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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调子杀手(18)

“这是事实。天涯、海角、角海、涯天,四大长老的签名,错不了。”人生如戏,唐诗画的身世是最佳铁证。

“不可能!四大长老怎么联名签署她是他们的女儿,太荒唐了。”居然有四个男人同时想做这女孩的父亲。“四大长老那年纪做她爷爷都够格了。”

“我调查的进度到此为止,剩下的就无能为力了。”他不在乎她是谁的女儿,他爱的是她的人,和家世出身完全无涉。

国师仍盯着那叠卷宗不放,他的逻辑和推理能力一向高人一筹,剪不断理还乱的事件一旦融入他的金头脑,马上变得条理分明。

“你绕了一大圈,不会是想告诉我们,四大家族中有人一开始就参与了这个秘密,然后将那女孩当成一枚对付长老们的棋子?”

“相去不远,至于他们真正的目的要等我跟鼎家老大会过面才会知晓。”快手以为,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这其中还有未解开的环扣……

“你刚才就准备要过澳门去了对不对?”

“鼎十四应该还在香港,他是第一步。”快手有条有理地。

“你去吧,这里我会看着。”国师慨然允诺。

快手一点也没有临大敌的如履薄冰样。“先声明,后屋的机修厂是禁地,违者……格杀勿论!”他板着故作正经的脸,连手势都比划上了。

“谁有空去摸那堆破铜烂铁!”反击是生为人类的本能,国师情面不留地。

以快手以前的个性,遭致迫击不作殊死反抗才怪,可这次只是可有可无地耸肩,而后走开。

☆☆☆

快手踅回有着唐诗画的房间。

他一扫先前的拓磊神采,唇角淡垂了下来。“嗨!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我一直觉得没劲,好像少了你聒噪的声音和辣劲,整个生活都走调了。”

握住唐诗画温暖却稍嫌僵硬的小手,他继续自言自语。“为了让我的生活恢复正常,不得已,只好一次把事情解决清楚……我,要你再回到我的生命来,咳,还有,我先警告你,我不在家的期间别又出去招蜂引蝶了,我最看那王子不顺眼,别让我生气呵!”

他停了半晌,修长的指划向她光洁的颊,梦魅般的呢喃回荡成不轻易示人的款款眷恋。“我将会有一阵子见不到你,可是我要你知道,我都在你身边。”他脱下指间的一枚银戒套进她的手指,眼中的依恋更深了。“我……很快就回来了。”

他要把现在的她一眉一睫都刻进记意的版面,以供在离别的日子里慢慢品味怀念。他把唇覆上她的——

☆☆☆

“这家伙做事真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盯着快手昂然而去的背影,国师不是很满意的嘀咕。

他一回首,瞄见诗人背着背包和一身劲装打扮。“这种艳阳天,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左看右看都是要出门的样子。

诗人做事从不按牌理行事,这会儿脱缙野马又有何惊人之举?

“去日本。”诗人淡淡说道。

“这种三伏天,你的身体受得住?”他那夏季精神感官症只要是赤蛇的伙伴皆知。

“我非去不可。”为了快手,他必须将“唐狮子株式会社”的问题解决。铲除朋友的外患。

他决定的事绝不轻易改变,更重要的是在那片即将踏足的异土隐约有股从不曾有的声音在呼喊着他。

“保重。”

诗人寂寥的眼忽而漾出鲜亮稀奇的笑意。“你放心,我死不了的,你那表情会害我走不出大门的。”

他长年漂泊在外不代表对赤蛇的同伴们毫无情感,自在、多情总为无情伤,他是多情人,唯恐伤人伤己,只得假装无情。

“你真是个令人头发发白的问题儿童!答应我,不许再像上次一样一失踪就是一年。”

他们上回见面是在希腊的阿优厄那岛,一别经年音讯全无。

“我……尽量。”

“一定?”国师毫不放松。

牧师和他是无所不谈的挚友,对于好友的弟弟他自是多分出一份关怀来。

目送他清瘤的背影,国师十分心疼——任他一径随波逐流。他会漂泊到何时?

为了这群令人伤筋的家伙们,他相信自己再过几年非变成小老头不可!

第七章

极尽华丽兼具知性的大厅原来是半岛酒店最人来人往的地方,此时,摆满鲜花的大厅却少人走动,埋伏在隐蔽角落的是西装笔挺,耳戴通讯器的保镖,酒店的门房和柜抬服务人员一概不见了。

四周充斥着如临大敌又故作轻松的气氛。

看似自在悠然的鼎十四坐在日照最充足的地方,翘着二郎腿翻阅报纸。

“十四少,有人想见您。”在他麾下的属从沿袭了主人的有板有眼,应对进退俱是必恭必敬的模样。

“是我在等的人?”他在这里穷耗为的就是这尾大鱼。

“是。”

“让他进来。”

不消几分钟,同一人领着快手来到鼎十四眼前。

他挥手让手下退开。

“坐。”

快手无声无息隐敛者本身原有的气势大方落座。

他光明磊落的微笑使鼎十四心生警惕。绝少有人在他跟前还能表现出雍容大度的气象来,更稀奇的是他单枪匹马只身赴会的勇气,着实可嘉。

“你要我来,我来了。”将长发绑成粗辫的快手一袭休闲西装,马球裤,及膝长靴,不经意的打扮反而充分酝酿出属于他华丽的贵族气质。

“我没看走眼,你果然是个狠角色。”鼎十四不由惋惜他们之间是紧张的关系,如果不是差劲的开始,或能将这鹰似的男人收为己用,那么,他想巩固家业,击溃四家鼎立的优待局面也不无可能。

“你谬赞了。”快手翩翩好风度。

“如果说你肯替鼎家劾力,我可以立刻派人解了唐小姐的催眠,我看你是个良相将才,浪费了实在可惜。”

“我是我,对抢夺地盘没兴趣。”

“敢当面拒绝我,你是第一人。”可惜啊!

“快说吧,什么条件下你可以放过诗画,我先声明,这辈子,你只有威胁我一次的机会,尽量使用吧,否则你会后悔的。”

“好大的口气。”鼎十四哗然。即使身份如他也不敢夸口至此,这家伙分明看不起他。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这么说,你能力不足,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他原来就心高气傲、乖僻自负,若不是为了伊人,岂肯折节和利字当头的鼎十四打交道。

“有种!”鼎十四被抢白一顿,脸色不止无光,还隐然动了怒,只是修养得好,不是常年跟随伺候他的人根本发觉不出来。

快手探出他身上一触即发的杀气,仍隐然不动。

“快把条件说出来,别让我失去耐性。”

“有求于人该是这种态度吗?你可别忘了唐小姐的小命还捏在我的掌心,我要她三更死,她决活不过五更。”鼎十四飘过阴恻诡异的目光,试图压制快手嚣张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