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
听见醇美的男中音低唤自己的名，韩进勇忙又露出脸。
「嗄？」
唇却在下一瞬被吻住，程临郗好闻的香气扑天盖地笼上，袭卷一切感官理智。
敏感腔壁被湿滑软热的舌细细舔舐，再缠着舌尖吸吮，热烈的吻极尽纠缠之能事。当双唇微分时还发出一声暧昧声响，炽热吐息交缠缱绻，让人体温节节升高、肌肤发烫。
「听说……」
「嗯？」被吻得晕呼呼的男人，内双的眼迷迷蒙蒙。
「听说在医院的病床上做，比玩道具还要刺激。」程临郗贴着韩进勇的唇道。 吃惊睁大的眼，因探进被子内、直袭自己腿间的手掌而瞠得更圆。
「程程程程……」大熊男再度因程老师出人意表的言论与举措而结巴。
「你有感觉了。」冷静的声音夹杂着细不可闻的低笑。
「矮……矮油求求你不要再开我玩笑了啦！」韩进勇回过神，红着脸把被子里的爪子拎出。
相处这么久了，多少也清楚对方带点坏心眼的恶质个性，明白他以看自己脸红结巴为乐。
程临郗长眉扬起，「会不会后悔喜欢上我？如你所见，我可不是你预想中的好男人。」
「我、我早就知道了，可是还是很喜欢你……」韩进勇小声却坚定地说：「我也不是十全十美，有很多缺点。但是喜欢一个人，就要包容那个人的一切，这样才能长久。」
记不得在哪个曾经看过一个小故事，里头的内容也记不全了，只知道它的大意是说，每个人都不是一个完整的圆，追求或寻找，只是为了那个能填补缺口的另一半。
能真正长久交往的往往不是相似的个体，而是互补的存在。
而且，其实程老师坏心眼的样子，比平时更加性感迷人，让人几乎招架不住、抵抗不了。
忽然想起在汽车旅馆的那次。自己以后是不是有机会再看见那样的程老师？
一想到这里，韩进勇差点没连鼻血都流下来。
程临郗的清雅淡笑在瞬间变得浓重醉人。
「我也喜欢你。」
温柔的告白暖得人心都要化了，直到煞风景的咳嗽声在门边响起。
「嗯……打扰两位真的很不好意思，可是吃饭的时间到啰。」韩淑秀跟韩淑惠拎着餐盒，捂着嘴巴在门口吃吃偷笑。
躺在床上的人窘得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倒是程临郗一如既往地平静坦然。
「哥你脸好红喔，之前不是才流了一堆血，是输血太多结果脑充血吗？」韩淑惠笑着走进，调皮地伸指在韩进勇热烫的脸上猛戳。
「矮油你们两个也不要一直开我玩笑啦。」大熊男无力哀嚎。
程临郗望向韩淑秀，歉然道：「淑秀，很抱歉拖累你哥受伤了。」
「不要这么说，你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希望看见你受伤。」韩淑秀笑着摇手，「而且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我跟阿惠不能说什么，总之没事就好。对了，我刚才好像看见你弟弟走出去了，他不是跟你一道过来的吗？」
程临郗顿了下，转身在韩进勇耳畔说了几句话，便离开病房了。
第十章
程临郗在医院大门前的中庭看见正欲离开的程安杰，便唤：「Andres。」
程安杰回头看了眼，并没停下，又往旁边的花园走去。
「Andres，停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程临郗捉住程安杰的手臂，不顾对方挣扎，硬将他拉到无人处，找了个花台坐下。
「我不想听。」程安杰咬住唇，将脸别到一旁去。
「不想听还是得听，事情总要解决。」程临郗强硬地把程安杰的脸转正，面对自己，还要开口，却看见任性骄傲的家伙双肩轻轻颤抖，随即是豆大泪珠拼命掉。
「Andres……」
「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跟他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程安杰抹掉泪，却有更多的泪水迅速涌出，「我好不甘心，可是看见那时候，他想也不想就冲过去帮你挡下危险的时候，我真的……」真的觉得自己输了。
因为当下的自己吓得无法想、无法动，更遑论是冲过去为哥哥挡下伤害。
再看见两人互相扶持、还有刚才在病床前的情景，他觉得自己才是外人。
「只要你想明白，别再搞破坏就好。」程临郗摸摸程安杰的头，「这份幸福得来不易，哥希望你能笑着祝福。」
程安杰紧紧抱住程临郗，将脸埋在他颈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早都过去了，你的错、我的错，都不要再提，让它过去吧。」程临郗低声道：「今年我也会回去跟爸妈团聚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会再带上韩进勇，是时候坦承一切了。
程安杰慢慢止住泪，又蹭蹭程临郗的脖子，闻着对方身上清爽的味道，心头又动摇起来。
「哥，我还是不想放弃……」
「不想放弃也得放弃，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他，不是你。」程临郗淡声道：「才刚觉得你长大了，怎么又任性起来了。」
「因为对象是哥哥你啊。」抽离掉爱情，还有亲情，他无法不在对方面前像孩子般撒娇。
「你啊……」程临郗轻叹一口气，「别再那么贪玩，收起心好好面对下一段感情，知不知道？」
「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哥哥了。」程安杰靠在他肩头，闷声道。
「比我好的人太多了。」程临郗轻笑一声，由着程安杰赖在自己身上。
初秋夜晚的风微凉，草丛间有虫声鸣唱。
程安杰动动身子。
「怎么了？」
「有蚊子。」他皱皱眉。
「也该回去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跟淑惠她们说一声。」明天还得上课，他没办法留下来照顾韩进勇。
「我跟你一起上去。」程安杰也跟着站起，和程临郗肩并肩一起往门口走。
只是，当他站在病房外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大熊男，还是忍不住嘀咕——
这家伙倒底有多好？让他亲爱的哥哥这么喜欢？
又过一天，医生宣告韩进勇当晚便能出院，程临郗说会开车过来载他，让他收好东西先在病房等待。
韩进勇收拾好之后，便躺在床上休息。其它病床都空着，房里安静无声。
一条身影却突然闪入，大跨步走到韩进勇床前。
「喂，死大熊！」程安杰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瞪视一脸错愕的韩进勇。
「是临郗叫你来接我的？」没想到程安杰会出现，韩进勇愣了半晌才问。
「哼，谁要来接你啊？」蔷色的唇撇了撇，又一脸凶恶狰狞地开口：「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我问你，你是用了什么办法，把我哥迷得神魂颠倒的？」
「……欸？」
「欸什么欸？我越想越不服气，你全身上下有哪点比我好？」程安杰绕着病床走了几步，从右走到左，最后停下，摸着下巴猛摇头，「差劲，根本就不是我的菜。除了身材勉强及格，看起来太笨、长得又很普通，要气质没气质，要钱没钱，要个性没个性，到底有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