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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女儿红之二冰篇(18)

从此之後她又是孑然一身,又是孤独一人了。

唉!以往一人独处是如此稀松平常之事,为何如今却会觉得这般痛苦?

她刻意压抑的啜泣声,声声敲进他的心坎,让他心痛,离江再也无法佯装下去,倏然别过头来,回身抱住了她。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他端起了她如花般的朱唇,像要倾尽一生所有爱意般地炽吻著她。「你注定必须一生一世为我牵挂,逃不开了。」

浓浓的狂喜,像是化不开的蜜糖,紧紧地占据她的心房。

「离江,离江——」她含泪回应他,这份心满意足的感觉,让她死而无憾。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迈不开的脚步,注定了留恋一世。

但愿一切真如那半仙所言,两人真是喜庆当头,能够比翼双飞!

相较於心居的甜甜蜜蜜,花家大厅外就显得剑拔弩张多了。

「你怎麽还在这里?离江哥都说了,他不是你的什麽大少爷,你还不快走?」火雁虽然有些迟钝,但是她也能轻易地感受到二姊冰心和离江之间的情感。他们已经无法分离了,她当然要替二姐保住她未来的夫君,绝对不容许旁人拆散他们。

「不,花四小姐,你们说的那位离江,他真的是我家的大少爷,我求你让我见他一面好吗?」武逢不死心,这些天一直守在花家门外,怎麽也不肯离去。

「免谈!」火雁非常直接地告诉他。「除非你有把握打得过我。」

「我从不打女人。」

「那你就把我当成男人看。」她不在意,只要有架可打就好。火雁喜孜孜地脱口道。

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家里又都是老弱妇孺,欺负不得,唉唉唉!日子无聊得紧哪!

武逢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这……这是个姑娘家说的话吗?

「咳!」花祖儿也听不下去了,连忙出声警告。

「祖儿来得正好,你可以替我们作见证。」火雁偷偷地在小弟耳旁道。「我最近练了很厉害的功夫喔,绝对会打得他满地找牙,呵呵呵——」

有个这麽天真单纯的姊姊,花祖儿欲哭无泪。

「不行,就算他打赢了,也不许见离江哥……当然,现在离江哥也没空见其他闲杂人等。」花祖儿语带玄机地道。

「哇,你是说……二姊醒了,她和离江哥重修旧好了?」看到花祖儿点头,火雁立刻开心地手舞足蹈。「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忽然冲到武逢面前,摆出恶狠狠的姿态。

「敢跟我二姊抢离江哥,就得先要踏过我的尸体!」火雁绝不容许有人欺负她的家人。

这……眼前这个暴力又血腥的女子,真的是那传说中温文尔雅的「神医」花刁之女吗?会不会是抱错孩子啦?武逢再度瞠目结舌。

「小公子,你说说话吧!」他简直拿这个番女没辙,只好向花祖儿求救了。

花祖儿摇摇头。「我四姊怎麽说,就是怎麽著,你回去吧!不管离江哥真正的身分是不是你所说的『大少爷』,至少他现在过得很快乐,你就该替他高兴了。」

人生几何,追寻的不就是快乐吗?

「快乐?」武逢的脸上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他大少爷快乐,但是大夫人可急得要死啊!

对!大夫人。

有了!武逢突然露出诡谲的笑容,他知道该怎麽做了。

「祖儿,他……他笑得好古怪啊!会不会有什麽阴谋?」火雁怀疑地看著武逢临去的背影问。

「管他呢!该来的挡也挡不住,我们尽力而为吧!」花祖儿知道这只是治标,对方铁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我一定会好好保护离江哥和二姊的。」

火雁拔出了长剑,回到她的「雁居」勤练。这对她来说可是件很有趣的事,希望来人的武功,可别让她失望才好哟。

第八章

长安骆王爷府

「叩叩叩——」敲木鱼的声音从佛室里传来。

柳秋娘嘴里不断地念著一声声的佛号,气氛显得虔诚又庄严。

突然,一个装扮贵气的女子跑了进来,像是一阵旋风般地卷至柳秋娘身边,夺下她手上敲木鱼的木槌,用力掷地。

「敲什麽敲,念什麽死人咒?这麽有间有空,何不去帮我把儿子找回来?」

「大姊,我……」

「少给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死样子,王爷吃你这套,我可不吃。」这位高傲冷苛的女子,正是骆王妃。

而柳秋娘是骆王爷的侧室,所以才会称她为「大姊」。

「哼!尘儿失踪的这几个月以来,你都一直关在佛室里,干麽!想咒我儿子早日归西啊?」骆王妃冷硬地道。「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骆家的一切将来都是要由我的尘儿来继承,你和你儿子想分一杯羹,门都没有。」

「大姊,我……我和行儿不敢与你争的。」柳秋娘真心地道,她只求自己的儿子平安无事,这已是她这个做娘的最大的奢求了。

「你识相就好。」

柳秋娘又重新拾回了木槌,开始念诵佛号。

骆王妃越想越不甘心,找不到儿子的焦虑感,再加上丈夫又对她无情无义,让她再度怒火中烧。

「敲敲敲,尘儿没死也让你给敲死了……呃,不!吐吐呸,尘儿不会死的,他……」

「他不会,他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柳秋娘突然激动地大喊,更加快速地敲著木鱼。「大公子吉人天相,菩萨会保佑他,一定会保佑他的。」

骆王妃眯起了眼,她原本就是个善妒多疑之人,因此她可不信柳秋娘是在为她担心儿子,说不定……

「我知道了,难怪你这段日子眼睛都不敢看我,镇日守在佛堂诵经,原来……原来是你害死了我儿子,凶手是你。」骆王妃气得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告诉我,我儿子在哪儿?我的尘儿在哪里?」

「大……大姊,你放手,我……我没害死他,我不敢,我……我不敢——」柳秋娘本来就不敢看她,并非因为害了骆御尘而心虚。

害?不,她是无心的,她并没想过要置他於死地。

老天爷不会那麽残忍的,骆御尘是那麽好的孩子,他不会有事,不会的……

「不敢?哼!是不敢,而不是不会。」骆王妃抓出了她的语病,拚命借题发挥。「你这该死的贱人,我整整忍了你二十几年,这麽漫长的岁月,我的青春年华都给虚掷了!你和我抢丈夫就算了,现在又害死我儿子,今天我若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这怎麽能怪她?她也不愿进王府大门啊!

「大姊,大……呃!放手,你放采——」她不能死,她死了谁来保护她那傻气的行儿?「大姊,求求你……」

「求我?」骆王妃更加愤恨了。「都怪我太心慈手软,若我早个二十年收拾你,我的人生也不会走到这麽悲惨的地步,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

「咳,大……大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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