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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花(12)

以后把他当成猪来养就好了!

第五章

敲门声响,门板外是阎金玉带着如丝般好听的声音。

「相公,那位爷没事吧?」

程门笑赶紧起立去开门。

「进来吧,他好得很。」

「师娘好。」善咏凑过来,还不忘露出他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仔细的看,果然是活色生香的美人,眉目如画不说,随便一样动作都叫人目眩神迷,楚腰轻盈,让人一见就想搂入怀中轻怜蜜爱一番,神仙也倾倒啊。

「可是,刚刚……」阎金玉的目光仍在程门笑身上,对善咏的示好并不在意。

「我们闹着玩的。」

「哦?他喊我师娘,莫非也是你的学生?」年纪有点老欸。

「你喊他名字就好,他叫善咏,天下至善的善,咏歌咏舞的言字咏。」

阎金玉温婉的朝他福了福,算是见过礼。

「果然是知书达理的好姑娘,不过别把我叫老了,你可以叫我善咏哥哥,这样听起来叫人神清气爽多了。」

这……哪是知书达理,根本是他喜欢听好听的话。

「谢谢,呃……」她面带为难的望向她的夫君。

「他的话听听就算了,别当真。」他那副招蜂引蝶的样子看在程门笑眼中实在有气。

厚脸皮的家伙!平常对他痴缠乱语也就罢了,现在连他的娘子也想染指。

世风日下啊……

「我可是京城十大美男子之一,别提当年有多少闺女拜在我的裤管下面。」自吹自擂还没完……

「要是嫌吵就别理他。」真的乱来!

「欸,我们青梅竹马的感情比不上新人笑……你也专心听我说一下话!」很快叫人看破手脚,失去「鉴赏期限」新鲜感的人被拋下。

善咏哇啦哇啦的跟过来,对程门笑见异思迁、见色忘友的偏心作法很有意见!

他搥心肝吶!

阎金玉想笑又怕失礼,这位善咏哥哥有趣得很哩。

「你跟我家相公一起长大,多说些我家相公的事情给我听吧。」小小的夫君,该是什么模样呢?应该有着细细小小的胳臂,他小时候应该有着天真活泼的笑容吧?她实在想象不出来他该有什么样貌。

「他小时候啊……」五个字后善咏突然沉默了,那种无以为继像是深深的困扰着他,脸上的嬉笑颜色竟然有抹痛楚。

「嗯?」

「是个痴儿。」善咏硬挤出三个字。

在痴的后面是个很不快乐的小孩。

「每个小孩的成长过程不都一样。」程门笑四两拨千斤,把事情带过。

是吗?明明是很简单的话题。几句话,阎金玉明显的感受到两个男人的欲言又止。

方才徐如轻风的气氛上哪去了?

「以后有得是机会再说吧!早膳都冷掉了。」程门笑多添了句。

他不是喜欢说话的人,经过这段时间一起生活,或多或少阎金玉是知道他的,这会儿的欲盖弥彰是多余的……

画蛇添足了啊,她敏感的体会到。

他对她还有不能言语的地方,那角落她也进不去吗?

既然他有难言之隐,那她……可不可以当作没这回事?

少了答应的巧手,她的头发总是随便绑成一束,睡觉时再解开。

解开乌黑秀发的她有着语言无法形容的脆弱与天真,程门笑最爱夜里这样风情兼具的她。

「今晚可以吗?」

「隔壁有人。」只有一间房的屋子,只好委屈善咏打地铺。片刻前他那不敢置信的模样大概想不到有睡地板的一天。

「别管他,他应该睡死了。」磨蹭着她的鬓边,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点火。

「这样不好,太奇怪了。」泥做的墙壁根本挡不住任何声响,要是声音传了出去,实在羞人。

「我去赶他走!」

「你别性急。」拉住他欲走的手,重新回到床上。

「既然他碍事,明天就赶他走。」

「就这样陪着我。」

他在床的外侧躺下,一时只听得见纸窗外虫声唧唧,感受月光明亮的银色光芒还有夜凉如水。

阎金玉轻偎着他。

他不甚丰厚的身子有种温度是没有人给过她的,锦衣玉食都不能满足她漫无边际的孤单,他却能。

只要这样靠着他,再多的烦恼忧愁都能忘怀。

「你今晚不许脱掉衣服睡觉。」他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阎金玉笑靥如夜半才会绽放芬芳的昙花,悠然于唇边。「知道啦……我会忍耐的。」

「那个家伙很色的。」

「哪有人这样批评自己的徒弟?」她拍他。

「你胳臂往外弯喔。」

「都是自己人,这样说他……」她喜欢皱着眉头人性化的他。

「到底谁才是你夫君啊?」这下醋坛子翻得乱七八糟了。

「你教导他读书习字吗?」有为者亦若是。拜师不分年纪老少。

「我教他奇门遁甲。」

「我没听你提过。」奇门遁甲,听起来很深奥的一门学问。

「你会不会怪我什么都不提?」

奇门遁甲,帝王术。

黄帝战蚩尤于涿鹿,夜梦九天玄女传授。姜太公助周伐纣,张良扶汉高祖,诸葛孔明借东风三分天下,刘伯温佐太祖得大明,靠的都是奇门遁甲的功劳。

「我喜欢你跟家世没关系。」提到喜欢两字心里还是依旧羞涩。

「一点疑问都没有?」就这么信赖他?他何德何能?

「我也不知道要问你什么?」这样会太笨吗?「你一直在,我只要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你就很心满意足呵。」

程门笑摸她美丽的五官,她叫人动容的不是绝色的美貌,是良善的性情。「我不说,是因为想把过去忘个精光,所有的一切一切,最好连我这个人都不存在最好。」迟疑了下,这话还是脱口而出了。

「胡说!那我怎么办?!」轻轻驳斥,更多的心疼涌上生疼的喉咙……他怎么可以这样自暴自弃!

「傻瓜,你难过什么?」他的心整个都融了。

「那……他来了?所以你心神不宁?」善咏也是他过去的部分。

「我怕你怪我隐瞒。」

「现在,你想说吗?」

「没有人能够把过去拋却--」包括了那些学习了就刻在血液中的技能。

阎金玉抚摸他浓密的眉毛,什么都没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还会想跟我在一起吗?」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望进她妩媚多情的眼瞳,想寻求一份他也不明了的感觉。

「我不管你的过去有什么,要是你的过去是黑暗的地狱我也会陪着你走出来,如果我没有陪你一起走出来的能力,那么,我会在彼岸等你,等到我头发白了,眼睛看不见了……我都在!」

等待是女人的宿命,不管等的是人,还是一颗互相依偎的心。

「我值得吗?」他语气不稳。

「我是个很平凡的女人,爱着我认定的男人,当我无依无靠的时候你收留我的心,而你的心是我最想要的,我很懒,这辈子都不想换人,就赖定你,你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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