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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没有皇后(16)

她颈项低垂,肌肤细腻白净,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刚毅的男人脸上露出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笑容。

然而——

“小心!”感觉到灼灼目光的她抬眼看见的,却是迎面而来逆向行驶的机车骑士,顿时失声尖叫。

厉晚涛警觉的早,堪堪闪过机车自杀式的冲撞,末料,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妇女正走到路中央,方向盘遽转,一整排停放在路边的汽机车无法幸免的遭到了池鱼之殃。

有些直接喂向车子的挡风玻璃,有些连锁反应倒成一气。

厉晚涛没办法煞车。

他惊觉的发现,煞车皮被人动了手脚。

大马路上,又是人又是车,轮胎的吱吱声尖锐得要刺破入耳膜。

一连串的横冲直撞,撞得孔初露眼冒金星,胆汁几乎要吐出来,全身排骨作痛,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厉晚涛沉下声叮嘱,“抓牢了!”

孔初露不明所以,不过她还是紧靠着椅子,就算身体筛的跟米糠没两样也不敢妄动。

幸好他们运气不算太背,人行道上有着刚下货的海绵垫跟堡丽龙,厉晚涛直接冲撞上去,猛烈的撞击,车子惊险万状的卡进了小山的塑胶堆,擦过的消防栓爆出惊天动地的水花,浇湿晴空。

长长的煞车痕臭味四溢,车头半毁。

厉晚涛翻出车体,也捞出了惊魂未定的孔初露。

“你好吗?”一只手第一时间伸过来抚着她的脸颊,细细端详她的一切,就怕她有任何不测。

“你……呢?”老实说她觉得耳内嗡嗡作响,至于身体的痛感在惊吓过度之后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一些擦伤破皮,不要紧。”他看起来比她还要狼狈。

厉晚涛怒沉五官。

“别生气,开车嘛,难免会有意外。”她软言安慰。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孔初露颔首,看热闹的人开始多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这时候那头戴全罩安全帽的机车骑士去而复返,趁乱,一刀刺向弯下腰捡东西的厉晚涛。

他警觉躲过,那骑士一着不中,反应也快,反手扯过孔初露当人质,她惊呼,一把匕首已经架在脖子上。

“住手,你是谁,有事冲着我来,别对无辜的人出手!”就那分神的瞬间,竟被趁隙,可恶至极。

“把东西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光天化日,你最好先考虑自己的后果。”

“少废话,把东西拿出来,要不然我就砍了这女人!”刀锋逼近,孔初露白细的颈子立刻沁出血珠子来。

陡地,电光石火间厉晚涛欺身而上,手臂暴胀,空手入白刀,弯肘重创那人腹部。

孔初露飞了出去。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很是骇人,看着厉晚涛五指中的刀子,还有由远而近的警笛声,那人愕然松手,刀子掉落地上。

“算你有种!”撂下话,人,仓皇逃逸。

“你流血了!”摔倒在地的孔初露被好心人扶起来,匆匆道谢,她慌乱的掏出手帕替他止血。

她的手拼命在抖,蝴蝶结怎样都打不好。

一只大手按上她。

她抬眼,眼中早有水花乱转。

“你哭,我心疼。”他用指抹去她的泪。

“我太没用了。”她自己粗鲁的抹掉眼里储蓄的热浪。

“你表现的很好。”大手抚上她的发。

之后,两人都被带到了警局。

忙碌的警员非常详尽的做着笔录。

因为详尽,重复的把整起案件问了又问,疲劳轰炸。

“你没事吧?”从事发到进警局厉晚涛问了不下十次,他的脸看起来又倦又乏。

“只是有点回不过来,脚也有点软而已。”试了三次猛掐自己的大腿还是效果不i彰。

“我去跟局长求情,让我们早点离开。”看得出来她受到惊吓,蒙蒙的瞳还有绵柔的小手还不自觉的颤动,纵使她一直双手紧握,不让怯意明显的表现出来。

“可以吗?”他拿什么求情?不会是贿赂吧,要是这警局的局长清廉自洁,他岂不是要落个更严重的罪名?

回她一个笃定的笑,厉晚涛向警员俏声说了几句话,本来埋头的警员狐疑的变了脸色,推开椅子快速的向一墙之隔的局长办公室而去,再出来,身后跟着一名惶恐的中年人直奔过来。

“您您您……可以请里面谈吗?需不需要电请贵国的——”

“局长大人,我们遇上了点小麻烦,想请您帮个忙。”他打断局长更多的爆料,跨前好几步和局长肩并肩,让在他身后的孔初露看起来像两人洽谈甚欢的模样。

“最好是你知我知,其它人就不必了。”惊动外交使节那不就惊动了所有的人?因为这等小事,这可不是他的初衷。

“是是……那、那那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您尽管说,敝人一定全力以赴。”但凡它国国家元首肖像,三颗星以上的人民保母都必须熟记,他刚才在里面可是对照了又对照,这才惊出一身汗的跑出来。

“我们出了小车祸,不过做笔录的时间实在太久,怎么办呢,我老婆累得快抬不起头了。”

“太容易了,我那些孩子们不知道是您,诸多怠慢,我立刻给您叫车子来送您回饭店安歇,不知道除了这样还需要什么——”

“不了,只要让我们早点回去就好。”拒绝,他不需要警车招摇过街。

“那、那那请让我通知总统,或者派员护卫您?”

“局长大人,您的一片好意我心领,那我就不打扰了。”

“我送您出大门。”

“不用了,我喜欢低调,什么都别声张最好。”开玩笑,让局长送他出去,他可不想让孔初露生疑。

“是是是是,我了解您的意思。”必恭必敬、必恭必敬。

转身回到老婆身边,她满脸疑惑。

“你们讲那么久,那个局长的态度很奇怪。”

“有吗?他爱民如子,所以就多问了一些你跟我的事情。”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会干脆把我们关到牢里面去。”

“法律不外乎人情,我给他动之以情,人心又不是铁做的,他就放我们走了。”天衣无缝的说词。

待两人从警局出来,通街已然万家灯火。

风拂来一身凉意,秋天到得早,月娘出奇的差丽,偌大的银盘子近得好像伸手就可以摸到。

厉晚涛把一直挂在手腕上的外套往她身上披。

孔初露回眸一笑,那笑,清浅如水,却如冬日暖流渗进四肢百骸,方才被盘问好几个小时的闷气一扫而空.

轻抚她淤青带紫的唇角,他不舍,恨那痛不是在他身上。

“对不起。”

“你也受伤了。”

“让我回去……他就该死了。”话撂得阴狠,却只见唇形蠕动,头略低,以致孔初露听不明他说了什么。

有人恶向胆边生,敢做最好能敢当,一而再,再而三,他要是继续放任就是纵容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