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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骨[重生](63)

夙寒声刚进入灵芥,一股茶香扑面而来。

抬头望去,就见一个眉眼?柔和的男人正坐在首位泡茶,瞧见他?进来后?,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个温柔又怀念的笑容来。

“萧萧来了。”

夙寒声隐约猜到?此人便是闻道学宫副掌院邹持,乖顺地颔首:“见过副掌院。”

邹持叹了口气:“不愧是父子,萧萧和玄临年轻时候长得真像。”

夙寒声眉头轻轻一皱。

他?不喜欢旁人拿他?和夙玄临相?提并论。

一旁传来轻微“咳”声。

夙寒声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端坐椅子上,如玉似的手指拈着瓷盖轻轻拨动茶叶,一举一动皆是说不出的雍容尊贵。

……和一股同这?张容貌有?些违和的奇怪。

明明是个少年人,眉眼?和举止却带着沉淀多年的老成和沉稳。

邹持这?才意识到?话不对,赶紧截住话头,含笑着道:“萧萧坐吧。”

夙寒声回过神来,颔首坐在旁边,视线疑惑地看向一旁坐着的少年。

这?人谁啊?

五官好像有?些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邹持干咳一声,道:“萧萧,这?位是我故友……之子,今年也要去闻道祭。”

夙寒声“哦”了声,也没多想,很快就将视线移开,眼?巴巴地问:“叔父呢?今日怎么没见到?他??”

邹持隐晦地看了旁边的白衣少年一眼?,才道:“萧萧找世尊可是有?急事?”

“咳,没。”夙寒声不敢说是来拿着佛经打叔父脸的,干巴巴道,“我就是……好几日没见叔父,我想他?了。”

白衣少年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

邹持诧异看着他?。

想?

小少君和世尊关?系如此好吗?

“萧萧来得不巧。”邹持道,“世尊……昨日已闭关?修行,不过来了。”

夙寒声:“……”

夙寒声:“!!”

夙寒声人都傻了。

“不、不过来了?!”

第30章 自编自演

“离九月初七还有四日。”邹持温声道, “秘境开启前,世尊应当会前来。”

夙寒声如丧考妣。

这不一样。

再过四日?,就算将抄的佛经交给崇珏, 也会有“六日才抄两遍佛经”的嫌疑, 和昨晚崇珏不信他、今早他就拿着佛经来气势汹汹打脸的感觉全然不同。

夙寒声不死心,旁敲侧击地问:“叔父为何突然闭关, 是……修为要突破了吗?”

像崇珏此等修为,再想突破便是堪破六尘,悟道成佛。

想起前几日?那衣裳上的血迹,难道真受了伤?

邹持沉默了下, 正?要想要怎么?糊弄,灵芥外传来一阵轻轻的猫叫。

随之重钟响彻偌大深山大泽。

“是的吧。”邹持随口附和,温和地道,“萧萧头回参加闻道祭, 最好趁着这几日?寻位师兄结伴而行, 省得进秘境后两?眼一抹黑。”

夙寒声还沉浸在白抄佛经的郁闷中, 闻言闷闷道:“我?和四师兄一起去。”

邹持“啊”了声:“南衔已结婴,一旦进入秘境便会直到第七层,和你并不同道。”

夙寒声一怔。

他对找同伴之事兴致缺缺, 就是因为无论他有没有人同行,徐南衔都会在他身边。

就算七层以上他去不了,起码师兄会陪他走六层。

如今才知晓,元婴竟不用走最下面六层吗?!

夙寒声遭受到今日?第二次重创,整个人似乎灰暗下去,高?高?扎起的马尾都蔫了。

死了算了。

崇珏不在此处, 夙寒声也没理由久待,颔首告了别, 垂头丧气地离开。

邹持瞧着夙寒声几乎要耷拉叶子的背影,叹了口气。

“当年?玄临在闻道学宫,去哪儿都是前呼后拥,成天?像是开屏的孔雀似的四处招摇,去闻道祭也有一堆人争先恐后想同他结伴……”

萧萧倒是完全相反,好似没有遗传夙玄临的人见人爱。

开学这么?久了,除了徐南衔外,闻道祭竟连一个结伴而行的好友都没有,还伤心成这样。

白衣少年?已放下茶杯,视线看向夙寒声离去的背影,语调清越冷淡。

“别总拿他和玄临比。”

邹持点头应下,扯开话题,道:“你如今修为虽压制到了化?神初期,但去十?五层还是勉强。”

话音刚落,却见白衣少年?的修为气势毫无征兆地从化?神变为金丹。

邹持:“……”

不是要伪装化?神吗?

邹持讷讷道:“金丹期初入秘境便是第一层……你若要去十?五层,八成会花费不少时间?。”

少年?垂眸“嗯”了声,没有多言,抬步离开灵芥。

雪白裾袍随之而动,隐约可见繁琐复杂的梵文法阵如蛛网般密密麻麻,悄无声息将他的修为、气势,甚至是气息全然遮掩住。

邹持目送他远去,心中感慨。

崇珏对萧萧那孩子,倒是特殊。

***

夙寒声拾阶而下,不悦地嘀嘀咕咕。

他一会在心中痛骂崇珏偏偏今日?闭关,是不是故意找他茬;一会又胡思?乱想,琢磨着能不能趁着这三日?把修为堆上元婴,这样就能和徐南衔一同去秘境。

山阶并未修葺得太平整,又陡得要命。

夙寒声不知是气得还是一夜未睡熬得,头晕眼花地往下走,一个失神没站稳,双臂像是蝴蝶似的拼命扑腾一遭,妄图抓住个能稳住身体的东西。

“啊……!”

山阶两?侧并无扶手,伴生树又在褡裢中来不及探出,夙寒声只能眼睁睁地任由身体往前倾,为避免整个人拍在有棱有角的台阶上,只能飞快倒腾着双腿噔噔往下冲去。

剩余台阶并不多,夙寒声一路小跑下去,因惯性不受控制往青石板地面扑去。

眼看着就要脸朝地摔个头破血流,小少君惨不忍睹地闭上眼。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在即将落地的刹那一双手斜斜从旁侧伸来,千钧一发之际将他半抱在怀中。

往下跑的冲势太大,接住他的人却稳如磐石,被如此重重地撞上,脚步竟也未移动半分。

夙寒声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茫然抬头看去。

方才在灵芥的白衣少年?正?抬手扶着他,垂着墨青眼眸淡淡看他。

夙寒声方才跑得太快,脚踝崴了下,此时后知后觉到疼痛,他脸色煞白地攀着少年?的手臂,疼得几乎站不住。

不好赖在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身上,夙寒声吸了口凉气,忍过那阵剧烈疼痛后,便往后退了半步,艰难站稳摇摇欲坠的身体。

“多、多谢……”

“闻。”少年?道,“闻镜玉。”

夙寒声:“……多谢闻师兄。”

见夙寒声疼得那只脚根本不敢往地上落,金鸡独立似的摇摇晃晃,闻镜玉眉头轻皱:“伤着了?先别乱动。”

夙寒声亲疏有别,额头沁出冷汗却还在嘴硬地摇头,一瘸一拐地打算单腿蹦着去找徐南衔。

“没有,崴了下而已,一点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