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想去祭姑姑的坟?」
「师父……」她的心又柔肠寸断。
「表妹,自从姑姑去世后,我几乎每夜都梦见她。」
「她说什么?」她急切地问。
「她说……」龙皓表情哀感地道。「她说自己死得很惨,要我替她报仇。」
「报仇?」斐怜君浑身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其实这是可以预见的,以师父那种刚烈的个性,她哪会那么容易轻饶阙濯。
「表妹,你也知道,以我的武功想要对付阙濯简直比登天还难,但我还是很想去试试。」
「不!表哥,你不要这么冲动。」她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丧命。
「不然怎么办呢?」龙皓眼中精光一闪,直视着她。
「不……别看我,我……」斐怜君慌乱地站起来连连往后退。
「表妹,除了你,再也没有人有办法杀掉阙濯了。」龙皓步步逼近。「想想姑姑的死,她死得很惨,死得很冤枉……表妹,她是为了你而死,难道你不会寝食难安?不会食不下咽?不会……」
「够了、够了,别再说了,我求你别再说了,不要、不要……」她泪流满面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拚命摇头。
为什么要逼她?她根本下不了手,如果非要阙濯死才能够平息的话,她宁愿自己将命赔给龙亦郬。
「我赔,我把自己的命赔给师父!」她由怀里拿出黑月刀,毫不考虑地住自已的胸口刺。
龙皓想不到她竟会为了阙濯这样做,吃惊地赶紧一掌打落那把刀。
黑亮的刀面闪着乌黑噬人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把难得的宝刀。
「表妹,你……你怎么会有这把小刀?」她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竟拥有这样一把好刀,真令人怀疑。
「那是阙……阙濯给我的。」
「给你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刀子在你身上很危险?他到底是何居心?」
「别怪他,其实那把刀是……」她将阙濯给他这把刀的用意说了一遍。
龙皓简直嫉妒愤恨到极点,想不到他们两人的感情竟然如此深,不!他绝对不会让夺人所爱的阙濯好过,绝不!
「哼!那姓阙的可真是会说甜言蜜语,你都相信吗?」
斐怜君低头垂泪不语,她现在没有心情想阙濯的事,只是好难过她师父竟连死都走的那么不安,依旧那么气愤。
「表哥,我希望师父原谅我,可是……可是我真的下不了手。」斐怜君怯懦地道。「为什么你不让我死,让我去向她赎罪?」
「你真是傻瓜,你以为你死了,姑姑会高兴吗?」他气她竟然对阙濯还是如此深情。
她死了师父还是不会高兴?那怎么办?该怎么办?她的眼泪更加狂流。
「你不必亲自动手,只要帮我做一件事,至于其他的就由我负责。」
斐怜君紧咬着下唇声音颤抖地问:「什么事?」
「帮我约他出来。」
「小奴姑娘,有人拿信说要给邪君,请你代为传送。」一个教徒恭敬道。
小奴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拿信给阙濯呢?
「你知不知道送信的是什么人?」
「是龙行堡的人,据说是夫人写的。」
「夫人?」小奴挥手让他下去,拿着信发愣。
她知道阙濯找到斐怜君了,但斐怜君却执意不肯跟阙濯回来,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写信给他,还是龙行堡传的信?可见其中大有蹊跷。
小奴左右张望发现没人后,悄悄地展开那封信,想要知道龙行堡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阙濯:明日午时,黄石坡上,是仇是恨一并清算,不见不散。
斐怜君笔小奴吃惊地合上信,再度确定周遭没人,才悄悄地将信放进怀里。
脑海里不断的浮现那段话——是仇是恨一并清算。
这……这不是摆明了是鸿门宴吗?
考虑了一下,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小奴低着头匆忙地往外头走,没想到会去撞到人。「哎!对不起,我……」
「小奴,你这么慌慌张张做什么?」
她一抬头才发现竟然是阙濯,慌张地急着掩饰。「没……没什么,我只是急着去找夫人。」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找到她了吗?」
「呃!是啊、是啊……我忘了。」在他怀疑的注视下,小奴更加神情不安地东张西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向冷静,很少看见她这么慌乱的。
「我……听说我爷爷在外受伤了,我……我急着想去看他。」她胡乱瞎掰道,以求赶紧脱身。只希望她爷爷别怪她才好。
「孟长老受伤?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所以才这么匆忙地想去看看。」
原来如此,难怪她这么紧张。「那你还不快去。」
小奴松了口气立刻行礼,慌忙地跑了出去。
阙濯越看她的背影越怀疑,孟长老不是一天到晚都待在月邪教里,怎么会突然在外受伤?看她慌急的模样好像很严重……「邪君,请问你有没有看见小奴?」
孟长老?一回头,阙濯竟然看见那个据说在外受伤的人,心里更加疑惑。
「小奴不是说你受伤了,赶着去看你吗?」
「我受伤?」孟长老也糊涂了。「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
「奇怪,那小奴为什么要骗我?」
「我也不知道。」他也正怀疑着。
阙濯皱起了眉头问:「对了,你这么急着找她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她,你急着找林化做什么。」
「我没有找林化。」
林化在月邪教也颇有地位,最擅长的就是易容术和制作人皮面具。
「你没有找……那她找林化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这丫头难道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阙濯赶紧下令,决定找林化来将事情问个清楚。
「表哥,我……我还是不去了。」走到一半,斐怜君突然又反悔了。
「不去?少了你,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阙濯?难道你就不顾我的性命了?」龙皓质问。
「那……那你也别去。」
「不行,姑姑的大仇我不能不报,如果你想让姑姑就这样含恨而终、死不暝目的话,那你回去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去,反正大不了就是死在他剑下而已。」龙皓仍执意往前走。
「表哥……」她当然无法眼睁睁地看他去送死,只好默默跟着。
「表妹,如果阙濯死了,你会怎么做?」
「死……不,表哥,你答应过我只是要轻经教训他而已,不取他性命的。」虽然她还不知道龙皓要用什么办法教训阙濯。
「哈哈……」龙皓清笑道。「当然、当然,我只是开玩笑的,你紧张什么?何况阙濯那小子也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不是吗?」
不知怎地,斐怜君就是觉得心中有些惶惶不安。
「到了,喝!那小子还挺准时的嘛!」
抬头望去,他们看到阙濯就站在不远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