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登基以后(121)
“自信?”萧长霆摇了摇头,漫不经心补充了一句话,“要是真的自信,就不会守株待兔。”
一听此话,陆缙就觉得有些不对。
直到半晌,他的心思才转了过来,试探说道:“话说今日温亭书就要入宫叙职,陛下这一次升了他的官职,真的将往日种种尽数放下了?”
提及往昔,萧长霆眼眸漆黑如潭,染着点点异样的情绪。
从来没有人胆敢骗他,谢琉霜还是第一个。
既然胆敢骗他,那就要承受帝王之怒。
“温家最近的生活过得太舒坦,总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萧长霆唇边的笑意渐渐变得幽深无垠,笑得言不达意,“更何况,我已下令让谢洮回京。”
听到这话,陆缙浑身一震。
“谢洮谢大人,他不是……”谢琉霜的生身父亲?
陆缙犹记得谢洮下放至偏远之地执政,眼下算着时日,并未到回京之时,看来定是萧长霆刻意这么做。
“你找谢洮做什么,莫不是忘了当初谢琉霜和温亭书二人的婚事就是谢洮做主,莫不是你以为谢洮会站在你这一边?”
孰料,萧长霆发出一声幽微冷笑。
“他做主?莫不是看在崔氏的份上,他恐怕都要将谢琉霜拱手送到萧卫手中。”
崔氏是谢洮发妻,生下谢琉霜没多久就病逝了,再后来,谢洮再娶谭氏。
至于为何当初谢琉霜能够嫁给温亭书,纯粹因为崔氏和冯氏有过私交,并在离世之时留下东西交托给冯氏。
索性冯氏并未辜负崔氏的一番良苦用心,在谢琉霜嫁到温家以后,始终对她颇为照顾。
这也算是崔氏为谢琉霜留下的最后一丝温暖。
然而这一次,萧长霆竟是要从谢洮下手,显然他这是要用别的法子让谢琉霜折腰。
想到此处,陆缙抬首望了一眼天色。
熹微溶溶,然而谁又知晓,青天之下会不会陡生另一场变故呢?
第86章 允诺
“爹, 多年未曾回京,今日的天色真好啊!”
谢誉眺望着远山群峦,抻了抻疏懒的腰肢, 却见一群鸿鹄大雁从云端簌簌飞过,好一个壮阔的景致!
在偏远旮旯之地待了三年之久, 若不是因为谢琉霜的缘故,他们也不至于如此。
一想到此处, 谢誉眼底划过一抹狠戾的锋芒,撇嘴问道:“爹, 你说这一次陛下把我们全部人叫回京城莫不是有什么大事?还是说,今后我们所有人都能继续留在京城了?”
那样一个腌脏之所, 只要回想起来就是无尽的恶心。
这一次不知新帝是何缘故命众人归京, 京城那样的好地方谁不想继续待着啊!总而言之,这一次谢誉回来,他可是要想尽办法重新留在京城。
谢洮也不明白这位新帝在盘算着什么,向来严肃古板的面容波澜不惊, 他沉声道:“京城是非太多, 虽然不清楚这位新帝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起起伏伏这么多次, 谢洮着实有些心累, 可只要一想到谢家的未来不能断送在自己手中,他也只能继续迎难而上。
他回首望了一眼车中的妻儿, 疲惫的身心似乎重新注入新的干劲, 支撑着他不断向前走着。
正值酷暑难耐, 夏日炎炎, 炽热的日光将路边的丛丛矮草晒得耷拉下来, 没了精神, 干裂的黄土裹挟着一股热风席卷而来,几人早就汗流浃背。
“老爷,离京城的路还有多远?”
谭氏是谢洮再娶的续弦,过门之后,生下谢誉,操持着后院中馈。
即便成婚多年,但她依旧生得貌美,谢誉的相貌就有她的几分影子。
“应当快到了,夫人你再坚持一会儿。”
谢洮安慰了一番妻子,马车继续朝前走着,这一次,还未走出多远,就看到前方的坡道上竟出现一架马车,马车的周围还有不少禁卫军的存在。
见状,谢洮呼吸不由一窒,他本以为会不会是谢琉霜和温亭书来接自己,熟料,等他擦了擦眼睛,重新凝望过去,才发现自己并未看错。
坐在车中的并不是萧长霆,而是陆缙,他望着谢洮的车马来到自己面前,身边的禁卫军将其拦下。
陆缙不缓不慢开口道:“想必你就是谢大人吧?陛下要见你。”
车马还未回到京城,竟然就被陛下的人率先拦截,这一刻,谢洮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不知道的大事发生,他久不在京城,并不知道京城中暗涌的血雨腥风。
既来之则安之,谢洮将心底的种种狐疑尽数压下,拱手应道:“是。”
不多时,所有车马沿着官道归京,直至入了城门。
而谢琉霜和温亭书的马车姗姗来迟,竟是未曾看到谢洮等人的身影。
“奇怪,不是说了今日抵京,怎么都不曾看到呢?”
照眠本就是谢家的丫鬟,因而这一次跟着谢琉霜一并出来接人,谁知只有狂风走石,灰尘扑了一脸,根本看不到别的人影。
谢琉霜抬首望了一眼天色,她本想早些时候出来,谁知铺子临时出了些事情需要她亲自过去解决,因此才拖延至今。
“或许他们已经入城,我们来迟一步。”
温亭书的想法和谢琉霜的一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了一些人候在此地,若是再过两个时辰暮色渐沉还未看到谢洮等人,这些人就直接回温府,不必再等。
出了这么一场岔子,谢琉霜有些心神不宁。
坐在一旁的温亭书拉着她的手,温声安抚她道:“别担心,岳父身边也有那么多人在,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谢琉霜却摇摇头,禾眉笼罩着点点愁云,“我不是担心这件事情,我是在想爹会去了哪里。”
温亭书望了一眼天色,抿唇道:“夜色将至,或许他们回了谢家。”
谢琉霜却摇了摇头,“若是真的回了谢家也好,我就担心……”
后续的话谢琉霜并未再说,温亭书却已然明了她的意思。
“你是在担心陛下那边……?”
“他已然知道我诓骗他,按照他的性子决然不会轻拿轻放,恐怕还留有后招。”话到此处,谢琉霜低低叹息了声,“我怕就怕他还在算计着别的事情,届时会影响到英国公府。”
温睢和冯氏待她极好,虽说许氏和罗氏有些时候妯娌之间存在不虞,但也无伤大雅。
温亭书低声安慰她道:“别担心,他好不容易盘算着这么多事情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总不至于要强娶臣妻。更何况,还有我在,我不同意,你也不同意,他就无从下手。”
虽是这么说,可谢琉霜心头还是有些担忧。
她只盼着,这些种种皆能过去吧!
……
这不是谢洮第一次入宫,本以为这三年过去,皇城会发生另一番的变化,谁知,此地的亭台水榭似乎同当年一般无二。
对于这位未曾谋面的新帝,他只知道性子古怪,为人狠戾,因而谢洮一路提心吊胆,小心谨慎。
鉴于陆缙乃是新帝身边的肱骨之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谢洮面上难得多出些许笑意,试探性询问道:“陆太傅,不知陛下此次宣我入宫可有什么要事?陆太傅得陛下看重,简在帝心,还望日后多多照拂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