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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兄同行(10)+番外

“啊,”他反应过来,挣开了我的手,“不用的。”

我定定地看着他。他低下头,避开了我的目光。

“注意休息,”我没有勉强,嘱咐道,“你看起来很累。”

夏文劭不像以前那样谢不离口的,只是轻轻地点头。

当晚,他终于敲了我的私聊:“安渡说周五晚上拉现场,那部剧……你还录吗?”

“为什么不录?”我反问。

“哦。”

想起他白天时的样子,我叹气:“你的身体不太好,这几晚早点睡觉。”

“我没事。”他的情绪似乎有些好转,“下午的时候,可能是太热了,才有点不舒服。”

“你自己注意下。”

“嗯。”

我们闲聊了几句,不像现实里那样僵硬疏远,也不如以往在网络上那样亲近熟络。

自这一天起,我们的关系逐渐改变了。我很清楚,他放不下对我的依恋,但也不愿再放任自己的感觉。

然而在感情问题上,越是挣扎,往往越让人割舍不掉。我观望着他的自我斗争,再故作不经意地撩拨着他的情绪。

九月中,《禁锢》剧组终于过了一次现场。

我没配过广播剧,照安渡的话说,我的“声音和气场都和小说里的弟弟相近”,基本上只要“本色演出”再稍微演绎下,便没大问题。

——其实我知道,安渡的这个社团是新建的,之前找的几个CV都因种种缘由而弃剧了,刚好她在游戏里认识我,觉得我声音条件不错,才选了我做主役。

过完了现场,夏文劭突然发来了语音邀请。

我有些惊讶。

“明昭,”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花木深?”

“知道。”我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他一向敏感,以前会被我蒙住,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是安渡告诉你的吧?”

我半真半假地回:“她没说过。我是前不久听到一首翻唱,便猜到你的大号。”

“我,”他嗓音压得很低,“我之前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他的解释让我意外,继而便是暗喜。我放柔声音,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没特意跟你提起。”

“那你看过我写的……”他的声音小得听不清。

我能猜测出他在顾虑什么:“你的文章写得很好。”刻意调节着气氛,“我看X网上说你的书过几天就要发行了,恭喜。”

“那是我大一时候写的,”夏文劭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地方处理得不太好。”

随后我们就着这本历史类小说,闲话了起来:从人物轶闻,论及史料典故;由南朝背景,谈至五代十国;从南梁建康,说到盛唐长安。

这一聊,便是说到下半夜。我平时话少,是因性格略有疏懒,如今有心攀谈,自能侃侃而言。

不牵涉到个人情感,文史话题又常带思辨,或许因为是隔着网络,夏文劭习惯了与“句芒”的亲近,他与我说话也逐渐没了拘谨。

“你出国留学的事准备得如何了?”临下线,他忽然问道。

“基本就在一月初吧。你要继续读研吗?”

他静了会,才幽幽地说道:“爸爸让我年底进公司。”

“你自己的想法呢?”在我看来,夏文劭根本不适合做什么继承人,并非他能力不行,而是因为他太过于理想化,夏家内部的争斗会压得他无法喘息。

“你应该知道,”他有些低落,“爸爸不会允许我做自己的事情。当年志愿填中文,还是我偷偷改的。”

“别担心,”我轻声安抚他,“父亲不可能控制你的人生。你以后总有机会实现你的理想。”

这种不痛不痒的劝解却让他心情明显好转了:“嗯,承你吉言。”

我笑了笑:我说的,并非只是吉言。

如果他愿意,我必竭力为将他护在一处宁静安全的象牙塔里,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为自己的理想努力。

☆ 八:爱情

12月31号宿舍几人聚餐,即是庆祝新年,也是提前吃散伙饭。大家都相互灌着酒,我的酒量不错,到最后也头晕眼花。

几天后,我就要飞往纽约,不久前便已搬出了宿舍。老大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去,提议着一起回学校,与他们挤一晚。

我拒绝了。不习惯与人睡一张床是理由之一,最重要的是,马上就要分别了,我想多与夏文劭单独相处。这几个月,我们的关系有所进展,却始终停留在暧昧。

我掏出手机,拨了夏文劭的号码,递到最清醒的贺杰手中:“可以让他来接我。”

“夏文劭?”贺杰看到手机上的名字,疑惑地问,“隔壁A大的那个?”

“他是我哥。”

“你哥?”贺杰十分惊诧。

我点头了下头,没再开口。我和夏文劭长相很不相同,以往基本没有往来,也没特意宣扬我们的关系,故而很少人知道我们是兄弟。

夏文劭很快接通了电话。贺杰也没追问,对着电话说:“你是明昭的哥哥吧?他喝醉了……啊,还好,只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坐车……嗯,我们在XX饭店12号包厢。”

挂了电话,贺杰还是为我们的关系连连惊奇,顺带抱怨我不够地道:“你那哥哥还是挺关心你的嘛!怎么平时没见你们来玩?”

我没有解答他的困惑。小蔡和老大还在拼着酒,我有些头晕,退出他们的耍闹,独自躺在包厢的沙发上醒酒。

没等太久,夏文劭就找来这里。他跟我的室友也都是有几面之缘,客气地打了招呼后,便坐到沙发边,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神智不糊涂,应了他一声,由着对方扶起我,离开了饭店。

车上,我靠着他的肩,享受着他细心的照顾,嘴里含糊地问道:“家里有人吗?”

他明白我的意思,低声说道:“爸爸和阿姨去了一个新年宴会……”

真温柔。我暗叹,忍不住将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收紧。夏文劭僵了下身体,很快又放松了,微微调换了下姿势,让我靠得更舒服点。

回到夏家,他把我送到床上,又拿着毛巾替我擦拭着脸。

我的酒已经醒了不少。他正要替我盖上被子时,我一把将人拉到怀里,翻身将他压制在床上,便吻上他的嘴。

浅尝辄止。

“明昭?”他有些惊异地呼出声,不太用力地推了推我。

我睁开眼,手指细细摩挲着他的眉眼,低声喊道:“哥。”

他一愣。

我笑了笑,低头凑近他的脸,轻触着他的鼻尖:“文劭……”

“嗯?”夏文劭不再挣扎,微睁大眼睛与我对视,平静的眼神带有丝丝情意与掩饰不了的复杂。

“我可能要在国外待上四五年。”我说。

“这么久……”他喃喃地开口。

我勾起嘴,轻啄了下他的嘴唇:“如果五年里,你没有喜欢的人,就留在我身边吧?”到底是有些舍不得放任他痛苦地挣扎了。借着这几年的分离,让他能缓口气,也让时间与距离沉淀这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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