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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骗崩坏了(43)

“阿墨,阿墨,阿墨……”方亦白惶惶的跟着下水,似乎想这样跟着去了,易嘉言吓得浑身冷汗,也冲进了水里,忙把已经走到齐腰水深之处的方亦白死活的给拽回去,方亦白却发了疯用力的挣扎起来,赤红着眼,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惨然:“——阿墨!!!阿墨!!!”

沈墨在竹筏飘出去没多久就醒了,等确定了耳边是哗哗的水流声,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绚烂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可是……明明是按自己的计划进行,为什么自己也感觉在油锅里脱了一层皮。

他没能爱上方亦白,但是不得不说,经此一遭,方亦白这三个字已经在他人生里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完全无法抹去了。

沈墨怅惘的出神,他察觉有什么东西握在手心里,但他不确定自己飘了多远,所以不敢动。当听到方亦白痛苦的叫喊声不住的远远传来时,他心里一抖,更不敢动了。他现在只不断的向着上天祈祷,让方亦白赶紧忘了自己这个在他人生里参与了不到半年的人,忘了吧,赶紧忘了吧……

没有他这个可恶的大骗子的人生,才是他方家四少爷该拥有的正常的人生。

沈墨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也不敢再去想跟方亦白相关的一点一滴,他努力的转移自己的思绪,去想些别的。

他很快就可以回家了,这么久没回去,阿姐肯定要气死了,首先就得用鸡毛掸子狠抽他一顿。到时候一定不能躲,不能喊疼,不然会抽的更凶!对了,易嘉言说过到时候会有船夫在半途来接他,他的包袱也会寄存在哪儿,半途是哪儿呢?还得飘多久?

突然,一阵怪异的响动把沈墨强行的拽回了神,竹筏边好像有什么……东西?那种存在感太过于强烈,令人完全无法忽视,他瞪圆了眼睛,脚底莫名的冒气了丝丝寒气。

鱼?虾?水怪?!什么东西?!?沈墨蒙圈了。

然而,根本由不得沈墨一个个去猜了,一条深色带着花纹粗/长的水蛇已经蜿蜒着顺着竹筏爬了上来,沈墨骤然紧缩充满了惊惧的瞳孔里映着它那正迅速靠近的身影……

沈墨的记忆至此完全断了,等他脸色惨白,满身冷汗的回过神来时,他发觉自己已经跳起了身,魂不附体的避在了竹筏的尾处,那条蛇?不记得了,也许是被他发疯尖叫的踢下水了,也许是它自己游走了。

水天之间,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沈墨身上那种阴寒跗骨的感觉还没消退,他搓了搓自己胳膊惶惶然长吁了一口气,为什么总是怕什么就遇到什么?!心有余悸的正要抬手擦额头上的冷汗,突然,从身后的方向传来一声凄惨无比又歇斯底里大喊:“——阿墨!!!!!!!!!!!!”

沈墨浑身猛地僵住,轰然炸开的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30、第三十章 ...

傍晚时分,坐在小竹屋门口沈冰有些出神, 原本拿在手里翻看医书也许久没翻动过一页了。

她又心神不宁的坐了会儿, 放下书站起身去外面收床单和衣服, 虽然沈墨已经有快将近半年没消息了, 但她还是时常将他的床单和衣服拿出来洗洗或晒晒, 好方便他回来了直接用。

“阿姐。”

沈冰收衣服的手顿住,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紧接着, 又是那道略微嘶哑的声音:“阿姐, 我回来了。”

沈冰猛地回过头去,一眼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着低低喘息的人,正是她那消失了许久的混蛋弟弟。他携着满身的风尘仆仆,额头鼻尖汗珠滚滚, 见她看过来,似乎想冲她笑, 可是扬了扬嘴角, 笑容疲惫又勉强。

沈冰对上他湿润的黑眸, 顿了片刻, 才板着脸问道:“撞到南墙了?”

沈墨怔了一下, 点头, “嗯, 撞到了。”

“后悔了吗?”

沈墨鼻子发酸,“嗯。”

他现在后悔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可惜后悔也是最没用的了,他也回不到以前, 改变不了什么了。

沈冰走近,用手掸了掸他身上的灰尘,皱着眉头说:“好了,别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快去洗洗手洗洗脸,我给你做饭吃。”

出走了快半年时间,回来后阿姐却没有抄出鸡毛掸子来揍人,还这么柔和的跟他说话,这让沈墨很不安,偷瞥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小心的问了句:“阿姐,你不揍我吗?”

沈冰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不清醒的时候我都没揍,你现在清醒了,我还揍你干什么?回来就好了,以后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为了个男人垂着个头,一脸丧气!”说完又准备继续去收衣服,沈墨却拉住了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见他表情不对,沈冰的心也不由跟着提起来,“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闯祸了。阿姐,我们得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闯得祸害不小,设局骗了方家四少爷的感情不说,还要命的在最后一刻让事情败露了。

诈死变成了“诈尸”。

方亦白那时在河岸边撕心裂肺的喊他的名字,沈墨真的从没听过有谁能把一个人的名字喊得如此声声泣血,悲痛和惨烈,似乎是用尽了浑身最后的力量。

然而他浑身颤抖,挣扎了半天连头也没有回,他心虚害怕,他愧疚难安,没有一丝的勇气再去面对方亦白。就这样他顺流而下,从接他的船家那里拿到了自己包袱,一口气都不停歇的赶回了凤鸣山。

现在方亦白就算是傻子也应该会知道事情的蹊跷了,满腔的情意换来的是绝情的欺骗,现在别说爱,方亦白恐怕恨都恨死他了。

易嘉言肯定也在心里把他骂了个够,沈墨觉得很对不起他。

沈墨很担心易嘉言到时候招架不住方家人的审问,把他住的地方给供出来,所以没有别的选择,他得带着阿姐赶快离开。

沈冰听他这么说,没有紧追不舍的问他怎么回事,只是神色凝重的看他一眼,便开始飞快的且有条理的开始打包行李。沈墨也赶紧在自己的房间里简单的收了几样东西出来,最后他不经意的翻到装在匣子里他当宝贝珍藏的那张纸。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知。

……见鬼了见鬼了,为什么看到这句话之后脑袋里想的竟然是跟方亦白相关的画面。

沈墨用力的摆头,把纸叠好还原放进匣子里,重新放了回柜子了。

姐弟两人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加上沈墨本身带着的那个,也才一共四个包袱。

沈墨搀着沈冰的胳膊一起离开,离开前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回头静静的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十多年的破旧竹屋。虽然说在这里并不全都是愉快的记忆,可这是沈冰和沈墨唯一能称得上家的地方。

“阿姐,对不起……”

“好了,别废话,快些走。”沈冰咬牙瞪了他一下,“等再安顿下来,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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