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在开会,我会跟她说一声,不过……」李淑真欲言又止。
「怎麽了吗?」感觉对方的吞吐,倪小瑶追问。
心里又想起靳子杰,很想问间有无他的消息,不过这种突兀的话她自是不可能问出口的。
「唉,算了,你还是等你妈手术完,再找个时间过来一趟吧。」李淑真认为这种事电话里间不清,更不认为小瑶是那种人,也不想此时说出来让她更添烦恼,还是让她等她母亲完成手术再来处理这事。
「喔。」倪小瑶虽对李淑真的态度有些困惑,但也没多追问,只告知对方她手机没电,留下医院电话及病房号,便结束通话返回病房看母亲了。
倪母手术非常顺利,因手术伤口较小,只需住一日加护病房,隔天便转入普通病房。
待母亲状况稳定,倪小瑶决定先回宜兰一趟,一方面因同事交代她回渡假村,似有什麽事,另一方面除当面向主任请假外,她也有个不情之请。
医师告知若母亲术後状况无恶,再住院五、六天便可出院了,而大约估算所有费用接近二十万,她全部存款也才二十万出头,怕届时付完医药费便没多余的钱能为出院後的母亲买营养品,想到再几日便领薪水了,希望能提前支薪应急。
只是当她返回渡假村时,却面临意想不到的难堪局面。
同事们看到她,神情都显得怪异,她主动向大家微笑问候,却没几人和善回应,她才想问清楚原由,便被叫去主任办公室谈话。
「主任,真的很抱歉,因我妈临时送急诊,住院开刀,没能亲自请假,希望没给大家带来麻烦。」倪小瑶一见到直属上司尤主任,就先诚恳道歉。
她对年纪虚长她几岁的同事总是亲切多礼地唤声大哥大姊,但面对主管她向来不敢腧矩,也不敢跟个性严肃的尤主任开玩笑。
想到打算向对方商量提前支薪,她又觉更难开口了。
「你母亲生病,你临时请假可以说是不得己,不过你确实给大家带来麻烦了。」穿着套装、梳着包头的尤怡伶面容严谨,语带指责。
倪小瑶一惊。话异自己竟会被主任责备,尤主任虽作风严肃,但不是不通人情的上司。
「对不起……」她只能低头,再次道歉,这下更说不出想提早支薪了。
「倪小姐,身为服务生,最重要的是待客之道,我们讲求以客为尊,要让来这里渡假的客人都能感受到服务品质,尽兴而归,但满足客人需求中绝不包括不正当的服务。」尤怡伶脸色微恒道。
「呃?」倪小瑶听不明白,神情愕然。
「我其实不相信你会这麽做,只是证据俱全,我只能说对你感到很失望。」尤怡伶叹了口气,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万一传到上头,甚至传到负责人耳中,她可要因管理失当被记点了。
「对、对不起,我不清楚主任说的是什麽?」倪小瑶眉头微蹙,不知自己做了什麽让主任感到很失望的事。
「这个,是有人传给我的画面,也是在你临时请假那天下午收到的。」尤怡伶掏出手机,点出一张照片转给她看。
倪小瑶先是怔了下,伸手接过手机,看见上面的影像,神情一话。
只见光线有些昏幽的照片里,是她深夜站在靳子杰木屋的门廊前,而木门正被开启的情景。
她奇怪为何会被拍下这个影像,更困惑为什麽主任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这里面的人是你吗?」尤怡伶向她当面确认,虽是夜晚所拍摄,但她侧脸的样貌在门廊的灯下仍可瞧出大略。
「是啊,」倪小瑶直接点头承认。「是那晚靳先生临时通知我替他送宵夜。」
她不觉得有什麽问题。
「是吗?但我得到的消息并非如此。」尤怡伶探手取回手机,点了下张照片再递给她看。「这张照片所照到的木屋房号,不是客人靳先生住的三0六号房。」见倪小瑶神色自若地撒谎,她不禁对倪小瑶的人格心生怀疑。
「呃?」倪小瑶先是一楞,在看清照片後,更为惊愕。「这、这怎麽可能?」
这张照片所见画面,是她走出木屋要离开时照的,清楚可见她正面的身影及身後木屋门柱上的房号。
「这是由手机所拍到的画面,照片上面有显示时间,你进出那木屋前後差距约四十分钟,究竟跟客人做了什麽?」尤恰伶将话说得直白,问得有些不客气。
那木屋当时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单身男客投宿,对方已退房,她也不便向对方追问什麽,却有必要向身为渡假村员工的倪小瑶好好问个清楚。
「我……我是在屋里替靳先生煮宵夜,因那时间餐厅已关了,才想直接为他煮食,主任你可以问问靳先生就知道,我没有去别的木屋……」倪小瑶不禁说得有些惶惶,只因不明白为何她身後的木屋房号会不符合。
她没有梦游习惯,更对那晚的一切都记忆深刻,那是她最後一次见到靳子杰。
这一想,心口莫名抽疼了下。
她惶惶不安的神情让尤怡伶更怀疑她在说谎,而那位靳先生也已退房,无法为她作证,尤怡伶也觉得没必要明扰离去的客人,因为问题关键在倪小瑶一个人身上。
「不仅这手机照片,甚至有人寄信到我的信箱,密告你一些事,说数次看见你晚上出入独居客人的木屋,白天也跟不同男性客人在渡假村一些地方状似亲密地约会散步,而这些指控亦有照片为证。」尤怡伶全盘摊开,责备她行为不当。除了先前传到她手机的这两张夜间照片及简讯说明,之後她陆续收到几封匿名电子邮件,图文并茂,一一揭发倪小瑶私下与男客人勾搭的不堪行径。
她并非轻易怀疑倪小瑶的人格,也对底下员工都有些概略了解,清楚倪小瑶是工作认真、个性憨直的女孩,只是一张张的照片令她不得不生疑,知道倪小瑶家经济状况不佳,加上她母亲突然住院开刀,让她不得不相信倪小瑶也许因金钱缘故,真的从事不当兼差。
「这、这怎麽可能?」莫名被人指控抹黑,令倪小瑶难以置信,忙解释道:「除了替晚班服务生代班,我才有在晚上进出客人木屋的机会,但那全是打扫工作,也只在那一次超过晚餐时间进出靳先生的木屋,我确实是去为他煮宵夜的。至於白天,我更不可能跟男客人闲晃,有也只是靳先生要求我成为他私人管家後,偶尔在下午要我当向导带他四处走走而已。」
「那这些照片你怎麽解释?」尤怡伶起身,走往办公桌,从电脑邮件,中点出数张照片。
倪小瑶上前一看,愈看眼睛瞪得愈大。「不、不可能……不是这样的……」她猛摇头,急着否认。
照片中的人是她,那些背景也确实是她前几日曾陪靳子杰去过的一些地点,但旁边的男人却不是他!
应该是靳子杰的位置,全换成她不认识的男人,相片中的男人多半背对她或侧着脸,无法看清对方样貌,且彼此靠得非常近,几乎手臂相碰,甚至对方搭上她的肩,但她不曾在渡假村里跟靳子杰那麽亲近,只除了那次扮靳子杰的假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