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娸娸求痴(公主寻痴之二)(11)

「我的天!」她拍拍额心服了他,「你还真是用『手』记下来了,不疼吗?」她好奇地抚了抚他腕上的疤痕。

「不疼。」

耿乐笑得温柔,是那种会融化所有女人意志力的温柔,「当我想到能够记下动人的乐章时,除了喜乐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齐娸娸在心底叹气,长长的一口气,果真是个十足十的痴子,只可惜……

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要擒怎样的兽就要用怎样的饵,如果这世上唯一能让他动心的只有音律,那么,这提议将会是个下错的诱饵吧?

「可你就算能搜尽天下所有奇乐,却会永远独缺一味。」

「独缺一味?」

他摇摇头不愿相信。

「不可能的,你可以去看看、去听听我所编纂的乐谱,各种乐器、各种声音、各种曲目,连飞禽走兽、山光水影制造的细微声响我都有……」

「你的音乐少了个『情』味,因为它只是你经由前人留下的典故揣摩想象,而不是你本身领受来的。」

「可我已然领受过了亲情、友情、同袍之情、君臣之情、孺慕之情……」

「那都不够的,」她劝诱着,「那些都不足以取代男女情爱所能带来的彷徨、失落、焦急、等盼、甜蜜、思慕、缱绻等等错综复杂又无法意会言明的情绪。」她不安好心却看得出他心底已起了动摇,在音乐方面他或许够睿智,却不代表他在任何方面都够聪明。

「妳的意思是我应该试着去爱个女人?。」他用力摇头,「我没兴趣,更不想去招惹一个可能会一辈子都甩不脱的麻烦。」

她继续劝诱,「别傻了,只是让你试试去爱个一回罢了,之后再收回,你一样可以过回原来的日子呀。」

「爱一爱再收回?」他惊讶于她的论调,「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当然有!」

她回答得斩钉截铁,「你只要跟对方说明,只是借你试试爱个人是怎么回事,只是在培养写乐曲时的情绪,言明相爱多久,期限一到自动解除,彼此都不许再纠缠对方……」

「妳说得也未免太容易了吧?像玩个不用负责任的游戏似地,」他皱皱眉无意苟同,「天下有哪个女人会同意这样的交易,由着让人试情?」

「有!当然有!」她笑容可掬,「你面前这会儿就有一个,为了感谢你方才救了我的命,又帮我拿到褰裳竹,我同意陪你一块儿试试。」

「妳?」他又锁了眉,「妳不是已有了心仪的男子?」

「就因为有了,所以你就更甭担心我会死缠着你不放了是不?反正都先说明了只是试情,又何必管对方心里是不是还有别人,咱们就先说定以三个月为期限,在这三个月里要用力地、认真地去爱对方。I

「用力地?认真地?」耿乐失笑,「没听过有人用这种词儿去形容感情的。」

「因为咱们只有三个月可以去爱,不用力点儿、不认真点儿又怎么能够臻于完美,并足以回味来激发出最好的灵感呢?」她倒是理直气壮。

他睇了睇她,再度阖上眼松懈了身躯不再出声。

「怎么样嘛?」她推推他,「你到底要不要试试?」

「这么大的事儿妳总得让我想想。」

「哪有多大?不过就三个月的时间嘛!」是呀,你只要乖乖爱我三个月,让我有足够浓烈的血去救大皇兄,然后我就可以和你挥手道别,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来烦你。

「妳这么心急干么?」他侧过身避开她的手,哼了哼,「妳这个样儿让我想起那种会织网专捕猎蚊蝇小虫的毒蜘蛛。」

「毒蜘蛛?」

她瞪大眼非常不眼气,稍后大笑的指着他,「你这个样哪点儿像是没有反击能力的小虫了?」见他闪躲她却玩心大起,两只小手朝他进攻,「敢骂我毒蜘蛛,那我就让你瞧瞧真正的毒蜘蛛是什么德行!」

她趴在他身上搔痒呵气,他先是又笑又躲,继而不服气的双手也回攻向她,两人在夜晚的林地里又是搔痒又是打闹,她忘了自己接近他真正的企图,他也忘了她留在这儿该是为了要听夜里的音籁。

半晌后他撑起身子,停在她上方粗喘着气息,在他身下,是潮红了脸蛋、汗珠细细娇喘吁吁的她,一剎那间,他有片刻的失神,突然好想知道她的唇在离开水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不及多思,他俯下身吻了她,细细的吻,轻轻的舐,热热的舌尖相触分享着彼此的气息。

他动情地由浅入深辗转吮吻着她,她闭上眼,心乱了,魂飞了,全然由不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原该是场由她全权主导的战局呀!为什么她却连叫停的力气都没了?

「我想到了!想到了!」

他大叫一声,猝然放开她跳起身,拉着她就往回家的路上跑。

「你想到什么了?」她像个傻子似地被他拖着跑,脸上犹是收拾下及的焰芒。

「知道吗?」他兴奋得双目发亮。「有首曲子我想了很久始终接不下去,怎么转折都觉得不对劲儿,原来,」他笑苦捏了捏她的手掌,「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谢谢妳,娸娸!」

她双目也绽亮起来,她知道他的嗓音不错,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经山他嘴里喊出竟是如此的动听,一时间她有些心慌,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情绪可以如此轻易地影响了她?

他只是她的─个目的,她要他动情,可她自己,绝对不可以!

「所以,」她突然有些泄了气,「方才你已经开始『试情』了?」

「是妳拜托我的,不是吗?」

他浅浅笑着,「别担心,我不会让妳吃亏的,我答应在这段时间里,将所有妳想学的东西全教给妳,保证会让妳喜欢的那个男人满意的。」

「你调教我好让我去取悦别的男人,」她怎么对自己的提议觉得有些荒谬好笑,「代价是你我得相爱三个月?」

她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却又不由得想起那种会做茧自缚的蚕儿。

这会儿她要做的事情,会不会就和蚕儿爱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妳说得对,情爱真的是最佳的创作动力,这会儿,」他拉着她跑在夜里的林地中,愈跑愈快,愈跑愈急,几次害她险险被绊倒,「我一心只想跑回屋里抚琴,试试这首曲目……」

「够了!」

她突然用力甩脱他,指着他的鼻子发了脾气。

「耿乐!记住第一课,喜欢一个人便该事事以对方的感受为首要考量,听着,我跑不动了,我又冷又湿、又饿又困,我全身都不舒服,告诉你!我、不、跑、了!」

「对不住,娸娸。」

他温柔的笑里有着浓浓的歉意,他伸手抚着她的发丝,「妳说得对,我实在太粗心了,这三个月里,妳得记得常常提醒我。」

「别想用这种话来打动我,我说了──我、不、跑、了!」

「不跑就不跑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好声好气的哄劝她,然后倾身将她拦腰抱进怀里,「我抱着妳跑总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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