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的马车先走了,澜王府的马车跟在他们后面,安安静静,没出现什么意外。
江浩严松了口气,看向江怀黎,“我方才说什么来着?”
江怀黎还没开口,江鸿先一步说:“二伯,您刚才说,堂兄把皇上赏赐的披风垂在地上,是对皇上的大不敬,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又……”
“又”什么他没说,显然在引导江浩严自己想象。
江浩严摆摆手,“皇上在夜里赏给怀黎,自是怕怀黎冷,让他披着,他要是不披才有问题。”
江怀黎顿时抬眼看向江浩严。
江鸿愣了一下,焦急地问系统:【你看到了吧,一定出问题了,江浩严也开始不对劲了!他在向着江怀黎!】
系统支支吾吾也说不出来,【不该是这样的。】
江鸿:【你除了说不该,还会什么?】
系统:【你除了暴躁焦急还会什么?】
江鸿脸色忽然难看的可怕,江怀黎心情也不平静。
只有江浩严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澜王怎么跟我们来这条街了?澜王府在东边啊。”
传闻中疯癫暴虐的澜王,这样不声不响地跟着他们,就像一个恶霸深夜跟着良家妇女进了巷子,很难不紧张。
他看向江怀黎,问:“今日可在宫中见到澜王了?你们……没事吧?”
江怀黎已经很久没在他眼中看到关心了,他抿了唇,面色平静地说:“没事,如果他不做什么,不用管他。”
江浩严“嗯”了一声,“说的对。”
江怀黎不动声色地呼了口气,披风下面食指缠着系带一点点收紧,“说的对?”
江浩严心虚地微转了一分头,“是啊,说的对,难道不对吗?”
如果前面只是他因看到皇上赏的披风,态度温和了一些,那这三个字的认同意味是没法否认的。
他真的变了。
江怀黎手指缠紧细带,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和繁杂的思绪,看着马车门帘没再说话。
没得到回答,江浩严看着他欲言又止,看起来很想跟江怀黎说话,却张不开嘴。
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和前一阵不同。
江鸿看得又怒又急,但他这次没贸然插话,忍了下来。
三人同车,各自不知在想什么,难得的安静。
两辆车一前一后安静地在夜色中行驶,一直到了江府,澜王府的马车这才离开。
澜王这一行为着实奇怪。
奇怪的又不只是澜王。
江鸿几乎一夜没睡,一直在想今天这些异常到底怎么回事。
他和系统把今天可能的影响因素过了一遍,最终确定的是尚云寺。
【真的有菩萨保佑他吗?】
【还是那个尚源大师?听说他是得道高僧,他能帮江怀黎?】
系统分析了一晚上,得出的结论是:【江怀黎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我们做的太过了,这个世界的意志在借尚源大师保护他。】
又绕到了之前那个话题,系统说:【我就说这个方法太激进了。】
江鸿还是不承认这个方法有错,他只是非常不甘心,【就差一个澜王了,就差一个他就能堵死江怀黎,一定有办法让澜王厌恶江怀黎。】
江鸿一整晚没睡,焦躁在第二天在听到新消息后得到极大缓解。
澜王大婚倒计时,十二天。
京中盛传,澜王非常不喜欢江怀黎,扬言婚后要把他关进小黑屋,天天打,日日折磨。
第9章
江怀黎没有听到这些传言,他一大早就去找江浩严了。
江浩严一看到他就露出了烦躁的表情,“又有什么事?”
江怀黎的脚步停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江浩严又变回了之前,好像昨晚马车里的改变只是昙花一现的梦。
昨晚回府后,江浩严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们就各回各院了。江怀黎回去后一直在想皇上和江浩严的变化,他思来想去,把他们变化的原因归为两处,尚源大师和澜王。
可能性最大的自然是尚源大师。昨天他去了一趟尚云寺,大师给了他那句话,“气运将尽”对比他举步维艰的现状,他已信了六七分,“枯木逢春”他本不知是何意,正巧当晚皇上和江浩严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至于澜王,听起来很荒谬,但确实也有可能。
澜王醒来之前,皇上还和之前一般,澜王醒来和他站在一起,皇上再出现就变了,这时间未免太巧了。
还有昨晚父亲改变时,澜王其实也在他身边,就在紧随他们身后的马车里。
今天一大早江怀黎就来找江浩严,一是想看看江浩严是不是还和昨晚一样,二是跟他说自己想再去一趟尚云寺。
一已经看到了。
江怀黎压下心里难言的情绪,再抬头,面若平常地说:“我想去一趟尚云寺。”
江浩严烦躁地说:“怎么又要去尚云寺?你能不能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江怀黎:“不准我去,可能麻烦更多。”
“你!”江浩严想到昨晚皇上都赏江怀黎了,也没说要把他禁足在家,妥协道:“你去可以,得有人跟着。”
“江鸿靠谱,你最近如果想去哪里,都要他跟着,不然就好好带在院里等待成亲。”他又叮嘱道:“你别想再害他,我会多派几个人跟着。”
最终,江怀黎带着江鸿、江安,还有江府四个护卫一起去尚云寺。
这正和江鸿的意,他正想知道昨晚的异常是不是尚云寺搞的鬼。
江鸿:【我们的猜测果然没错,江怀黎一大早就要去尚云寺,我倒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把戏。】
系统:【既然尚云寺有人有这个本领,我认为宿主还是不要去的好,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书中世界的玄学不能不信。】
江鸿被噎住,前天差点死在湖底的教训,以及昨晚的异常,让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听劝,他皮笑肉不笑地跟江怀黎说:“堂兄,我就不去了,在城门等你。”
有点奇怪,不过他不去正好,江怀黎自己带着江安和护卫去了尚云寺。
没费什么功夫,江怀黎在尚云寺门口就看到了那位僧人。
僧人看到他,无奈地说:“江施主,尚源师祖本月真的不见外客,他的规矩很严。”
江怀黎说:“我不是来见尚源大师的,只是想请师父替我去跟大师道一声谢,谢谢他帮我解决了眼前的困境。”
僧人略显惊讶地看了一眼,点头去了。
这次僧人回来的比昨日还早,他对江怀黎说:“师祖说他并未帮江施主什么,江施主不用特地来道谢。”
江怀黎还是躬身感谢。
他不清楚尚源大师这话是不是谦逊的客套,还是真的没帮他。
江怀黎暂时压下这个问题,看向僧人,“有一问题,劳请师父帮我解惑。”
僧人惊讶:“我?”
江怀黎点头,“请问师父,何为气运?”
僧人:“万物有气运,气运玄妙,三言两语难以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