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对我,也曾动过心吗”
邵越从胸腔里发出肯定的声音。
颜修文无声的启唇轻笑。
“够了,这就够了。”
颜修文捧着他的脸,“不要和我生气,不要不理我,邵越,给我时间,此程之行,让我就这样留在你身边,让我绝不后悔爱过你,此行之后,将军,你愿意交颜修文当朋友吗”
就让我,在这短暂的路程,真而深刻和你相爱。
不去在意他人,不去在乎过去和将来,让我在路上和你相爱,想象这一程漫长无际。
他日,待到莺飞草长,君着红袍长衫,再与臣无关。
邵越低声呢喃,颜修文,颜修文……
夜浓于墨,好似无端浓寒。
星遂凉薄,烛心落痕。
喧闹巷口,留了旧时守候,许下温柔能入酒。
庭院长长,月光到估故里,送走多少离人唏嘘。
“邵越,颜修文从来都不怕失去,从来都不”
风停了,云知晓。
爱舍了,心自然明了。
你不在我预料,扰乱我平静的步调。
月光常常常常照屋几,你在转角看我伸手接住雨。
留缘第七十章
之后的数日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就像瞬间而来的潮水般汹涌,逼迫着我们接受事实。
司继四年一月十六日。
我同将军与都宸陌约定签订盟约。
只是,签订之日,突有刺客袭击,且刺客出于我等楚使之中。
洛大哥为都宸陌当下攻势,身负轻伤。
都宸陌龙颜大怒,不顾任何人相劝,要邵越查出主使,倘若刺客真属大楚,则数年之内莫谈盟约。
一月二十日,也就是自都宸陌幽禁我们后的四日,宸齐朝史,辽国使者觐见宸齐王。
一月二十三日,大楚传来消息,皇帝沈楚秦外出狩猎遇袭,老师柴浦冒死护驾,以身殉国。闲王重伤,朝政出奸细竟是老师的门生季洛。
二月初,辽国皇帝驾崩,辽国分裂成北辽和南辽,北辽有当朝将军穆尔其为王,南辽是旧日贵族皇帝遗孀和公主桑华为政。
二月十日,北辽传出穆尔其欲擒桑华,桑华出逃在外。
而在其数日之前,邵越,张诚和齐意早已查清刺客来历。正是季落等人。
我这才明白原来,老师早就知晓皇上的用意,革除朝中前朝老臣中家族势力和权利范围过大等人。季洛找到老师,要他与其合作,分大楚之土。
而季洛恰恰是北辽穆尔其的义弟
都宸陌言明与楚之交暂定,但愿意在必要时以盟国身份维和大楚和平。
而来宸齐的辽使属南辽,他们只是为得到邵越的帮助才暗中来宸齐。
南辽请求邵越帮助,并以公主桑华和大楚联姻,一旦国家统一,愿永臣为好。
皇上回复邵越,让他先行寻觅公主桑华,在回朝商讨助辽之事。
我没有想到,南辽使者拿出的桑华画像竟和邵越要寻觅的女子——许瑶,有十之有八的相像。
我背过身苦笑,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们该是结束了。
邵越携张诚同南辽使者暗中前往北辽,寻觅桑华。
我带齐意回大楚,接应老师职务,并处理和安排今年文武试。
而距我从开始离开大楚,又走上这条路时,我才明白那时的若即若离也还好过如今的只影徘徊。
三个月的时间,从初冬,路过严寒飘雪,又到另一年入春时,我才真正意识到原来寒冬从未离去。
留缘上卷完。
留缘下卷惜缘第七十一章
“痛吗”
“没有、我的心痛。”
“是吗。”
侵袭、呻吟、绝望、臣服。
一次比一次的狠戾和发泄,毫不怜惜的冲撞,沉默不语的亲密相贴。
他的眼,他的手,他玄色的衣袍和麦色的胸膛。
他的眸,他的发,他清瘦的身体和绝望的迎合。
不。。。
颜修文从梦中挣扎醒来。抬头,看到的却是深红色马车车顶,是回楚的路途,他一个人的归程。两个月前和邵越的那一幕丝毫没有感到爱怜,有的却是绝望和无助。
“醒了。”
侧过头,看到的却是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正捏着胡子朝他慈祥的笑。
齐意拿过水囊里的水,递给颜修文。
“这可不行,这位公子不能再不顾自己的身体,这么冷的天还喝凉水。”
齐意扶起颜修文,让他靠在车壁上,前些日子的烦乱,让颜修文清瘦了不少,又要连夜赶回大楚,这文弱的书生身子恐怕早已到了极限,才会突然晕倒在途中。
老大夫按住颜修文的脉搏。
“公子可近些日子可又身体乏困,饮食大减?”
颜修文轻轻点头。
老大夫笑了笑,“按公子的脉象和情况来看,公子怕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子了。
他慈祥的笑着,无视马车内因他的话而冷凝的气氛。
片刻后,颜修文才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大夫,带着质疑和无助,“不、可能,我从未、从未饮过育果。”
“公子可曾服过紫河车?”
颜修文突然愣住,紫河车。。。是他那日亲口喂给邵越的药,是崔情之药!
老大夫了然,“公子,紫河车是育果的药引之一,一般人服用只会有动情之药效,但容老夫一猜”他凑上前拂过颜修文左鬓下的青丝,一枚很淡很淡的紫色蝶形印在耳后。
“公子祖辈之中,应是有男子孕子的,传下来的子嗣中,虽不能说会有男子天生能够与人交和孕子,但体内却会有比寻常男子更易受孕的脾性。而紫河车恰恰是打开这种脾性的药物。”
老大夫说的头头是道,颜修文却仍是质疑的低头凝视自己的身体,不愿相信。
齐意纵然也是震惊,但却比颜修文从讶异中回神快了些。
事关人命,他不得不认真的沉声问道,“大夫所言可又根据”
那老大夫胡子一翘一翘的生气,“男人孕子又不是不常见之事!说白了,紫河车对普通人只有动情之用,而祖辈中有男子孕子的先辈的人也不在少数,而你家公子恰恰融合了这两种人,老夫行医数十年还从未错过!”
言罢,老大夫一扭身子下了马车。
春寒料峭,冬意微褪,马车也挡不住冷意袭来。
齐意在心里叹气 ,他拿过旁边的毯子给正在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人盖住。
“齐侍卫。”
齐意想要离开去给颜修文取些热水。
清瘦的人才缓缓开口。
颜修文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小腹,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温暖,很轻,像是能被风吹散般轻薄。
“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吗。”
齐意转身,皱眉凝眸,“是将军的吗”他反问他。
颜修文身体轻微一震,缓缓点点头。
“抱歉,颜大人,齐意不能。”
颜修文抬头望他,脸上尽是苦笑和落寞,“他,很快便会寻到那个姑娘了”颜修文另一只手紧紧拽着被角,“邵越寻了那么多年,终于要寻到她了。他会娶他,会很好很好的生活,会有自己的孩子”齐意突然发现这个倔强的男子眼中涌现出一层朦胧的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