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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恨曲(拈雪系列之一)(8)

不管如何她总是他的徒弟。若教出一个笨徒儿来,岂不是要笑坏同道了,不成,他一定得维护自己的名声。

「我说可以就可以,你担心什么嘛!」气死人了,真是个啰唆的老头。

到底谁才是师父呀?张师父同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见状,他干脆迳自闭目调息自己内心翻腾的怒火,冷静冷静,千万要冷静,对方可是棠老爷的掌上明珠,碰不得、骂不得,更打不得呀!

「哼哼哼!」棠琛儿更是不悦了,讨厌讨厌,什么成州府最好的武学师父嘛!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爹和世人都让这沽名钓誉的家伙给注骗去了,偏偏她爹又不肯帮她换个仔一点的师父,真是气人。

看见张师父依旧闭着眼练他的鬼捞子内功,棠琛儿静不下来,不安分的眼珠子开始四处转动。忽然瞧见聂逸风的身影。

忽地,眼珠子转得更加快速,而后她的唇边例出了好大一抹笑容来。

「逸风,你快来。」棠琛儿欢天喜地地迎向他。「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师父;张师父,他叫逸风,是……是我哥哥。」

聂逸风差点没跌倒,这小丫头居然肯喊他哥哥?难道肚子里又藏着什么壤水?

「张师父。」他礼貌地行了礼。

张师父睁眼一看见他,目光中立刻迸发出赞叹神色。

好。真是太好了,瞧这男孩长得面貌清秀、器宇轩昂,而且又温文有礼,最重要的是,他的骨肉均匀、身材矫健,无非是块天生练武的好材料,看见他,张师父终于露出来棠府之后的第一次笑容,当然也奇怪着什么时候棠府多了个少爷,棠老爷子又为什么不让儿子练武,而要让那令人头疼的小女儿折磨他呢?

「你叫逸风是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学试?」真是师父看徒弟,越看越满意,就算他不答应,张师父也不想放过这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了。

聂逸风脸上有难掩的欣喜,他当然有兴趣。

「我……」

「有有有,我哥哥很喜欢学武,他喜欢学武的。」棠琛儿立刻先抢了话,并将他拉到一旁去。「逸风,你先跟张师父学,等你学会了剑法后再教我好了。」

聂逸风微扬眉。「那你为什么不一起学?」

「我……姑娘我聪明伶俐,直接学剑法即可,用不着像你们一样按部就班地从内功学起。」她哪有空跟着一个老头在那里背内功心法?棠琛儿小心翼翼怕别人听见似地警告道:「还有,我让你先练武这件事不可以让我爹知道,明白吗?」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求得她爹同意的,如今说不练了,她爹不生气才怪。

她那小女孩的心事当然瞒不过聂逸风,他立即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棠鸿坚决不让他学武,却让棠琛儿学,但那一切都无所谓了。现在只要他能好好学会武功。将来他就有机会亲自手刃敌人,为自己的父兄报仇雪恨。

***

聂逸风手持长剑在所住的屋子前方空地处练剑,一起一伏气势非凡,所有的动作全部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才不过学了短短四个多用。他已经将张师父最厉害的「蛟龙十八式剑法」学会了当中的七式。连张师父都自叹弗如,时常开怀地笑道:有徒弟这般优秀,做师父的他真是夫复何求!

但聂逸风并不因此而满足,依旧苦练实练,额上流着的汗珠显示他早已练了多时,但他并不急着休息,聂逸风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地学会所有的剑招,才可以靠己身的力量去追寻凶手。

是的,四个月过去了,凶手依旧逍遥法外,这叫他如何能够忍受?叫他如何对得起长眠地下的家人?不,他不想再等了,他非快生练好剑不可。

刚毅的眉宇一扬,他的眼中闪着精锐森猛的神色,手中长剑飞快地舞动。在他周身处漫起朵朵剑花,一式又一式不厌其烦地练习着。

「小少爷……小少爷!啊」突然他长剑往前一刺,差点没将匆匆奔来的聂诺吓破胆。

聂逸风收回刺向前的剑式,将额上的汗一抹问:「什么事?」

「小少爷,好消息,祁老爷子他……他已经抓到凶手了。」聂诺开心地对小主人报告这天大的好消息。

「真的?」聂逸风激动地问。「是谁,到底是谁毒杀我爹他们的?」

「是你家的总管,戴孤实。」棠鸿走近接口回答。但在看见他手中的剑后。不禁皱起眉头,这些天他出外做生意。没去注意,怎么他竟然学起剑来了?「逸风,你拿着剑做什么?」

聂逸风没空回答他接下来的问题,急忙地说:「戴叔?不,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他……他怎么可能是凶手?」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棠鸿的眼神依旧放在他手中的长剑上,那剑芒经由阳光反射.刺目的冷先令他有些胆寒。

「不,他没有理由的,他有什么理由杀了那么多人?尤其我爹对他如亲手足.

他不可能这么做的。」

「有时候就是亲如手足的人才可怕。」棠鸿若有所指地道。

「棠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聂逸风聪明地听出他话中有话。

棠鸿神色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我是说没想到戴孤实会做出这种事,聂二哥对他那么好,他还……唉!着实叫人心寒。」

「棠叔,祁伯他到底有没有查清楚?是不是抓错人了?」聂逸风摇摇头道。「戴叔他没有理由这么做的,没有理由啊!」

「怎么没有?他不只毒杀人而已,还带走了聂家的所有财物。」棠鸿感叹地拍拍他的肩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可是,聂逸风还是不相信。「不可能。戴叔他一向忠心耿耿,而且我爹为官清廉这也是众所皆知的事,家里根本无横财,这一点相信戴总管比谁都清楚,试问.

他怎么可能拭主夺财呢?」

残酷的现实让聂逸风的心智飞快成长。他理智地分析现况。

「这……我也不懂,或者……或者他另有苦衷,还是你爹曾刻薄了他引起他的杀机也说不定。」

聂逸风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棠鸿的言词中有所闪烁。可是他却没有立场逼问。

「棠叔,我可不可以去见见戴叔?」或许可以从他口中问出些端倪。

「当然不可以。」棠鸿状似惶恐地道。

「为什么?」聂逸风不明白。它的反应实在有些过度。

「我……你祁伯伯说戴孤实还有同羽未捕,你暂且稍安勿躁,或许……或许等到他秋后处决那刻,他的同党会出现试图救他。到时候咱们再将那班匪徒一网打尽,你的安危才算无虞啊!」

「不,棠叔,相信我,戴叔他不会做出那种事的,你让我儿他,我要见他。」

他慌急道。

姑且不论戴孤实的个性有多耿直,就说他无妻无子、弧家寡人一个,而且年岁也不小了,拭主夺财然后亡命天涯,傻子才会这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