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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为兽(19)

“老三莫急,我们卧龙山可从不杀上山的女子。”三人宽的寨主宝座上,裸男一条腿曲起懒散地踩在身侧,修长的手臂随意地搭在架起的膝上,玄色的袖摆上刺着银色的龙纹,墨色的长发垂在白虎皮披风上,看上去匪气十足!

他慢悠悠一句话,轻飘飘一个眼神,那吹胡子瞪眼的三当家便立刻老老实实坐回原位,不再吭声,只是一对凶巴巴的牛眼死死盯着我不放。

“你是何人?”一直坐在裸男侧手不做声的二当家说话一向简洁。

我说我是马变的,你们信吗?遂只能低头默不作声。

“这丫头嘴硬,看来是要让她吃点苦头。”有人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几个歪瓜裂枣随声附和。

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用刑?呵呵,我们教官是用刑的祖宗。

男人们粗野的声音乱哄哄响做一团,裸男看得兴致盎然,半晌才微微抬了下手,汇贤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我看她也不像官府的人,不如……留下观察观察再说?”两道颇有深意的目光向我扫来,我抬头看去,见裸男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

众匪首交头接耳,有人面带忧色,有人兴奋不已。

“如此甚好,山上女人本来就不多,留下个绝色的,也好服侍大当家的。”一脸上有疤的壮实汉子一本正经道。

“喂,屠老刀!你看你那猴急的样,莫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还厚脸皮地往当家的身上推……”

“这有什么!当家的厌烦了就赏给兄弟们,也可以让大家都乐呵乐呵不是?”

“哈哈,不怕你屋里的婆娘知道了拎着菜刀腌了你,看你还拿什么去乐呵!”

土匪们你一句我一句,讨论得热火朝天,所以谁也没料到我会突然出声:

“放我下山。”

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齐刷刷一愣。

“上了山的女人绝对不会放回去,便是做鬼尸骨也要埋在山上,这是规矩。”裸男看着我,虽然嘴角还微微扬着,但没有笑意的眼中看着让人心生敬畏,那是绝对不容违逆的气势,不是上位者不会有的风度。

“那就让我做土匪。”

土匪们集体呆了片刻,遂哄堂大笑,似是听到了这世上顶好笑的笑话。然而此时我已经将缚住双手的绳索自身后偷偷解开,趁土匪们拍大腿跺脚掌抹眼泪的当口翻身一滚,将离我最近的一名土匪的佩刀拔出!

我冲土匪笑了笑,豁亮的刀光一闪,紧贴着他脖颈划过,擦破他半层皮,直接挥向捆缚我双腿的麻绳,手脚重获自由!

“刀不错,挺快的。”我冲那土匪眨眨眼,土匪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面如土灰。

“再借下腰带使使!”说罢我又顺手一拉,扯下他腰间的带子,将及膝的长发高高束起挽成发髻,还好心好意地提醒一下那犹自发呆的土匪,他的裤子掉了。

这时已有人反应过来,纷纷抽刀向我扑来。我瞥了眼那高居于座上的裸男,见他没什么反应,只是支着头淡淡地看着场中的混乱,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于是敛了敛心神专心迎敌,手中一把大刀挥舞得霍霍生风。

土匪们都是些闯江湖的豪气汉子,刚开始还不太好意思以多欺少,所以都是一个个上来跟我单挑,几轮下来才发现我这把骨头实在难啃,才丢弃了体面合攻而上。然而不消半刻功夫,只听一阵乒乒乓乓的金属落地声,一众土匪的武器都被我挑落。

那性子急的三当家终是坐不住,抄起手中长枪,大喝一声“没用的小崽子都给我滚一边去”便向我攻来。因为兵器的优势,再加上我应战时间长已经乏累,长髯大汉一上场我便落了下风。有几次我都濒临险境,其他土匪们也不帮忙,都规矩地围成一圈为他们的三当家助威叫好。

长髯大汉力道猛劲头足,一根雪亮的长枪直震得我拿刀的手发麻,眼见势头不对,我索性将手中长刀直插向地面,回头看了他一眼,趁他愣神之际贴身而上,两腿盘在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垂头就去咬他耳朵!

大汉手中的长枪咣当一声坠地,我抬起头,与他脸对着脸,鼻尖几乎相碰,看着汉子渐渐涨红的黑脸,不解道:“三当家……你为什么脸红了?”

“你……你这小姑娘……怎么好跟一个汉子拉拉扯扯……快下来!”长髯大汉一双牛眼瞪得老大,前一秒还威武如狮子,这一刻却成了一只蹩脚的鸵鸟,巴不得立刻把我从他身上甩下来,然后找个沙包把乱蓬蓬的大脑袋塞进去。

奈何无论他怎样挣扎扭打,都摆脱不掉我的牛皮神功,还被我就着位置的优势狠狠敲了几下脑壳。

我没有下重手,因为在几百个土匪的包围下,把他们的三当家放倒恐怕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更何况那边还坐着个异常危险的人!

土匪们确认自己的三当家没有生命危险,紧张凝重的气氛渐渐松动下来,周围开始有人起哄:

“三当家的,小娘子看上你了呢,还不直接背着回房去!”

“燕老三艳福不浅啊,估计明年咱卧龙山上就会多出个燕小三了!”

“这小美人够辣!想必那方面功夫也了得,看那双小腿盘得,哎呦~~”

荤的素的玩笑话一句接着一句,正闹得欢腾,突然听见一声极轻的咳嗽,土匪们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原来不知何时,裸男已从座位上站起来。明暗的火光将他挺拔高大的身影映在地面上,华贵的白虎皮披风毛色油亮。他慢慢走到我和长髯大汉面前,黑色的长靴踏在会堂内古旧的石板上铮铮有声。狭长的眼睛却只看着我,危险地眯了眯,长臂一伸便将我的后脖领一把提起,我却牢牢抱住大汉的脖子不放,大胡子的脸此时已由生猪肝转成了酱爆猪肝。

裸男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手上加了劲道,我只觉得脖子几乎被他掐断,眼冒金星,然后手一松,便被他像提兔子一样提到半空。

我立刻出拳反击,却因为那裸男胳膊生得太长,将我举得太远,不论我如何拳打脚踢却总是差那么几分够不着。到最后,连我自己都觉得滑稽可笑,讪讪地停了下来。

本来一直阴沉着脸的裸男竟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黑眸愉悦地闪了闪。紧接着我突然觉得天地一翻,竟被他一把扛到肩上。

倒栽葱地大头朝下,眩晕中只听裸男闷闷的声音传来:“通知卧龙山所有山主去山神庙,就说……”

我一口咬住他垂在我面前的手臂,用力极狠,直至有血腥味在口中弥漫。他停顿了一下,手臂微微僵硬,却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慢悠悠说道:

“就说……有位属狗的妹子要入咱卧龙山的伙,叫他们这些当大哥的都把见面礼给备好了,要是妹子有个不高兴到时候咬人,可别怪我这当家的没事先提醒过!”话音刚落,一众土匪又是粗野地哄堂大笑。

眼见被咬的人若无其事继续谈笑风生,我无聊地松了口,揉了揉在温泉池畔被裸男握得有些淤青的手腕,不禁在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