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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星星会说话(107)

他渐渐地安分下来,背贴着哥哥的胸膛,听见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嘀咕,“热......”

窗外刮着大风,屋里冰凉凉的,被子虽暖和,但谈不上热。

章书闻好笑道:“现在十三度,哪里热?”

余愿像条灵活的小鱼翻了个身和哥哥面对面,还是嘟囔着热。

章书闻只好去探他脸颊的体温,从额头抚到两颊,暖光里,四目相对,余愿略烫的温度从章书闻的指腹一路蔓延到他的躯体。

他们离得很近,鼻息暖呼呼地纠缠。

章书闻凝视着余愿秀气的五官。

余愿眨眨眼,凑上去舔章书闻的唇瓣。

当真是舔,柔软湿润的触感一下一下刮在章书闻的唇上。

章书闻任他动作,掌心移到他的后颈,微微使力让二人更加贴近。

黏糊糊的吻从嘴唇散开,余愿像只探索新世界的初生的幼兽,流连不舍地亲过哥哥清冷的眉眼,高挺的鼻尖。

章书闻微喘着问:“你是小狗吗?”

他擒住余愿的两只手腕,隐忍着,“不要乱摸。”

窸窸窣窣间,手腕被摁在头顶,章书闻夺回主动权。

余愿乖顺地躺着,他像被放进了火山里,热得不可思议,只凭借最原始的本能去靠近、回应。

唇肉被挤压得变形。

窗外又是一声烟花炸开。

章书闻错开点,望着幽光里眼神涣散的余愿,慢慢地松开被他握得发红的手腕。

他也在十三度的冷天里发起了高烧,可到底仍有理智。

余愿像块年糕要缠上来,章书闻深呼吸两口,直接拿被子将人裹成个木乃伊,哑声说:“睡觉。”

“难受.....”余愿轻哼着,眼睛红得快要哭出来似的,又低低地喊他哥哥。

章书闻目光晦暗,他知道余愿在难受什么,他也未必好过——人之欲望,本是常情。

可望着余愿懵懂的表情,最终他只是侧躺下来,将手伸进了被子里.....

冰冷的水流将掌心之物冲刷干净,章书闻握了握余温尚存的十指,望了眼丢在塑料桶的两条睡裤,折身回到床边。

余愿已经酣睡过去,脸蛋红润,眼角泛着莹光。

他把莲花灯关了,躺下来,将温热搂入怀中,黑暗之中,十分珍视地亲了亲润泽的颊肉,想到方才的擦枪走火,又忍不住伸手捏紧余愿的鼻子。

余愿无法汲取新鲜空气,张嘴扑扑喘息,脸憋得更红了。

章书闻这才松手,轻笑一声地将人搂得越紧,片刻,叹息一般,“笨蛋......”

第77章

夏季多雨,地面墙壁倒了水似的湿漉漉,连空气里都漂浮着水汽,扰得人心烦意乱。

李文轩推开画室的门,嘴里抱怨着,“真烦,什么时候能出太阳。”

水珠顺着玻璃门往下滑,他随手收了伞放进一旁的桶里,抬眼见到饮水机旁的身影,喊了声,“愿愿。”

余愿正在接水,站直了看着他,露出个笑来。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章书闻和李文轩也从小师弟熬成了大师兄,再有一年就毕业了。开学已经有些天,李文轩将模特队全盘交托出去后,落得个轻松自在。

大四的课程不若前几年那么吃紧,但他是闲不下来的性格,一天到晚到处跑。

李文轩不常来画室,只是恰逢今日路过进来避雨。

没有了模特队这条桥梁,但余愿还在画室,因此章书闻和李文轩之间还保持着比较紧密的联系。

“你哥呢,待会来接你吗?”

余愿点点头,“他七点到。”

两人边说着一起进了教室,画架上有未完成的稿件。

两年,余愿的画技谈不上多出神入化,也依旧喜欢乱用色彩,比如眼前的这一幅海景图:火红的天、橙黄的水,远方展翅翱翔的蓝色海鸥,没有一样是跟现实世界相符的,但乍一看,大胆的用色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李文轩横竖也没事,就在教室陪余愿等章书闻。

他跟余愿聊起近况。

大三下学期时,院校的保研预推免开始申请,李文轩提交了申请材料。九月下旬保研名单出来,他榜上无名,名额本就有限,他倒也不觉得气馁,左右是得再备考一年的。

“我还以为你哥也申请了,前几天一问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读研的打算。”李文轩拿铅笔在素描纸上随意画着,“有点可惜。”

高强度的运转下,章书闻还能年年拿奖学金,各项审核也绝对达标,李文轩不敢全然说只要章书闻申请了就一定能通过,但七八成的概率还是有的。

他正惋惜着,身后传来章书闻的声音,“可惜什么?”

李文轩停下画画的动作,“果然不能背后议论人,刚提你你就出现了。”

章书闻走到余愿身边,笑问:“说我坏话了?”

余愿猛地摇头。

“我跟愿愿说考研的事情呢。”李文轩起身,把素描纸搁在桌面,问,“外面的雨停了没有?”

章书闻答:“还有点小雨。”

他的球鞋湿了一小片,洇出深色的印记,抽了两张纸巾蹲下身来擦拭。

余愿替他拂去肩膀上点点的雨渍。

章书闻抓了下余愿的手,“别弄,脏。”

李文轩对此见怪不怪,只是深深地看了会。他心思敏锐,隐隐约约察觉出什么,却也没多问,只要章书闻不挑破,他可以装糊涂。

章书闻注意到他的眼神,仰首迎上去。

李文轩微微笑着,说:“你这么看着我,倒让我想起一件事。”

章书闻把脏了的纸巾丢尽垃圾篓里,又翻开余愿的掌心来看,五颜六色的,不禁笑着轻拍了下,“去洗手,洗完我们就回家。”

余愿最喜欢每天跟哥哥回家的时刻,小跑着出了教室。

李文轩接着道:“之前愿愿给你画的画像,我见过,改了几笔,当时许知意也在。”

许知意几个月前高考完曾回来过墨轩一次,不凑巧的是,那天余愿请了假,他没见着人,只将一大袋薄荷糖放在了余愿的位子上。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许知意并未像大部分广城学子一般就近在广城读书,而是出省读大学。普通一本,对于被打上“叛逆”标签的许知意而言,已经是个很不错的成绩。

去年秋天在墨轩门口的谈话后,章书闻就再不曾见过许知意,此时听到这个久别的姓名,不由得正色些许。

“其实那天出了点事,愿愿不让我告诉你。”李文轩平缓道,“你的画像眉眼部分一直画不好,愿愿向我求助,我说了句许知意的眼睛跟你的有点像,他发了很大的脾气。”

李文轩端详着章书闻的神情,见他眼波微微一动,了然道,“我想,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会生气了。”

章书闻沉默不语,他记起那日他到画室来接余愿,他和许知意有过一场口角。

少年的针对并非没有缘由。

他又想起得知余愿交友的那日,他急冲冲地放下所有事务特地到画室查看,在公交车上,他从余愿的口中得知许知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