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宽大的马车里,一时无人说话,各自心事。
马车外有随行的四个侍卫和一个马夫装扮的影卫全部都是邵越的人,此时他们正严谨的巡视着四周的安危,一行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外出的富贵人家。
“爷,柳镇到了,离下一个市镇还有三个时辰,爷是否要停下来休息?”侍卫中的老大齐意问。
外面早已天光大亮,小小的城镇热闹非凡。
邵越刚想说继续便看到颜修文正低着头抱着个包袱不知在想什么。他想起来那个聒噪的小仆人说的话,公子,你还没吃早食。。。。
邵越皱着眉吩咐道,“下去吃些东西,午时不再停车。”
“是。”
颜修文听见吃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快速的眨了眨,他好饿,包袱都找不到水墨儿说的吃的东西。。。
任郁冼笑着用颜修文听不到轻声对邵越说,“颜大人一点都不像文采满腹朝廷臣子,倒像个傻乎乎的兄长。”
邵越撇他一眼,先行下了马车。颜修文看见邵越下去了便立刻跳下马车,步伐不稳的跟着那抹深沉刚毅的背影。
任郁冼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帘看向外面,他嘴角带一抹意味不明笑,轻声呢喃那个人的名字,邵越。。。。
留缘 第三十六章
越向北,天就越冷。辽在大楚的北部,入了夜,马车里冷冷的秋意直侵身体。
邵越和任郁冼倒没什么反应,他们是练武之人,自然有内力护体,就算没有,那也是身强体壮,就像在外面的四个侍卫和马夫。
颜修文拿出披风盖在身上,有点小郁闷的看着那两个丝毫没有感觉的人。
任郁冼轻笑,“颜大人很怕冷吗。”
颜修文温和的回礼,“还好的。”
任郁冼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邵越,“颜大人可曾去过辽?”
颜修文笑着摇了摇头。
他又看向邵越,邵越略微点头。
任郁冼笑得更开心,“那邵将军能否说说辽与大楚有什么不同之处吗?郁冼想如果可以多了解是不是有助于这次的出行。让我同颜大人好有些准备。”
颜修文也期待的看着邵越,虽然他期待的只是想听邵越说话。
邵越沉默一会,才开口,“人异,身形偏大,讲辽语和普言。”
他简单几个字就把辽的特点说出来了,任郁冼有些尴尬,“将军可不可以多说些?”虽然听说邵越为人冷漠箴言,但他没想到真是比自己想象中还惜字如金。
邵越皱着眉,不悦的望着他。
颜修文早就习惯了邵越的话少,他温和的解释,“辽因在北部,常年气候粗狂,通常长于高大的更易活下来。他们为人豪爽,常有辽人远行各国交换商品,所以辽人大多会讲两种语言。他们执政的是王年老许久,国家大权旁落。其元帅穆尔骑在辽盛名,是最有希望的继承人。”
任郁冼略略惊讶,“颜大人不是说没去过吗”
颜修文正想回答,邵越一撩袍子,“到了”
秋夜很亮,月光朦胧的照在楚国的城镇,深夜到来的人并没有惊醒熟睡的人们,只有家狗野猫侧着头一群一群的注视着外来者。
马车停在客栈的门口,一家奢华的客栈。
“客官住店?”掌柜的强打着精神用他锐利的眼睛笑问这行非富即贵的人。
“是,老板,要五间上等客房。”齐意说。
掌柜的为难的说,“抱歉客官,我们这边只剩下两间比较好的了。”
齐意扭头无声询问邵越。
颜修文上前一步问掌柜的,“那普通的呢?”
掌柜的对这个温和儒雅的年轻人很喜欢,他笑着皱起许多皱纹的脸上浮现歉意,“还有三间。”
邵越在他们的身后开口,“够了,我们住一夜,明早出发,送些吃的上来。”言罢径自上楼。
两间房,怎么分?
颜修文有点不好意思的想,他要是和邵越住一起的话。。。。算了,晚上只会更冷。
邵越直接进了一个房间,留下他二人。任郁冼轻笑着,“颜大人不会嫌弃我吧。”
颜修文摇摇头,友好的说,“任公子请进。”
任郁冼不客气的进了房间。
颜修文睡醒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
他走出房间,楼下的住客已经座的满满的了,熙熙攘攘的吃着晨食。
邵越和任郁冼坐在窗边的一桌,任郁冼不知说了些什么,邵越竟然脸上浮现些赞许。
“颜大人睡得可好?今早那么吵闹都没醒呢。”
颜修文尴尬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试图掩盖自己的羞赫,从茶杯中偷偷抬头看邵越。
邵越恰好也看向颜修文,冷寒的脸上却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
“颜修文,快点吃!”邵越皱眉呵斥他。
“哦。。。”颜修文只好赶紧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包子。
上路之前,齐意向掌柜的买了许多吃的。
那掌柜看颜修文对客栈恋恋不舍,就笑着送给他一小包点心,“公子看看是否喜欢,这是我家刚出的新品,昨日让公子委屈了。”
颜修文向他道谢,惊喜的看着手中的点心,追上邵越他们。
任郁冼美丽的长眸似笑非笑的说,“颜大人的人缘真是好,怪不得柴老那么喜欢你。”
提起柴老,是他让他失望了,可他不后悔。
马车里,任郁冼和颜修文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再往后走,路边能遇到客栈和村落就越来越少。
这些天,他们大多时候都留宿在路上。有了上一次出行的经验,颜修文感觉好了一些,只是天越来越冷了。
狂风呼呼的吹着,在马车外面形成巨大的声音。
“将军,下雨了!”还没到酉时,天边就被浓黑的乌云掩盖住了,噼里啪啦的雨点落在树上哗啦啦的响。
他们此时正在官道上疾奔,想要尽早找到停留的地方。
邵越掀开帘子只看了一眼,便有大风卷着雨点渗进马车。外面一片深沉的浓黑,出了风雨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的。
“你们是何人?”齐意的的声音夹杂着雨声散在风中。
“怎么了?”邵越问。
“是趁雨打劫的。”
邵越一跃直接下了马车。立刻有侍卫给他戴上斗笠。仅一会,邵越的身上已经全部湿透了。
他声音带着浓烈的危险,“滚!”用上了内力,声音虽低却仍是传入对面的人。
那些人带着大大的斗笠,身上披着蓑衣,坐在马上手中拿着看不清楚模样的兵器。
听见邵越的话,他们胯下的马儿不安的动着,邵越的棱角的脸上满是雨水,很好,他正很不爽,即是如此!顺手拔出侍卫的刀,邵越从马上一跃,直直杀入还在犹豫的劫匪。
眼看邵越的刀越来越快,颜修文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只能看见那比夜色还深的背影在雨中洒出漂亮的圆弧和飞溅的雨珠。
“太帅了!”任郁冼说。
颜修文皱眉,这样下去,邵越就要把人都杀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