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登基以后(118)
孟锦瑶对孟锦瑟的话置之不理,看向陆修齐沉声道:“陆修齐,你别忘了你在的地方是陆家,若是杀了人,不止你自己会坐牢,还会影响到陆大人。”
闻言,陆修齐不屑嗤笑,“呵,你居然还关心着义父?他那样的人,早就不知道手中沾着多少的血,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话毕,陆修齐不管不顾,浑然没有替陆缙考虑,执意要杀了柳曼娘。
然而这一次,陆修齐的刀停在半空,被一只手牢牢攥住。
手的主人声音清寒冷冽,“我竟不知,你是这么想我的?”
陆修齐被这熟悉的声音震得浑身发颤,他不可思议抬首,同陆缙漆黑的瞳孔四目相对,遍体生寒。
原本趾高气扬的姿态瞬间被人戳破干瘪下来,面上的笑意变得讪讪:“义、义父……”
陆缙劈手夺过他手中锋锐的长刀,直接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养了你这么久,原本不指望你能有什么大作为,至少养一条狗都能叫唤几声,比你忠诚的多。”
陆缙冷嘲热讽着,俨然他都听到了陆修齐方才的那一番话,心头寒彻一片。
陆修齐见状,不由大惊失色,连声辩解着:“义父,你误会了,我方才说的不是这些,我、我……”
陆修齐急于争辩,可他意识不清,根本不知该如何辩解。
陆缙懒得再听,转而将视线落在孟锦瑶身上。
他深深凝了孟锦瑶一眼,沉声道:“你跟我过来。”
孟锦瑶不明白为何陆缙要让她过去,这种时候不应该叫陆修齐过去吗?还是陆缙认为她是陆修齐的妻子,所以她有责任?
孟锦瑶想来想去,都不认为陆缙会是那样的人。
等到了陆缙的书房,孟锦瑶垂眉敛目,乖顺站在他面前低声问道:“不知义父找儿媳有何要事?”
陆缙抿唇,将心头的疑惑问出:“柳曼娘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陆修齐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孟锦瑶不解,他分明刚才可以问陆修齐的,为何又要来问她?
事实摆在面前,没什么好辩解的,索性孟锦瑶就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今日我和修齐从江城归来,谁知就在柳姨娘的屋中发现了一位衣衫不整的男子,修齐气急败坏之下对他进行审讯,才知……才知柳姨娘和那男子早有往来,而且算了算时间,柳姨娘谎报孕期,她肚子中的孩子确实不是修齐的。”
不得不说,孟锦瑶对于此事很是意外,不过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像陆修齐那样的人,他自己万花丛中过,风流纨绔,却不容许身边的女人存有不轨之心,有这样的背叛也不是多么意外的事情。
陆缙从孟锦瑶口中听完这件事情的经过,心头愕然。
他平素不怎么管义子后宅的事情,可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或许真该像萧长霆所说的那般,把陆修齐扔到军营中历练一番。
孟锦瑶怔怔望着陆缙沉静的面容,不知他心底在想些什么,一时有些愣神。
可这么长时间,积压在心底的事情总想找到一个豁口。
她已然忍耐太久,原本一直想要找到一个契机,甚至想着今日若是陆修齐那把刀劈下来该有多好,说不定她就能更好的找到借口和离。
可是那把刀并未落下,到了最后被陆缙拦住。
这位义父,向来冷面冷清,不苟言笑,陆修齐怕他,孟锦瑶也怕,更多的还是敬畏。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做的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实现,可是人若是不尝试一番,又怎么可能如愿呢?
清风徐徐吹来,吹起孟锦瑶发间的几缕丝发。
半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些微的轻颤,飘散在风中。
“陆大人,我……我想和离。”
第84章 怪哉
孟锦瑶自从嫁到陆家, 见到陆缙都是喊他一声“义父”,毕竟“义父”和“陆大人”这两种称呼,自然第二种显得更为疏离。
陆缙本在思索着其它的事情, 冷不防听到孟锦瑶这句话,眉宇紧拧:“你说什么?”
他方才似乎并未听清孟锦瑶说的那句话。
有了第一次说出口的勇气, 那么第二次也不惧什么,即便陆缙不肯, 孟锦瑶也铁了心要和离。
“陆大人,我方才说, 我想同陆修齐和离。”
这一次,陆缙彻彻底底听清她话中的意思, 表情流露出几分错愕, 面上满含疑惑:“这是为何?我记得你同他不是举案齐眉,感情甚笃,为何要和离?”
闻言,孟锦瑶唇边的笑意一窒, 苦涩不已。
举案齐眉?
感情甚笃?
她真想问问陆缙是不是眼睛瞎了, 就她和陆修齐这样的相处也能算是恩爱夫妻吗?
“陆大人,我已经想好了, 事实上, 这段时间去了江城,左思右想以后, 我才做下这样一个决定, 希望你能成全。”
眼看孟锦瑶坚定无比的眼神, 陆缙不知陆修齐和她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并未一口答应下来, 而是开口说道:“我毕竟只是陆修齐的义父, 此事还是要陆修齐做决定。”
此话一出,孟锦瑶的心倏然一沉。
陆缙却并未看她,转而开口命陆修齐进来。
……
时隔多月回到温家,谢琉霜竟觉得有些不习惯。
好在冯氏心思细腻,特意命人将他们三房的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的枕被趁着前几日出大太阳的时候拿出去晾晒,如今枕头上还萦绕着盈盈的香味。
谢琉霜收拾着从江城买回来的东西,有些心思不宁,“羡安,你说陛下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他晋升你的官位并不单单由于江城之事,恐怕另有图谋。”
温亭书也不认为萧长霆会这么好心,不过一时半会他也思索不到萧长霆的真实打算,为了避免谢琉霜胡思乱想,他索性抚了抚她的发顶,温声开口道:“即便他真要做什么,我没有犯过大错,他也无从找到借口对我下手。更何况上一回我都当着他的面刺杀,最后不也全身而退?”
然而,担忧的谢琉霜听完温亭书的话后,并未卸下心防,只要一想到江城那日,萧长霆眼底那深沉不见底的幽深晦暗,就叫她心头发颤。
“他已经知道是我诓骗了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倒宁愿他把所有的怒火撒到我的身上,不要殃及了你们。”
迟来的后悔席卷着她的心魂,见到妻子如此伤心欲绝,温亭书柔声安慰她道:“当时你别无他法,窈窈,你无需自责,我会护好你的。”
事已至此,现在想太多也没有办法,只能暂且走一步看一步。
多日来,温亭书忙碌于江城之事,谢琉霜担忧他的身子,一回到京城便叫来昔日的老大夫给他诊脉。
老大夫一边把着脉,一边手捋发白长须,眉宇紧拧,面容冷肃,叫谢琉霜心惊胆战,唯恐得到更糟糕的消息。
冯氏亦是一脸紧张得看着大夫,直到大夫悠悠开口:“怪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