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一次又何妨(5)
她知道身为一个晚辈对长辈说这种话,未免太伤他老人家的心,可是她不这么做,绝对无法打消爷爷把真相说出来的念头。所以骆仕垣仅能在心里小小声地对爷爷说声:爷爷,对不起。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在他老人家面前,诅咒她自己。
骆泄宾的确被她的这番话伤透了心,难受得许久没有出声说话。
「爷爷……」瞧见爷爷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骆仕垣迟疑地叫唤了一声,却不知要如何安慰他。
「我了解了,仕垣,妳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爷爷不会再勉强妳。」不想再多说无谓的言语,骆泄宾宛如泄气的气球,神情沮丧地站起来走向房门口。
「爷爷。」见爷爷这模样,她觉得好难过。
他知道是她伤了爷爷的心,可是她的苦衷又有谁能够了解?
骆泄宾未发一言地打开房门走出去,骆仕垣则十分懊悔地沮丧着一张脸,心里当真是后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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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骆仕垣一脸没睡好地走下楼,就听见正要去度蜜月的老大发出咆哮声,吓得她差点从楼梯上跌下来。
「你最好不要给我逮到!」骆仕勋撂下话后,便将电话放回原处。
「发生什么事了?老大。」
「仕乔担心会被我们赶鸭子上架,已经趁着我们不备之际,包袱款款地飞离台湾,逃到国外逍遥了。」骆泄宾先是叹口气,才站起来代为回答。
唉!不过是要这些孩子安定下来,又不是要他们去送死,居然会吓到连他这爷爷都不要了。
「什么?」这会儿骆仕垣因为太惊讶,身子一时失去平衡,当真从楼梯上跌了下来。
「妳不要紧吧?仕垣。」骆泄宾连忙走上前,想扶起他的孙女。
「我没事,爷爷您说仕乔他逃出国了?」跌坐在长毛地毯上,骆仕垣再次确认道。
这仕乔也未免太狡猾了,居然为了不肯履行堂兄弟间当初的约定,就在老大婚礼后的隔天潜逃出境,实在是太卑鄙了,难怪老大会这么生气。
「仕乔逃了没错,但他逃得了一时,逃不了永远。等我和若绮蜜月回来,他若还是不见踪影,看我怎么通缉他!」骆仕勋咬牙说道,然后向骆泄宾道别后,才和方若绮一起离开家门。
见大孙子离开,骆泄宾看着骆仕垣,语重心长地说:「妳也看见仕勋对于你们之间约定有多认真,等到他逼仕乔安定下来,接着就轮到妳了,到那时候妳要怎么办?」
「这都怪爷爷啦!当时如果不要借着离家出走,逼我们堂兄弟三人要安定下来,我根本不用因为这种事苦恼。」骆仕垣不免有些埋怨。
当初就是因为爷爷学人家离家出走,还扬言他们三人若不安定下来,他就不回来,才会逼得他们三人不得不定下这种约定,来使爷爷甘心回家。
眼看老大已照约定成家,她的确也该开始苦恼这令她不知如何应对的问题了。
只是她这种身分如何结婚生子?
她总不可能当真和个女生步入礼堂吧?
「爷爷如果不这么做,妳想仕勋今天会和若绮有这种好结果吗?我年纪大了,不过是想看我的孙子成家生子,这种想法是奢求吗?」骆泄宾瞥了她一眼,故意说得很心酸。
闻言,骆仕垣一时答不上话。
她了解自己不是个好孙女,因为她连最基本的让爷爷开心,她都做不到。
她也不希望自己当真这样过一生,但她没有承认自己是女生的勇气。
她害怕面对两位堂兄的憎恨,更害怕面对外面异样的眼光,所以她宁愿维持现状,也不要承受坦白性别后,所要面对的种种问题。
瞧见孙女眼里挣扎的神色,骆泄宾不再逼迫她,只是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可怜的孩子心里也够苦了,他这当爷爷的实在不忍再逼迫她,仅能期望有一天老天爷能还她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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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妳心里烦,也用不着到我这儿喝酒吧?」王俞文无奈地看着坐在她公寓里唯一一张沙发上的骆仕垣。
对这个深交多年的好友,她真是又爱又恨哪!曾经她爱慕这众人眼中的「男人」多年,为了和他在一起,她不惜离开家,偏偏那时的骆仕垣对她冷冷淡淡,爱理不理,让她在伤心失望之余作出了重大的抉择。
那一天晚上她故意将骆仕垣灌醉,本想利用他酒醉之际,对他献上她的初次,结果才替他脱去全身衣物,她便当场失声尖叫!看着全身上下和自己同样构造的骆仕垣,她惊讶得只差没口吐白沫。
然而为了替自己多年来的爱慕之情出口气,她仍然把自己脱个精光,躺在骆仕垣的身边,等待她酒醒之后会有的反应——
「妳怎么会躺在我身上?」骆仕垣睁大眼,即使头痛欲裂,仍然试着坐起身。
「妳还好意思这样问人家,我都已经是妳的人了。」王俞文一脸娇羞,围着被单坐起来。
「妳……妳……不可能,我怎么可能——」骆仕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妳喝醉了当然不记得,可我是当事人,没忘记妳是怎么对我的。」她说得就像是真的,控诉的眼神充满哀怨。
哼!敢欺骗她这么多年,看她怎么整治他,不,是整「她」!
「我……是怎么对妳的?」骆仕垣紧揪着一颗心,该死!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妳……先是对我又是亲、又是吻的,妳看妳把我的唇都吻肿了,好疼哪!」王俞文指着自己事先咬肿的唇瓣,接着又露出香肩,上头有着许多草莓记号,也是稍早她刻意自己种下的。「还有妳在人家的肩膀种这些草莓,要人家怎么出去见人嘛!」
瞪着王俞文肩上那点点红莓,骆仕垣难以相信自己会醉到如此地步,她怎么会……怎么可能会对同样是女生的王俞文,做出这种行为?
「妳还有什么话好说?对我做这种事,妳难道一点表示都没有?」
王俞文见她不说话,故意在被单下捏着自己的大腿,逼出眼泪后才噙着泪水望着她。
她就不信整不死她!
「我……我……」支吾了半天,骆仕垣仍然说不出适当的言词。
她该如何给王俞文交代?她们都是女生……等、等一下,她明明是女生,如何冲破王俞文的最后一道防线?突然间惊觉到这一个事实,骆仕垣开始冷静下来,然后静下心绪观察,果然,她看见王俞文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原来如此!她懂了,想必这王俞文已经发现她的真正性别,一时气不过才想反过来捉弄她吧!
「妳这样吞吞吐吐不给一个交代,是不是男人啊?」王俞文激她道。
「如果妳真那么想要我给妳一个交代,那好,我娶妳!」只要她本人愿意,她无所谓。
这些年她早将王俞文当作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对于她对自己的爱慕,她看在眼里,只可惜她无法响应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