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能爱(5)
徐家果园在这片乡邻间非常有名,更是许多外地观光客会来造访的旅游地点,她的父母在地方上也算有影响力,但她从来没有提过或是利用过自己的家庭背景来谋得更轻松的职缺,反而一步一脚印的在基层默默耕耘着,这让他对她的骨气挺赞赏的。
他知道徐家父母要忙果园的生意,肯定走不开来好好照顾她,所以他才想到请专业的看护来替他们分担。其实私心来讲,他是希望她快点好起来,才可以回来继续工作。
他实在无法继续忍受她以外的人成为他的工作伙伴,但她却不领情,没经过他同意就取消已经说好要来的看护。
沉静的黑眸凝望着她的小脸,有私恼怒混杂着不满情绪逐渐攀升,但他忍下这种自私又没有同理心的情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拿出笔电,开始处理行政工作。
他的病人数量不少,是医院里病人量前三名的内科主治医师,但他还有院长的行政工作要处理,所以白天他会要求自己尽量在时间内完成工作,下班以后通常就是在处理行政上的工作。
不知过了多久,徐含星被键盘敲击声扰醒,睁开眼,晕黄的灯光映入眼底,她眨了眨还有点酸温的眼睛,转过头望向键盘声音出现的方向,隐约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埋首敲着键盘。
一个男人……嗯……嗯?一个男人?!
徐含星迅速拿起搁在床旁桌上的眼镜戴上,一看到那个男人的真面目,瞬间倒抽一口气。
他、他、他他他——这时间他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病房?
察觉到病床上的骚动,安之权停下手边工作,转头看着她错愕的小脸,“你醒了。”
“安医师,你怎么会在这?”她讶异的开口问。
见她已经醒来,他起身打开室内大灯,“你为什么拒绝我安排的看护?”他很在意她拒绝他请看护这件事。
“呃,安医师,其实你不用做这些的,我也有错。”
“明天早上八点看护会到。”安之权没有理会她的解释,视线重新回到笔电屏幕,修长十指敏捷的敲打钽盘。
他不容置喙的态度,告诉她,此刻他不想再听她废话。
就像平时共事一样,命令式的口吻,以及少得可怜的耐心,她已经习惯这样的他。
“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不用看护照顾。”她不想占人便宜。
不想听她再说出拒绝的话,安之权语气透露着烦躁,“徐含星,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再跟我啰嗦。”
徐含星被他烦躁的口气给吓住,即使现在是非上班时间,他和她不是上司下属的关系,但是听到他带着严厉的语气,她还是会自动闭上嘴,就怕下一秒又要被骂。
她没有再说话,轻轻的挪动身体要下床如厕,然而当她站起那一瞬间,一阵晕眩扑袭而来,她踉跄的跌倒在地上。
安之权被她跌倒的声音惊扰,一抬眼就看到她倒在地上,迅速上前将她扶坐起来,让她头靠在自己的胸膛,查看她的情况。
“你怎么了?有没有撞到头?”
“没事,可能躺太久了,刚刚站起来突然一阵晕眩。”她摇摇头,等待晕眩感过去,想转过身要爬起,才发现自己此刻就靠在他的怀里。
瞬间,她的小脸涨红,全身僵住。
“你要下床怎么不叫我帮你?”检查完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他才松了一口气。
“我、我没关系的,安医师,我可以自己来。”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沁入鼻翼,让她的脑袋一热,心跳失去平常的速率,从来没有靠他这么近过,这让她快要失去呼吸的本能。
“你要上厕所?”没理会她的拒绝,看到她微微点头,他伸手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她被他亲昵的举动吓得叫出来,结巴的说:“我、我、我我可以自己走……安医师你放我下来!”
“闭嘴!谁教你自作聪明拒绝我安排的看护。”他不悦的斥责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拒绝了他的安排,再加上对她愧疚又了解她的家人要忙果园工作分身乏术,他今天也不会来这边当一晚看护照顾她。
抗议无效,她全身僵硬的任由他抱着,脑袋根本不敢抬起来看他。
把她抱进浴室,让她坐在马桶上,安之权不理会她羞窘的模样转身出了浴室,并把门带上,“好了再叫我。还有,今晚我会在这边看着你。”
她好不容易身体有好一点,他可不想她又因为跌倒而撞出更多问题来。让她休息半个月已经是他的极限,他无法再忍受他身边的工作伙伴不是她,而是其它老是捉不住他心思的白痴。
烦!烦死了!
徐含星非常希望此时此刻可以直接昏倒在浴室内,这样就不用面对安之权了。
她没有想到安之权下班后会出现在她的病房,更想不到他竟然会直接抱她如厕。
还有他刚刚说什么了?今晚要在这边看着她?!他要留下来照顾她一晚?
一想到那男人就在外头待着,还有接下来的夜晚要和他在同一个空间度过,她的心脏就不停狂跳,完全无法静下心来。
脑袋里全是平日与那男人共事的画面。
他一开口就是让人脑门发凉的坏脾气,他对下属的严厉态度,他对病人嘘寒问暖的温暖神情,他专注替病人做检查的模样,还有他在讲台上为他们上在职教育时的专业形象……
好多属于他的画面,不断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吞噬她的心魂,教她快要压抑不住。
是的,那些被她深深压埋在心底深处的情感,似乎快要压抑不住了……
徐含星在浴室里待了好久,久到她都要唾弃自己鸵鸟心态太明显了。或许是因为有吃止痛药物的关系,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像白天刚醒来时那么痛了。
于是她打定主意,反正都要当鸵鸟,那干脆全身都梳洗一番好了。
一直到她洗完澡以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换洗衣物进来更换。
她看着镜子,懊恼地敲敲脑袋,觉得自己怎么蠢成这样。
现在惨了,她更不敢出去了。
就在她苦思该不该开口向外头的男人求救时,她听到外头传来安之权讲电话的声音,接着是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传来。
她想着他应该是出去了,于是尝试性的喊了两声安医师,确认没有人响应后,她缓慢的开启浴室门把,先将头探出,确定病房内空无一人,她才出来。
她拿出母亲为她准备好的行李袋,取出一套干净衣服穿上,把湿漉漉的头发用干净的毛巾包好,接着去护理站借吹风机。
几个比较熟识的护理人员见到她出来,纷纷上前慰问她,而她也从她们口中得知刚刚有个病人需要急救,安之权正好今天值班,便赶去处理了。
“听说好像很严重,家属正在大闹。”
徐含星轻拧秀眉,一边吹着头发,一边听护理人员的聊天内容,“怎么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