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轿子完全的离开了视线,众人才回过神来,宛如做了场美梦。
「好美的女人,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这么好运地见到了她。」晏豪脸上还挂着痴痴的笑容。
「是啊!果然名不虚传,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再度见到她了。」唐霖冲动地说。
「她还说会尽地主之谊。」
「那我们还等什么?」
凌飞精锐的眼神发现那位姑娘似乎在款款风情中还隐含着一些什么,正思索时,大伙已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论起来,把他都给搞糊涂了。
「你们认识那位姑娘?她是谁家的闺女?我怎么没见过?」他努力地搜寻着脑中的记忆,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连一点印象也没有。不可能啊!对于那样拔尖儿的美人,他绝对不可能一见就忘,可见那位姑娘一定鲜少出门,否则不会有这种情形的。
「你……不会吧!下午我们还在讨论她呢!」晏豪一脸惊奇地道。
「下午?」
凌禧这回比他的主人机灵了。「刚刚那个姑娘就是你们说的织香楼的花魁,玉茗烟玉姑娘?」
「没错。」众人齐点头。
织香楼?玉姑娘?刚刚那个明艳绝伦的女子竟是个青楼女子?
凌飞不由得打心里为她叹息,可怜红颜多难,同时也有股难解的愠恼,说不出的郁闷。
「哇!少爷,真好,我们立大功了,刚刚玉姑娘说要好好尽地主之谊,那不就是如果我们到织香楼去,一定会见我们意思。」凌禧没去多注意他家少爷的脸色,和大伙人开心地道。
「可不是!选期不如撞日,现在就去。」唐霖提议。
所有人也开始起哄。「走吧、走吧!」
正当大家讨论得热热络络时,凌飞突然道:「不了,小禧,我们回去。」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怀疑问:「阿飞,你怎么不去?」
「是啊!少爷,你真的不去啊?」凌禧真是不明白,他家一向爱笑的少爷脸上为何会出现懊恼之色,有谁惹了他吗?
「如果你那么想去的话就跟他们一起去,我自己回家。」凌飞丢下这句话后,径自往凌苑的方向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凌飞为何变得如此古怪。
当然,凌禧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放着少爷,独自偷欢。
「少爷,等等我,你走慢一点,等等我……」
「小姐,告诉我,你刚刚为什么要这么做?」引蝶一双聪慧的眼睛上下溜转,怀疑问。
「刚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玉茗烟娇媚的脸上全是无辜。
「你还想骗我?」她跟在玉茗烟身边少说也有五、六年了,哪会不了解她的心思。「刚刚你明明就是故意请凌公子他们来织香楼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这个小姐一向喜欢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看他们个个为她神魂颠倒;为她散尽家财;为她落魄街头……视男人为玩物,更不曾对谁有过好印象。
所以说她刚刚的举动实在太不正常了,竟然会主动邀请人家来织香楼,又故意展露娇媚风情,可见一定藏着一肚子坏水、想要对付谁。
「天大的冤枉啊!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要对他们礼遇些喽!」拿起玉簪子在头上比了比。「还不快来帮我梳妆,外面的人要抓狂了。」
「你少来,你会在意外头那些人才怪呢!」口中虽这么说,引蝶还是接过玉簪子替她插上,并梳妆打扮。「快快招出你的诡计。」
打扮好,玉茗烟在菱花镜前审视自己的装扮,脸上还是含着诡谲的笑容。
「若真要说我有诡计,那就是为了你。」
「为了我?」引蝶一张俏脸更是疑惑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他呀!我就让你多见他几面。」玉茗烟揶揄地巧笑道:「瞧我对你多好呢!」
「小姐,你正经一点,我知道你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想骗她,早得很呢!
「那我怎么想?你说啊!」
「你……」
门突然被敲得砰砰响,外头传来林嬷嬷着急的大喊声。「我的好姑奶奶,你到底装扮好了没?周官人已经等上一个时辰了。」
「来了,」玉茗烟回头对引蝶做个鬼脸,可一转身,那俏皮的模样没了,顾盼间隐含着令男人无法抗拒的致命魅惑力。
妩媚的丰姿、仪态万千,她又是那艳光四射的冷艳花魁玉茗烟,款款的娇媚,只为抓住所有男人的心,让他们为她痴狂;为她狂乱……
呵呵!谁说只有男人才能玩弄女人?谁说女人就一定要依附男人而生?
至少她玉茗烟就不是这种人,她的生命,由自己来主宰,男人休想插手。
娇艳无双的容颜闪着勾魂的双眸,带着巧笑望进了他的心坎。
那么的动人,光华四射,美得不可方物……
凌飞坐在亭子里,嘴里咬着一根青草,黑眸无意地盯着漫天飞舞忙着采蜜的彩蝶,神魂却早已不知飞往哪里去。
凌禧很难得的又见到他家这一向活泼好动的小主人这种痴呆模样。
「少爷,少爷……」凌禧喊了好几次他都无动于衷,不得已只好推推他,将他流浪的神魂召回来。
「做什么?」他回过神来烦躁地问。
「少爷,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我不是交代过你,没事别来烦我吗?」凌飞挥挥手,继续他的冥想。
「我有事啊!」凌禧怕他听不见似地大声对他说:「我是来请少爷吃饭的,少爷,你早膳没吃,现在不饿吗?」
「不饿。去去去,少烦我!」凌飞赶苍蝇似地道。
「少爷,人是铁、饭是钢,你怎么可以不吃饭呢?」如果让老太夫人知道了,不杀了他才怪。
「你什么时候变成老太婆了?这么罗嗦。」
「我没变,变的人是你。」凌禧关心地道。「少爷,你这两天实在很不正常耶!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的,而且你一向很爱玩的,可是你已经整整两天没出门了,是不是不舒服或撞邪了啊?」
「你才撞邪!」什么话嘛!凌飞忍不住教训道:「我不饿不吃饭也不行?我整天玩乐,一、两天不出门也不行?这样就撞邪啦?」
「也不是这么说,只是觉得你很奇怪。」
「你才奇怪。是不是吃饱没事做,回头我让忠叔替你多找些差事。」
「不不不,少爷你千万别这么做。」他又不是有自虐倾向。
忽然回廊那头又跑来个小仆役。「少爷少爷……」
「我不想吃饭。」这群人真罗嗦,凌飞烦躁极了。
「不是,我不是来请少爷吃饭的,是有客人来找你,还送了满屋子的礼,好多好多。」小仆役双手伸展比了比。
「客人?还送了一堆礼物?」凌飞本来以为是晏豪他们,但他们根本将他家当自己家,连通报都不用的,何况还这么客气地送了一屋子的礼?「到底是谁?」
「我也不认识他们,只说是什么汪记布行的汪老板和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