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理孩儿岂不懂?”陈卫昌沉着脸,“我是想出去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丞相大人放心,过了今晚便可还你清白。”
陈章和陈卫昌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当看清来人,他们俩双双愣住,齐齐出声:“二殿下!?”
李稷放下斗篷的帽子,闪动的目光看向震惊的他们,直说道:“毒解了。”不等他们俩问,又直说:“我自己下的毒。”
这话让陈章父子再次惊骇。
陈章站起身,沉默少顷,不再追问此事缘由,只问道:“ 二殿下要老臣做什么?”
李稷看他,若有似无地笑了下,道:“不愧是国公爷。”他又淡淡看了眼陈卫昌,然后说:“不是我要,而是父皇有重要的事委托两位。”
他用了“委托”,有意抬高陈章父子。李稷知道他们俩有多少疑惑,就直接开门见山前前后后一并全道明了,而后跪地,恳切地请求道:“父皇说了,这朝堂之下,宫里宫外,只有您二位他信得过,出此下计隐瞒您二位实属无奈,还望国公爷和丞相大人为国为民着想,今晚荣安国的天下到底落在谁手,就看您二位了。”说罢,他又磕头。
“殿下!”陈章和陈卫昌赶忙上前阻止。
李稷这样的态度,自然是让陈章父子不得不答应,而且一切都挑明给他们俩,再者有陈元,他们父子断不会让誉王得逞,况且,抛开其他,他们父子俩确实对国衷心。
李稷先从死牢出来的,他上马快马加鞭直奔皇宫,此刻誉王在他父皇寝宫里假装一个好王弟的陪着,同时已经安妥一切将要把皇宫围堵的水泄不通以便逼宫,故而忽略了其他。
李稷服毒那一刻下的是破釜沉舟的决心,成功了便是活了,失败了死就死,只是,蓦地,想陈元了,他精心策划这么久的大计,就看今晚了,若是一切顺利,那登基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往丞相府下一道圣旨娶……
“李稷!”
李稷愣了一瞬,以为出现了幻听,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自信到派去的人能阻止陈元回京的脚步。
“表弟啊,我的小表弟,”陈元直接飞身一跃,落在了李稷马背上,把他往怀里一抱,思念中带点怒意,“你是没看到我还是没听到我喊你?”
李稷直愣愣的,呆住了,他很意外。
陈元拉住缰绳,放慢了马速,而后给李稷的眼神瞧的好笑,他摘下墨镜,捏捏李稷的脸蛋,极温柔地说:“喂,我啊,陈元,你表哥,你男朋友,不认得了?”
李稷却还是呆愣愣的,老半天,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想你想的呗,”陈元嬉皮笑脸又深情,“一路想着你,脚步自然就快了。”
李稷脑子里飞快转动,咬着唇,且不说陈元是如何躲开他派去的人,今晚决不能让陈元经历。
“哥,我,”李稷找着借口,“我饿了。”
“正好,我也饿了,回宫吃大餐。”陈元笑着,忍不住亲了李稷一口。
“不,我想吃城外三十里地迎客楼的醉虾和馄饨。”李稷一只手抓住了陈元的衣服,“哥,真的,我想吃。”
“天快黑了,再晚就要关城门了……”
“那就今晚在迎客楼过夜。”李稷撒娇,“好不好?哥。”
陈元哪里扛得住小冰块撒娇,自然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的乐意,话不多说,拉住缰绳调转马头朝城外奔去。
他们是在天将黑到的迎客楼,叫了间上房,酒菜上齐,店小二出去刚把门关好,李稷趁陈元不注意,直接出手将他打晕,随后给了店小二一定金子交代照顾好陈元便快马加鞭往回赶。
天已经大黑,进了城,疾风一样奔向皇宫,眼看着近了,宫门口传来一片片兵丁的脚步声。
李稷忙稳住马儿,转了方向,他知道是誉王的兵到了。
第99章 计划顺利完成100%……
宫里果然变天了。
惠帝寝宫内外的侍卫宫女太监全部消无声息的换成了誉王的人, 这一切看起来做的是那么的神不知鬼不觉。
李稷直奔旁门,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过于吵,很容易打草惊蛇, 他干脆下来拴马步行。
从旁门进入,从这里直奔惠帝寝宫有好长一段路,想到惠帝寝宫里危机四伏,李稷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
陈元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来, 迷糊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猛的坐起身就喊:“李稷!”
“喊什么?他回宫了。”
是系统的声音, 陈元惊讶,眼前是人形示人的系统。
“看到我很吃惊吗?”系统忍不住问:“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陈元点头,接着下床问:“他走多少会了?”摸摸自己的后脖子,皱眉道:“臭小子居然暗算我, 我可是他男朋友,得扣分!”
“他是不想你参与那么危险的事,应该奖。”系统说。
陈元不说话了, 他岂会不知, 正因为知道是又感动又生气, 感动李稷这般爱护他,生气的是这么危险的事自作主张去犯险, 实在可气!
“天都黑了,你再不动身,怕是要晚了。”系统忽然说。
陈元怔了一瞬,接着瞪大眼睛,一下子慌了, 忙不迭边穿鞋边往外跑,还不忘叫上系统:“这么刺激的场合,你可不能少。”说着转身跑了回来,一把抓住系统的手腕,“走吧大哥,这个节骨眼上发什么呆啊。”
“欸,等等。”系统抽回手,停住脚步,“走之前,麻烦先在这上面按个手印。”说着系统拿出一张白纸。
“什么东西?”陈元疑惑。
“白纸啊。”系统说着已经把手上打开的红色印油递到了陈元手指腹边,“赶紧按手印,按完进宫救人。”
陈元顾不上多想,摁了印油在白纸上按了手印,随后忙往宫里赶。
路上他问系统他家里人呢,系统一一作答,他放心下来,所有人都安全,那就只有李稷的处境危险,想到此,便更加加快马速。
……
惠帝靠着床头,誉王坐在旁边,起先是聊着家常,见天色暗了,便慢慢住了话题,改问起惠帝立遗诏的事来。
“遗诏我早就写好了,在一处放着呢。”
闻言,誉王不禁握了握拳头,他原以为惠帝还未写诏书,没想到早就写好了,那诏书是放在哪里了,又是当着谁的面写的呢。他安插了那么多眼线在这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诏书写好的事。
思绪转了又转,誉王沉着气试探地问:“皇兄放的地方可安全?写的时候谁在身边?”
惠帝装出一副回想的表情:“那地方嘛……很安全,依据祖训,自然是左右丞都在……”话未说完他就咳嗽起来。
誉王一听登时变了神色,暗暗磨牙,赵显居然也丝毫没透露此事,他想着只要他做了皇帝,第一个要杀的便是赵显!
虽然恼怒惠帝和赵显,但切不可过早露出马脚,誉王定定心神,露出担忧的神情,关心询问惠帝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