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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的幸福嫩草(7)

“我需要人导览。”

这男人穿着很简单的天蓝衫,外套深灰色的V领针织衫,包裹着长腿的磨毛长裤,苏格兰纹帆布鞋,年轻得不可思议,简单无比的色彩,却在他身上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自在。

最慑人的是他的五官,眉太浓,眼太厉,唇太薄,气质太野,体型剽悍,一看就知道不是谁都可以驾驭的那种人。

这样的人让她想起傅闲庭。

两相比较,傅闲庭多了三分商人的圆滑和懂得戴面具,这个人,却是赤裸裸的,任性妄为的,直接展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死样子。

这副死样子和她记忆里的某个死小孩超像的

不过,怎么想起他了?

那种感觉来得太快,却也去得急,管萌萌散落的意识马上又兜拢过来,“真是抱歉,我们这里导览需要一定的人数才能为您服务,要不,我去问看看有没有人有空,请别人来为您单独讲解,可以吗?”

再过二十分钟她还有一批预约的游客啊,单独为一个散客解说导览,实在太不符合经济效益了。

“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吗?这叫服务至上?”英昙可不吃这一套。

“家有家规,纸寮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大企业,也有规定,先生请你一定要原谅。”不希望碰到奥客,偏偏眼前就有一个。

英昙非常露骨的皱起眉头,下一秒却好像忍让了什么似的说道:“是你不愿意,还是正好有事?”

“我只有二十分钟的空闲,下一批客人已经在路上了。”正确的说,这一耽搁下来,只剩下十五分又五十五秒了。

“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那口气,好像委屈了他似的。

第3章(1)

更新时间:2017-06-22 20:00:04 字数:3583

蛤。

“你在发什么呆?”动不动就走神的习惯还在啊。“我的时间宝贵,你说好二十分钟就要让我觉得值二十分钟的票价,少掉一分钟都不可以。”

他巍然不动的站在那,口气非常的理所当然。

她脑袋里那个死小孩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了。

“那先生想从哪边开始看起?”这世界充满了大男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这么强硬,她要是敢继续推辞拒绝,被投诉,大概就是唯一的下场了。

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了不起就当她的撒比是好了。

但是,二十分钟也只能撷取精华介绍。

“随便,你是导览员还问起我来了?”

“是,那我依照动线,带你先去参观造纸的流程,买买氏纸寮里的手工宣纸长年外销韩国和日本,我们的纸清透又带着纸质该有的香气,你要是了解整个流程,一定也会喜欢上我们家的纸。”

忍耐、忍耐,这位先生的脾气真的很欠揍,到底有谁能受得了这么自我中心的个性?

看起来应该是没有。

幸好她不是他什么人,二十分钟后就可以打发掉他,真是阿弥陀佛。

英昙哪里知道管萌萌肚子里一堆的OS,他的眼光只锁定她侃侃而谈的唇,和避开的眼神。

看着她,他的胸口流淌过难言的温柔,那渴望,发自心底,源自灵魂。

只是心里的不满也以倍数增生,好你个管萌萌,到底是你太笨太傻,还是我就在你心中没有半点分量?

“请从这边走。”被人这样一语不发的盯着看,盯得管萌萌头皮发麻。

淡定淡定,她已经是在婚姻里滚过一圈的大人了,怎么可以被一个看起来年纪就是比她小的小鬼给压下去,输人输面也不能输了气势。

“你真的以自家的纸为荣?”

“那是一定的,我们这里有最好的水,最优秀的老师傅,最强的领导人,造出来的纸也是最佳的。”

她的唇线优美,谈起自家产品,满满的自信洋溢在神采里,看得人目不转睛。

“你那头及腰的头发上哪去了?”他冷不防问。

“嗄?”

“头发,你变笨了。”

啊,“剪了。”

咦,他是怎么知道她以前留着一头长发的?

她来不及想,他又问了,“为什么?”

她的长发像缎子般光滑,他没见过哪个女人的头发像她那样美丽。

“要上班做事,那么长的头发不方便。”她淡淡带过,却也是事实。

她很早就对那么长的头发不耐烦了,几度想动刀剪掉,她那位前夫却严厉禁止。

呀,一个人要是活得连管理自己三千烦恼丝的自由都没有,其实也挺悲哀的。

“你闻闻看,是不是闻到了纸的香气?”

接下来,她专心的为英昙介绍起纸浆的原料和各种手工纸展示,尽责的做好她的导览,再无二话。

咕嘟嘟嘟的灌下一碗昙花冰炖的清凉饮料,暑气全消。

“你这孩子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忙着擗水饺皮的管妈看着从外面冲进来的女儿急匆匆的找东西吃,就知道她饿坏了。

冰凉的饮料滑下肚子,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管萌萌从碗沿看着一只只白胖胖大饺子整齐的摆在大盘子上,“晚上吃水饺吗?”她欢呼。

管妈的水饺好吃,街头巷尾都知道,吃过她手工饺子的人,没有不回来找的,询问度之高,让管妈在纸寮几乎快撑不下去的那个时候,还想要去卖水饺维持家计,管妈做人也海派,只要她心血来潮包了水饺,一定派小孩到处发送,邻居们都是吃免惊的。

管家在邻里累积的软实力,其实是很惊人的。

管萌萌记得小时候只要一下课,跑腿的工作非她和英昙莫属。

不过跑腿也不是没好处的,邻里馒赠,有来有往,往往带着水饺出去,什么卤牛肉,菜园子刚摘下来的大白菜,还有人家喜庆婚事的喜饼,他们家也都没少吃过。

只有那个老是冷眼看她的英昙,看着她来者不拒的什么都往肚子塞,除了藐视,还会冷飕飕的喊她胖妞。

当然她也毫不客气的给他巴了下去,敢笑她胖?胖总比一只养不出肉的瘦皮猴好看,起码去到哪,人家都夸她可爱。

想起那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孩,失联那么多年,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想起来真是个没良心的小鬼。

这些年,他像人间蒸发似的,连打个电话联络一下也不曾,就算她嫁人了,想知道她的地址电话,只要问一下家人,怎么会拿不到?亏她以前把他当弟弟看,虽然嘴巴嫌烦,有什么好吃的,从来也没忘记过他。

只是那小子超有个性,刚来的时候,谁都不鸟,一副谁敢惹他,他就跟谁拚命的鬼样子。

她把空了的碗往水槽上放,洗过手,坐在管妈对面,刚刚顾着解渴和解馋,没注意流理台上有点杂乱无章的各色食材,那丰富度,简直可以宴客了。

她挖起一杓馅料,帮忙包起饺子。

“欸欸欸,不用你来,你也忙了一天,去外面看电视。”管妈看着这个搬回家住的女儿,心里也不是不高兴,但是梗在心里的那个愁又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