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不方便说，你问远修。”晏斯洛生怕自己说错什么，把问题丢了回去。
来唯看着相框里杨远修温柔的笑，喉咙又哽咽起来，“他和老板……”
晏斯洛犹豫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他们是恋人，远修很爱他。”
“爱……”那个男人，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有这样的表情……可他对我，却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
“所以……他才会让我跟他一起住，所以，他才会对我这么好，是吗？”眼里的泪终于藏不住忽然流下来，他忙伸手擦掉，却流得更多，“他原来……真的只是喜欢我的脸而已，我真是个傻子，真是个傻子……”
晏斯洛顿时无措地看他，手忙脚乱地过去，“你、你别哭，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来唯忽然笑了笑，“我就是个傻子，还在这儿自以为是地开心，我是什么东西！哈，我真是个十足的白痴……”他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把相片放过去，晏斯洛看到他垂头又看了很久那张照片，整个人傻傻地站了很久，然后慢慢走到门口，手搭在把手上又顿了一下，却没回头，终于拉开门走了出去。
晏斯洛看着那个紧闭的房门，垂下头，忍不住叹了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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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唯回到家仔细收了收房间，又卖力打扫了一遍，把房子各个角落都擦得干干净净，樊墨担心地看着不停来回走动的来唯，想跟他说话对方却不理他。樊墨只好远远跟在他身后，到了饭点做好饭等那人吃，可来唯像是根本感觉不到饿，只是来回在大房子里忙碌。
樊墨看着一桌子的冷菜，心里难受得都想哭了。
“来唯叔叔，你休息一会儿吧……”
来唯略过他，第三遍擦着已经一尘不染的地板。他不是想自虐，他只是想找点事做，否则什么都不干会让他忍不住想到那张照片，想到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想到杨远修温柔的眼睛，想得他心痛得发疯。
这样没日没夜地操劳着过了三天，第四天，大门门锁被人打开，那个他等了三天的男人终于出现在门口。来唯想问清楚，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
杨远修的脸还是有些疲惫和苍白，来唯在看到他那张脸的一瞬间心就疼得不得了，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一个男人罢了，他玩弄了自己一年，自己竟然还为他心疼。
来唯真相抽自己一巴掌。
“回来了？”他冷冰冰地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冽。
杨远修微微按着胸口，来唯记得他那里有伤，过了一会儿杨远修把手放下来，抬头看着来唯。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来唯坐在沙发上，扬着头目光冰冷，“咱俩好好谈谈。”
樊墨敏感地感觉到了空气里异样的气氛，他有些害怕这样的来唯，冰冷无情，眼睛里的光芒像是一根毒针。他悄悄躲在墙柱后面，小脑袋伸出来紧张地看着他们。
杨远修看了看他，朝着他的方向慢慢走过去，他走得有些慢，下意识又按了按胸口，来唯险些就要起身去扶他，然后生生忍住了。
杨远修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慢慢呼了口气，看向他，“好了，说吧。”
来唯盯着他的眼睛，可那双眼里还是只有该死的平静，“对你来说，我是个什么东西？”
杨远修看着他，没说话。
“我替你回答好了，你把我当你的一霖是不是？”来唯讥诮地笑了笑，“我是那个人的替代品，一个替身，对吧？”
杨远修皱了皱眉，“不是。”
“不是？！”来唯猛地站起身，哼笑，“哈，你自欺欺人有意思么？天天对着跟老情人一模一样的脸你很开心是吧？看着这个傻-逼因为你高兴因为你慌张你特有成就感是吧？”来唯声音越来越高，却也越来越颤，“杨远修，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你以为我是可以随便耍着玩儿的人吗！”
杨远修跟着他站起身，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没有把你当谁的替身。”
“哼，”来唯冷笑，“没有？”他忽然凑上去，狠狠吻住对面人的唇，杨远修被他撞到胸口，眉毛微微皱了一下，却没推开他。来唯吻了一会儿，又退回来，“怎么？你又有错觉了？”他伸手抹掉嘴边的湿热，冷冷笑道，“他也会这么吻你？嗯？那个谭一霖也会自甘下贱地张开腿让你随便操吗？”
杨远修眸子一凛，声音有些冷，“闭嘴。”
“哈！”来唯终于大笑出来，“终于承认了？我侮辱他你不高兴了？”他忽然敛住笑，冲着对面的男人吼道，“那你他妈之前搞我的时候脑子里想着那个男人，你想没想过我的感受？呵，对，你从头到尾就没在乎过我，我是什么东西……”说着，他的声音慢慢哽咽，带着微微的颤抖，他抬头瞪着他，声音却再也喊不起来了，“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
杨远修沉默着看了他很久，然后他忽然抬手抱住了对面失神痛苦的男人，把他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脖颈处。
来唯呆了一下，抬眼看到这个人眼中的心疼，呵，可是，这个心疼是为谁？我吗？哈，怎么可能……
“对不起。”男人的声音很低，却带着熟悉的温柔，“你不要难过。”
来唯终于反应过来，用力挣扎，“滚，别碰我！”
杨远修还是抱着他，但身子忽然颤了颤，脸色有些白，“不要动，”他笑得有些勉强，“我胸口的伤还没好。”
来唯一愣，下意识地一动不敢动，垂眼看到男人胸口已经渗出血的衣服，瞬间就慌了。
再怎么强硬，他却还是违抗不了自己的内心，看到男人疼痛的表情，他却比任何人都心疼，着急。他瞧不起这样的自己，更恨自己对这份感情的无能为力。
“不要动，这样就不疼了，”男人的声音里带着轻微的笑意，然后他微微摇了摇来唯的身子“让我抱一会儿。”
他竟然真的就不敢动一下，什么愤怒、委屈全被自己生生压了下去。
自己怎么会懦弱成这个样子。
男人大提琴般沉静磁性的声音低低地响在耳畔，“你是来唯，我一直都知道。我没有把你当任何人，你就是你，不管怎么样……这世上也就只有一个你。”
来唯僵住，然后身子忍不住开始轻颤。
“就这么过一辈子，不好么？”
“……一辈子？”
男人嗯了一声，过会儿又确定似的补了一句，“一辈子。”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这个男人，竟然会把自己算进了他一辈子的生命里。
他抬头愣愣地看他，男人有些苍白的脸上还是淡静柔和的微笑，看到来唯望着自己，他便垂下头嘴唇附到他唇上，微微摩擦了一下。感受到这人的疼惜，他犹豫了很久，终于认命地闭上眼睛，伸手抱住杨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