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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骨[重生](53)

庄灵修若有所思。

夙寒声常年?在寒茫苑,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窃取他的?气?运?

难道?寒山宗借着鸿案契做了手脚?

鸿案契同道?侣契差不?多,但却并非天道?所赐的?契。

敢窃取天道?圣物的?气?运,当真胆大?包天。

庄灵修温和眸中闪现一丝戾气?。

寒山宗已到乌鹊陵,明日他要和徐南衔一起,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的?戚简意。

得到想要的?答案,庄灵修纵身跃下树,慢条斯理理了下衣袍,转身欲走。

浑身打了好几个结的?元潜赶忙道?:“师兄!庄师兄!”

庄灵修回头?:“嗯?何事?啊师弟?”

“我已将所有事?如实相告了。”元潜噎了下,“师兄不?大?发慈悲,救我下来吗?”

庄灵修叹了口气?:“傻孩子,往后出师了可要怎么办啊,唉。”

说罢,扬长而去。

元潜:“……”

怪不?得听照壁上只?要一提“庄灵修”,下方?一堆留音骂他“庄狗”。

……真不?是人。

***

后山佛堂。

夙寒声不?知舔了几筷子的?酒,整个人醉得不?省人事?,天才刚破晓迷迷糊糊地渴醒。

周遭皆是心安的?气?息,他翻了个身,将手伸出床幔垂在床沿随意动了动食指,想要唤伴生树给他水。

伴生树昨晚被留在落梧斋,并未跟来。

夙寒声等了半天没等到,又赖叽叽趴在衣裳堆里,鼻尖全是那股熟悉的?菩提花香,拥着身下的?衣裳深深吸了一口,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正要再睡。

片刻后,夙寒声腾地坐起来,瞳孔剧烈扩散,惊恐盯着偌大?床榻。

破晓的?昏暗散去后,还未破开云雾升起的?光芒隐约照亮斋舍。

夙寒声小脸煞白地坐在床上,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件件凌乱的?雪白素袍。

几口酒不?至于让他断片,昨晚的?记忆像是海啸似的?铺天盖地袭来。

——走不?动了,背我。

——这酒没味道?。

——师兄,师兄啊!找到我的?衣裳啦!

昨晚记忆的?最后,姓夙的?醉鬼当着崇珏的?面,撒了欢地将衣桁上的?几件衣裳抱走,欢呼雀跃地冲回斋舍床幔中,虔诚又极其有仪式感地对着床恭敬颔首。

“无量天尊阿弥陀佛道?法自然。”

说了通不?伦不?类的?话后,夙少君面容严肃,将怀中的?衣裳往上潇洒一抛,天女散花似的?任由几件素袍飘飘然散落在床榻上。

床间满是菩提花香,夙寒声遂心满意地脱了鞋子爬到凌乱的?素袍衣堆里,蜷缩成一团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夙寒声:“……”

夙寒声:“!!!”

夙寒声痛苦地呻.吟一声,一头?栽到榻上,恨不?得死了算了。

第26章 寡廉鲜耻

晨钟悠悠响起, 回荡学?宫。

夙寒声装死半晌,再不愿面对也还是得起床。

昨晚衣衫被随意?扔在后山温泉边,他没脸去捡, 只能破罐子破摔随意捡起崇珏一件外袍往身上套。

刚拎起衣角, 却见素袍衣领处似乎浸了一滴血。

夙寒声皱眉,双手拿着衣裳仔仔细细地看, 甚至还凑上去嗅了嗅。

崇珏已是修出佛心的须弥山世尊,这世上还有谁能伤他?

只是没嗅出个所以然来?,余光一扫,崇珏正站在不远处淡淡看他。

夙寒声:“……”

崇珏神情比上回要淡然得?多, 似乎从?容地全盘接受孩子诡异奇谲的怪癖。

“出来?喝解酒汤。”

说罢欲走。

夙寒声不想次次丢脸,赶忙展开素袍衣领,极力证明?自己?不是爱嗅人家衣裳的小怪物,忙不迭道:“叔父、叔父!我就是看到这衣裳上好像沾了血, 您受伤了吗?”

