛,现在已是攻至京城脚下。前些日子我从亲戚家回京,半路上被捉了过来,李密杀了我所有仆人,然后将我关在了这里。他是怕爹爹向李渊投降,因此将我捉来要挟爹爹的。”
我猛一捶地,怒道:“真乃小人也!”
阿侗却说:“阴姑娘的父亲倒是忠于大隋朝,不但没有向李渊投降,反而挖了李家三代祖坟,以此来动摇李渊军势气。”
我心想,这种缺德事情他阴世师做得出来也就罢了,亏你还赞得了口?
阴碧柔纤细的肩膀耸动着,哭道:“公子不知,这京城若是攻不下还好,若是攻得下的话,爹爹肯定会没命的,还有娘亲跟我那尚未成年的弟弟。”
“阴姑娘信我么?”阿侗劝慰道,“姑娘放心,你阴家军的实力自是可以的,李渊军如今已处于疲劳状态,应该一时半会儿攻不下京都。给我点时间,我或许可以帮你。”
“你?”阴碧柔皱眉,似是有些不信,“你是何身份?就连罗大哥也不敢如此夸下海口,你为何就有把握?”
阿侗说:“我的身份就是姑娘心中所想的,虽然杨隋江山现如今岌岌可危,可大隋也不是没有可造之才。就如你的爹爹,是大隋的一等忠臣,既有忠臣若此,你说杨氏皇储又该何以自处?”
阴碧柔瞪大了眼睛,颤着手想要向阿侗跪拜,却被阿侗扶住了。
我心内却有点酸酸的,阿侗呵,杨隋天下终究还是败给了李唐。
心里装了事情,不想再做任何思考,只兀自抱着一团干草,半倚着土墙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可能是这里缺氧的缘故,只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牢门再次被打开,我眯了眯眼,方才看清眼前之人。又是一个年岁不大却已是身强体壮的少将,年轻将军一身戎装,腰佩一柄细长的剑,双眉上挑,薄唇紧抿,看着我们的目光颇为轻蔑。
“裴将军,这两个便是罗将军口中的奸细。”年轻将军身边的一个小兵说完又指着阴碧柔道,“那个女子便是阴世师的女儿,皇上特命将其关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