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义虽然没照镜子,但是感觉自己的脸肯定红了,嘴硬道:“你有什么好看的,秃头吗?”
辰这次没有因为白义的嘲讽而生气,反而高深莫测地看了白义一眼。
白义感觉自己从那双碧绿的眸子中似乎又看到了很多东西,辰捧着他脑袋的手还在传递着对方的体温,让他一时甚至不知道自己手放在哪里。
——他们之间的氛围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诡异?
辰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什么,忽然转头看向了露台的方向。
黑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那里,笑吟吟地道:“你们继续,不要管我。”
辰黑了黑脸:“你很闲吗?”
黑岩歪了歪头:“要说的话,确实挺闲的。所以我来告诉你们,我打算出去一趟。”
白义正想要有个人来帮他们打破这种奇怪的状态,连忙问:“你要去哪?”
“探望一下红叶、九月他们吧……”黑岩掰着手指数了一些岛神的名字,有白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我的本体留在你这里,只分一部分躯体出去就行。”
辰没好气地道:“
这种事不用特意告诉我。”
黑岩笑吟吟地道:“那没办法,我没有控制分出去的躯体的能力,得你来控制。”
辰也知道,只是不爽黑岩大早晨就跑来打扰他们:“你去哪跟我说我送你去就是了。”
“那真是太好了。”黑岩优雅地站起身,“我先走了,记得帮我提醒一下北风,不要忘了和我约好的事情。”
说完就飘然而去。
虽然没什么关系,但白义还是有些好奇地问:“黑岩和北风约定了什么?”
辰对岛上的事情一清二楚:“他要北风勤督促白沙起床。”
白义:“?”
“之前救云贝的时候,黑岩答应白沙不会再去硬叫他起床。所以他和北风越好,要北风隔一段时间就把白沙拉起来,强迫白沙活动一下。”
“……”白义诚心诚意地道,“黑岩真是个负责的好姐姐。”
辰扫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反驳。
“我还打算这阵子农忙过去之后给黑岩送个礼物。”白义还记得得知白沙有抱枕的时候黑岩开玩笑地问他有没有礼物。虽然送礼物不是必须的,但既然是辰的亲人,白义也确实在琢磨可以送点什么。
黑岩是白义在这个世界见到唯一能在颜值上媲美辰的人,偏向于成熟女性的气质,让白义下意识就想送几件合适的衣服。
但是想要好看、还得是现在部落里能做出来的……白义琢磨了好半天,觉得可以试试做个旗袍。不过材料不是丝绸而是兽皮,做出贴身的皮草的感觉。
辰看着沉思的白义一眼,微微扬眉:“我有没有礼物?”
白义回过神来:“什么,不是送了你两个海豹了吗?”
这俩现在还在辰身上挂着呢。
辰捏了捏脖子上的白胶海豹:“不够,还要别的。”
“……那我再想想。”白义有种自己在面对讨糖吃的孩子的感觉。
想想辰的年龄换算到岛神生长周期里还是个孩子,白义就觉得自己更惭愧:他怎么能对未成年产生奇怪的感情?太不是人了!
……
接下来的半个月,白义用工作催眠自己,全身心地投入了农田。
他倒也不是完全逃避,
水稻刚刚开始种苗,后面还要插秧,白义要把以前仅仅只是常识和纸面知识的内容变成现实的经验,需要大量的尝试与试错。
不过每天晚上回来,辰都会在竹居等他,有时候他没吃晚饭还会给他提前准备好温度恰好的食物,整个人突然和“贤惠”扯上了关系,让白义十分不习惯。
以前那个没事逗他玩、嘲讽他的辰去哪里了?
更让白义震惊的是,他发现这些其实不是辰这阵子才有的特殊举动,反而开始了有一段时间——仔细想想,好像从过年之前不久,辰就开始展现他的厨艺与细心。
如果换在现实世界,白义会怀疑辰在追他,但这个世界的兽人们天性率真,喜欢或者拒绝都表现得非常直接,就算有些兽人或者亚兽追求的时候会因为害羞等原因不明说,表现得也相当明显。
白义之前被几个部落的亚兽追求,深谙其中的道理。
如果辰真的在追求他,应该也会有些特殊表现才对……
白义看着农田里的幼苗,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这段时间本来想和辰分开睡,结果因为头几天晚上分床导致他失眠,后来辰就直接回来抱着他睡了。
说来也奇怪,被辰抱着睡让白义的睡眠质量一下子提升了上去,以至于他也不好意思再提出分床的要求。
每天顶着黑眼圈工作效率太低了。
只是现在诞生了一个新的问题……
白义心不在焉地锄地,差点锄到自己的脚指头,把旁边的锐吓了一跳:“首领,你没事吧?”
白义放下锄头,看着锐,眼神有点复杂。都怪锐和重,害得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锐被他看得有些不安:“首领?”
白义想了想,还是拉着锐坐在田埂上:“我问你个事……你和重睡一张床吗?”
锐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啊,睡一张床……因为我们的兽皮不够。”
白义才不信锐家里的兽皮会不够。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重点:“那你们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兽人,早晨起来的时候不会尴尬吗?”
这就是白义最近烦恼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到了春天,又或许是因为之前吃了黄叶的蘑菇催熟,他早晨醒
来开始顶帐篷了。
而且因为每天醒来的时候他都会整个人贴在辰的怀里,虽然辰从来没有说过,但白义相信辰只要不是傻子,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现在白义每天起床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熟一次,只能变成海豹形态萌混过关,再跳进冷水里让自己冷静冷静。
白义甚至开始担心万一以后不只是晨勃还有梦遗的话……
锐和重是怎么解决这种情况的?白义猜他们俩这方面的问题应该会更严重一点。
锐的脸上忍不住出现了一丝和他完全不搭的红晕,罕见地扭捏了两下,才小声道:“重帮我解决。”
白义:“……?”
锐清晰地看到了白义眼眸中的震惊,连忙解释道:“不是,只是因为上次祭典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我和重就……现在只是互相解决一下这个问题,我和重还是好兄弟,不是真的结对了。”
白义:“……”
你们“好兄弟”之间玩的好大啊。
他得修正一下之前的认知——之前他觉得锐可能很快就要被重吃干抹净了,但没想到其实并不是未来时而是现在时!
白义甚至不想去求证具体细节,无力地挥挥手让锐先去忙,叫来了另一个农耕队的兽人,问:“你觉得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是什么关系?”
那个兽人想也不想就回答:“是伴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