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次出来就随手拿了这么一本,你喜欢我把其他的也送到你的府上去,这个人还写了别的诗词歌赋,都是沿途所做,虽然没有游记好看,但也贴切当地的风土人情,算是不错,我也一同送来。”祁承乾靠着楼沂南都觉得身子僵硬,更逞论被靠着的楼沂南,更是半边身子都麻木了,稍微活动一下都疼,现在更是觉得有千万只蚂蚁在半边身子上啃咬,酸麻得难受。
祁承乾一看楼沂南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上浮现出羞窘之色,拉着楼沂南的手让他坐了起来,捏着他的胳臂按摩了起来。
“嘶!”
“很疼?”楼沂南一叫唤,祁承乾都不敢有动作了。
“不,是酸麻。”楼沂南难受得呲牙咧嘴的,感觉半边身子都不是自个儿的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找到了身体的控制权,站在平地上伸了个懒腰,舒服了。
“日后就别像刚才那样靠着了,不好。要是我看书迷了,你不是还要受罪。”祁承乾没有发觉,他已经在想二人日后相处的场景。
楼沂南听了咧嘴大笑,“就算是疼得难受,只要你靠着我看书,我不觉得是受罪。”
他们二人腻歪完了,桌上晚膳也准备好了,看着桌面上的四菜一汤一甜品,肖冰志意犹未尽。四菜分别是祁承乾点名要的冰糖肘子、荣意点名要的松鼠桂鱼、清汤白菜、酿黄瓜,甜品也是荣意点名要的冰糖莲子,汤是简单的三丝豆腐羹。除了一道冰糖肘子,其他都是荣意点名要的,楼沂南没有参与意见。
冰糖肘子做得红亮、香味十足,肖冰志还在肘子下面铺了一层黄豆,黄豆吸收了肘子渗出来的油腻,使得肘子没有那么肥腻,豆子也变得格外的好吃。抽出肘子上的大棒骨,里面有骨髓,楼沂南喜欢吃这个,荣意将真的不带一点儿肉丝的骨头棒子给了表哥。剩下的肉,分割开后,绝大多数都到了祁承乾那儿,小部分荣意和肖冰志分食了,黄豆也没有给楼沂南剩下。
楼沂南看着在自己骨碟上的大骨头心里面凉飕飕的,白对表弟好了,药材要克扣克扣,一定的。
还是祁承乾看不过去,将自己的那份分给了楼沂南,别说,肖冰志手艺真的没话说。冰糖肘子光是闻就香得让人垂涎,吃就更是对味蕾的嘉奖,特别是连皮带肉带肥的那一块,一口咬下去,对于爱吃的人来说绝对是享受。
一顿饭,大家吃得都很满足,荣意每吃一道菜还对其在色香味形上进行了点评,点评中肯,还给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建议,让认真听着的肖冰志更是眼睛发亮,看着荣意的目光就跟小狗看到肉骨头一样,带着占为己有的味道。
饭毕,楼沂南看到荣意抱着个小坛子要出去,于是问道:“你这是抱着坛子到哪儿去啊?”
“哦,里面是梨膏,我做了给姑姑送去,姑姑这两日嗓子干痒咳嗽,吃了梨膏会好些。我还给姑姑抓了一些生津降火、润肺止咳的药物,与梨膏配伍使用效果更好。送完了药,与姑姑再说一会儿话,我就回去睡了。”这一天也挺折腾的,而且吃了美味的饭食,腹中饱饱暖暖,他都有些瞌睡了。
梨子味甘甜、性寒凉,有生津止渴、润肺清心、利肠解毒的功效,秋季天气干燥、容易上火,荣氏体弱,感觉更是明显,每逢秋天都会准备一些梨膏、梨糕备着。生吃梨子太过寒凉,做成了梨膏和点心梨糕就淡化了梨子的寒凉之气,对她的身体无碍。
楼沂南觉得自己真不孝,连母亲这几日咳嗽都不知道,真是愧为人子。从山中出来后他还没有去见过母亲,太不孝了,重生后他对家人更加珍惜,难道这些只是说说的嘛,楼沂南深深的自责了一下。
“谢谢。”楼沂南对荣意说道,要不是有荣意时常关怀,与母亲说话,在卓尔围场的这些日子母亲该多闷啊!
“没事,表哥你忙,姑姑是知道的,我一个闲人多多陪陪姑姑理所应当。”荣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一起去吧,我从山中出来后还没有去见过母亲。”
“好。”
天色晚了,祁承乾也应该回去了,白日在楼沂南帐中待着倒也无事,晚上还不回去就有些不像话了。
正好顺路,先将祁承乾送回去后,楼沂南才去了母亲那儿。因楼沂南身在侍卫所,有公职在身,就不好和家人住在一块儿,他住的和父母住的地方距离稍远,但年轻人、气力足,走上一会会儿也就到了。
荣氏到了卓尔围场后身体就有些备懒,不愿意出门,后来又因为山中大雨、爆发了山洪,更是足不出户,待在帐中诵经祈福,家人有意瞒着她,所以她并不知道楼沂南被困山中,今天才出来。
儿子没有过来请安,她还以为儿子有任务在身,抽不出空来呢。
楼沂南和母亲说了一会儿话,看母亲气色很好,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痒,但也并无大碍,这才放下了心。
“夫人,少爷,老爷回来了。”
侍女刚说完,楼振山就带着一身的潮意进来了,荣氏连忙上前为其更衣被他躲了过去,“我身上凉,别沾染到你身上去,我去梳洗一下、换身衣衫,马上就来。”
“老爷还是泡汤吧,用热热的水泡一下这才舒服。”荣氏看丈夫面色都是白的,显见是冻狠了。
“嗯,也行。你们两个起来吧,沂南多陪你母亲说说话,多学学小意,多乖巧。”楼振山对着上前行礼的楼沂南和荣意说道。
“儿子知道了。”
楼振山梳洗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很快就好了,出来后又喝了一碗浓浓的生姜红糖水,才算是舒服了。
晚膳荣氏已经先行吃了,楼振山也陪着皇帝吃了一回御膳,陪着皇帝吃饭想也知道,根本就吃不到什么,只是沾沾筷子而已,而且宁王爷祈福、太子胡闹,搅得皇帝一点儿食欲都没有。皇帝无心吃饭,作为臣子又怎么能够吃饱,楼振山又冷又饿,简直比在西北与敌人厮杀三百多回合还要累。
饭食也准备好了,楼沂南他们虽然吃饱了过来,但也陪着吃了一些。待吃完后又与母亲说了一会儿话,楼沂南起身要走。
“我也正好走走消消食,沂南你陪陪为父。”
“好的父亲。”
外面雨势小了,但风大了起来,夜凉如水,吹在身上寒意森森,楼振山和楼沂南到了荣意的帐内说话,从荣氏那儿出来后走上几十步就到了。
“你和宁王爷关系匪浅,是吗?”楼振山虽然用了疑问的问法,但是语气是肯定的。
“是的。”楼沂南不怕父亲知道。
“胡闹,我们楼家虽然为纯臣,始终站在皇帝左右,但你姑姑贵为皇后,生下的孩子又是太子,楼家不得不被安上了太子党的头衔。你如此作为,岂不是又站到了宁王身后,让陛下怎么想、让别人怎么看!”楼振山重重的拍在桌上,桌上的茶盏都震得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