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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金屋(43)

作者: 慕云皎皎 阅读记录

掌柜循着他的目光,视线落在螓首蛾眉的谢兰音身上,身子不禁抖了抖。

半晌,薄唇颤道:“极好……”

此话落地,沈霁唇畔噙着一抹玩味笑意,等到他再次回到屋中,谢兰音正好将琴收好,甫一抬首,竟被他眸中晕染开的点点温情惊得呼吸一窒。

“你——”

她才开口说了一个字,沈霁弯腰牵过她的手,放在掌中把玩。

“音音的手真美,琴声也美。”

他说得意味深长,面上依旧笑意清浅,温润如玉,可不知怎的,谢兰音只觉一股浓浓寒意不断往心里钻。

慢条斯理拨弄着手指,仿若在等待审判,她不愿如此被动,试图将手指从他掌中抽回,谁知方一用力,沈霁力道更重,直接攥着她朝着自己方向倒。

这一倒,整个人彻底被他拢在怀里。

他身着流光广袖,宽大衣袍直接将娇小的她罩在怀中,一手把玩玉指,另一只手顺着如瀑青丝蜿蜒而下,柔情安抚着。

掌柜和下属早就离开屋子,哪里敢在这里打扰?

而这正好便宜了沈霁,温热的掌落在背后轻轻拍了拍,口吻状似无意,仿若在问些寻常琐碎之事。

“你的琴是谁教的?若是喜欢,我那儿还有一些琴谱孤本,等回了庄子,我让人取来。”

琴谱孤本沈霁确实有,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数不尽的人争先恐后送礼,其中自然也有不少孤本。

关于兵法、游记等孤本,沈霁倒是收着,时不时翻看,唯有这琴谱,他不会乐曲,哪里懂这些!

好在他并未将这些东西扔掉,只是扔到箱底,如今眼看谢兰音对这些感兴趣,他自然要投其所好。

谢兰音原本担心他会在这琴坊中胡来,心跳七上八下,如今窝在他怀中见他没有进一步越轨举动,才悄然放下心来,如实回答他的问题。

“是我娘生前教我的,就连那把焦尾琴,也是她留给我。”

提到生母,谢兰音有所感伤,沈霁柔声哄她:“虽然未曾谋面,但我还是很感谢她。”

感谢她?

谢兰音不解,疑惑抬眸,正好撞进沈霁浓墨一片的眸中。

只见他笑得愈发温柔,落下的手不知何时搭在腰间系带,如风的吻从耳珠轻擦而过,声音似清风吹过柳梢,拂过湖面。

“谢她将你带到这世上,带到我身边。”

随着最后这句低哑话语落下,俯首吻上唇。

由于太过错愕,谢兰音没有防备被他得逞,一路攻城略地,吻得她几近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等他松口,她欲逃开,又被他再次吻上。

这一次,热吻似狂风骤雨,温和消弭殆尽,带着强势和占有,勾着她,迫她回应。

他从来没有吻过这么深,这么久,吻到后来,眼尾泪痕落了一滴又一滴,却始终得不到放手。

遽然,唇角一阵疼痛,谢兰音趁着他失神之际用尽所有力气推开,这才得到片刻喘息。

若是眼下有面铜镜,定能看到她鬓丝凌乱,两靥生春,从耳珠到锁骨尽是烈烈绽放的红梅。

沈霁早就知道谢兰音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乖巧,不过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这一点他今日算是体会到了。

唇角破裂尤为明显,渗着殷红血迹,充盈着嗜血戾气的冷眸宛若凛冬寒霜,邪佞诡谲。

“真是不乖。”

他低低说了一句,踏着步子一步步走来,宛若地狱修罗,荼蘼花开。

谢兰音惊恐到几近失声,浑身冷得发颤,好不容易聚起气力欲往外面逃离,谁知,手刚搭上木门,便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其中,一道熟悉清冷声音尤甚。

“若是再不让开,我砸了这间琴坊!”

声音铿锵有力,势在必得。

谢兰音手指颤了颤,往回缩。

身后之人从后拥着,一手落在纤细腰肢,另一只手把玩琉璃玉坠,俯首,轻轻咬了一口如玉耳珠,朝里吹了口气。

愈发柔和的声音渐次落下。

“音音……”

“现在可还要逃?”

第二十五章 雀儿(二更)

声音温柔又深情, 若不是其中隐没的阴寒森冷几近渗入骨髓,无人可知这样一个端方温雅之人竟也有这样可怖的面目。

种种温柔软语不过是陷阱,诱着她往里跳。

谢兰音不蠢, 并未被其表象迷惑。

即便他分外危险,琴坊之外的江柏舟、姜婉初二人亦不遑多让。

“他要进来了……”

门外脚步声渐近,心脏紧绷, 唯恐江柏舟真的推门而入, 撞见眼前这一幕。

闻言, 沈霁低笑出声, 讥诮哄她,“他不会进来。”

他说得格外坚定, 信誓旦旦, 谢兰音疑惑:“你怎么知道?”

转念一想, 福至心灵, “你做了什么?”

手指缠着一缕青丝, 轻飘飘的吻落在如雪后颈,只听他散漫笑道:“你别忘了,江柏舟虽是平阳侯世子,可是平阳侯府并非他掌权。就像此次谢远入了大牢, 你可见江黎出面过?”

心弦悠悠一颤, 谢兰音不假思索反驳:“或许他是为了收集证据救谢远。”

“呵, 这个理由你信?”他的口吻轻佻不屑, “他早就放弃谢家, 你可知他现在心里盘算的是什么?”

明知他的目的是为了离间, 可谢兰音不可否认, 他说得都是对的。

江黎此人, 以利为重, 这一次谢家祸端这么严峻,若是平阳侯府卷入其中,必定会受牵连。

即便当初谢远救过他,或许在他看来,当年许诺两家联姻已属诚意十足,更遑论谢远搭上侯府这一条线仕途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这是其他诸多同僚都比不上的天大机遇。

现下,既然祸殃侯府,他自然打算及时抽身,毕竟当年的恩情,他自认为已经报答过,只是谢远时运不济罢了!

谢兰音不语,沈霁却不肯放过这么一个抹黑平阳侯府的机会,更何况,他说的也是实情。

“姜婉初爱慕江柏舟,你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会怎么做?”

修长手指从娇柔脸颊缓缓划过,反复流连,“长宁侯府的信已经送到江黎手中,长宁侯掌控三十万大军,比起只能紧紧攀附侯府的谢家,音音这么聪慧,不妨想想江黎会不会答应这桩婚事?”

“可是长宁侯不会愿意。”谢兰音一锤定音。

曾和姜婉初交好多年,她去过多次长宁侯府,这位长宁侯爷的心思可比江黎还要重。

不论是在先帝时期,抑或是如今新帝君临天下,这位长宁侯爷始终未曾站队任何一边,只牢牢掌控手里的三十万大军,这便足够。

他有权势,有兵权,贤明在外,名声比起平阳侯江黎要好得太多!

这样一只老狐狸,自然深谋远虑。

毕竟,要是姜婉初真的嫁给江柏舟,这两家侯府岂不是要死死绑定在一块儿,届时饶是长宁侯不愿站队,也要被迫表明立场。

“是啊,长宁侯老奸巨猾,心思颇深,不过,架不住姜婉初是他唯一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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