崇珏侧眸看他, 言简意?赅。

“没有。”

夙寒声一噎, 可这衣领上似乎就是血。

但丢脸已丢去姥姥家了,他不敢再?去闻,省得?被崇珏当成登徒子。

寻了另外干净的衣袍穿好, 夙寒声心虚地前去斋舍前厅。

崇珏瞧着不食人间烟火,前堂的连榻上却放置着火石咕嘟嘟温着解酒汤,旁边瓷碟中还有几块精致的点心,还有几颗牛乳糖。

见夙寒声耷拉着脑袋走来?,崇珏轻敲三下小案,才道:“坐——头疼吗?”

夙寒声前所未有地乖巧, 垂首坐下,屁股也不敢坐实, 只挨着半边。

“不疼。”

崇珏将?解酒汤倒到瓷碗中递给他。

那药温了许久,被崇珏指腹一碰碗壁,热意?悄无声息消散,刚好能入口。

夙寒声却好似有了心理?阴影,不敢直接喝,两只爪子温顺捧着碗,呼呼吹了好几口,才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崇珏淡淡道:“酒好喝吗?”

“咳咳……咳!”

夙寒声直接呛到了,咳得?浑身发抖,险些?将?解酒汤洒了满身。

崇珏蹙眉,正要抬手用灵力为他顺气。

夙寒声昨天刚梦过无间狱的黑衣崇珏粗暴灌他药的事,见那只熟悉的手伸来?,顿时像受了惊的树鼠,拼命压抑着咳嗽,急急忙忙捧着碗吨吨吨将?药一饮而尽。

他喝得?太?急,药汁来?不及吞咽,顺着唇角往下滑。

“我……咳咳!”夙寒声咳得?嗓子几乎劈了,眼尾咳出水痕,连羽睫都浸得?乌黑,“我喝完了的!咳咳喝完了你看!”

崇珏:“……”

崇珏活了太?多年,又因九九骨链从?不插手世间事,心境已太?多年没有起伏波动。

……此时却宛如幽潭中落入一只蜉蝣。

虽渺小,却荡起一圈细微的涟漪。

夙寒声咳得?脑浆子都匀了,后知后觉面前的崇珏并不会粗暴灌他药。

他尴尬不已,擦了擦脸上的药汁,小声道:“酒……不好喝,骰子牌九也不好玩,往后我定半点不沾——昨夜是我叨扰叔父了,望您不要同?我计较。”

崇珏看他。

自从?“夺舍鬼”一事,夙寒声同?他说话?总是带着刺,前一次抄佛经惹怒了他,还胆大?包天掀他桌子香炉,如今这倒是头回这般温软地答话?。

夙寒声不知从?哪学?的做出一副愁眉泪眼状,捏着袖子一角将?脸颊上的药汁拭去,以退为进温温柔柔地开口。

“我、我今日不去上早课了,就在此处抄佛经向叔父赔罪吧。”

这副玉惨花愁的可怜模样,配上过分艳丽的容貌,当真可怜楚楚,我见犹怜。

崇珏似乎动容了:“知错能改便好,三日后便是闻道祭祭天大?典,先去学?斋上课吧。”

夙寒声垂泪窃喜。

这招当真有用,既能真情认错,还能避免抄佛经。

只是还没喜完,就见崇珏从?袖中拿出一本佛经放在夙寒声手边:“晚上回去再?抄佛经,连带着上次的一遍,祭天大?典前交给我。”

夙寒声:“……”

死了算了!

喝完解酒汤又吃了几块糕点,夙寒声抱着佛经臭着脸走出佛堂。

要在三天内抄两遍佛经,小少?君气得?要命,但抄佛经又是他主动提的,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