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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野蛮遗产(14)

她瞪大眼,双掌交插捂在嘴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当真掉了个不字出来。

被她稚气满满的表情影响,江浩冰瞳终于微融了些,一个似笑非笑的纹路出现在他唇边,他甚至温柔地伸手帮她抚顺了发丝。

“你这个反应,我可以解读成愿意吗?”

“你,”她吞吞口水不敢相信,也早将方才的问题抛远了,“笑了?”

“这个样子,”他淡淡一哼,“能算吗?”

他不想去深究心情好转的原因,他只知道当李安雄念出父亲遗嘱,在他得知江欢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时,他的心感受到空前的舒畅解脱与欣喜。

她不是他的妹妹,并不是的。

他告诉自己会如此开心的原因,该是因为如此一来他就不必为自己日前吻了她的事情而感到羞愧了,真的,该是仅只于此吧!

“当然算喽,”她抵近他身前,伸手摩掌着他难得放松的唇线。“浩哥哥,”她双目是着迷的神情:“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笑,真的很好看。”

“没有,”他摇头,“我很少对人笑的。”

她也笑了,笑如春风,“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决定娶我的,至少我对你真的有些些的意义不同,所以,你才会对我笑?”

“随你怎么想,”他无所谓的耸肩,“只是,江欢,我必须先警告你,当江家媳妇并不容易,我的母亲便是个最好的例子,你要有心理准备。”

“江欢?”她嘟高了菱唇,“为什么不是欢欢?我比较喜欢你这么喊我。”

“别得寸进尺了,我愿意怎么喊你是我的自由。“他冷冷越过她身边,”我说过,和你订婚只是权宜,而就算我当真娶了你,也没打算要让个女人来左右我。“

“我从没想过左右你的,我只是想要陪在你身边,如此而已。”她声音低低的有些不开心了。为什么,他对她高筑的墙还是没有卸下的意思?

别人的未婚夫会这么对他们的未婚妻吗?

“这样最好。”

他离去了,连晚安都没丢下。

房门关上,江欢闷闷的打开铁盒,捧出了毛蜘蛛。

“Brandy,你觉得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呢?”

她径自向着毛蜘蛛咕咕哝哝,不管它听不听得懂。

“不过,还好他不是我的亲哥哥,早上听说他要和别人结婚时,我的心,”向来不知愁的她夸张地比手画脚叹长气,“都要碎了呢!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将毛蜘蛛抵近和它大眼瞪小跟,“我对他的依赖竟然、竟然,”她语音梦幻,“是爱情呢!”

毛蜘蛛动动长足发出寒窜声响,喷着冷笑似的气息。

“不许笑我!”她换成了恶声恶气,“否则我会毫不留情将你碾成蜘蛛泥,笑什么笑,我就不信你不曾动过情,不曾喜欢过公蜘蛛,‘喜欢一个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Brandy缩缩足似乎听懂了主子的威吓,它试图转移方向远离这个初识情味就有异性没人性竟想将它碾成蜘蛛泥的主子。

“你呀你I 尽顾着自己找酒喝也不懂得帮主人排解怨气,养你这家伙还真是浪费粮食。”

说归说,江欢还是偷偷摸摸潜到了楼下,从酒柜里拿了瓶白兰地算是给Brandy久别重逢、历险归来的压惊礼。

“酒,真有这么好喝吗?”

她觑着Brandy东倒西歪快乐爬行在桌上的一摊酒里,也忍不住帮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下她蹙蹙眉,良久才习惯了那股呛鼻的烧灼感。

“还不错呢,Brandy,”她笑得咯咯,“我好像要飞上云端了耶!而且,也不会再去想浩哥哥到底爱不爱我的问题了。”

于是乎,深夜里,当江浩发现未婚妻房里灯还亮着而进房时,就看见个烂醉如泥的十八岁少女和只醉意酣酣只会仰天冒着酒泡的毛蜘蛛。

“小丫头,谁准你喝酒了?”

他皱皱眉将她抱到浴室里,拧了湿毛巾帮她拭净小脸,还盯着她吐了几回。

“为什么不行?爹地说十八岁就代表着成年了,我可以做任何之前不能做却很想做的事情。”

醉意模糊的江欢被抱回了床上,傻傻看着江浩从柜里帮她抽出了睡衣再面无表情帮她脱光了衣服换上。

虽是意识模糊但她脑里还是由不得生起了困惑。

浩哥哥不是男生吗?

他怎么可以帮她换睡衣?

可,她释怀地告诉自己,若不换睡衣她会睡不舒服的,他是她的未婚夫了,所以,应该没关系吧?

想着想着,她憨着甜笑向江浩说了谢谢,钻入了被子底。

“成年并不代表着你就可以做任何意味着禁忌的事情。”他像是安顿着小娃娃似的拉起被将她盖得密实,再将室内冷气调到适当的温度。

“除了喝酒,”星眸半闭,江欢微醺的脸上是娇酣的笑容,只是,问话的声音已渐渐起了模糊,“还有更禁忌的事情吗?”

他眯眯眼觎着那在问话后便瞬间遁人了深眠的少女。

“多着呢,只是你还小,还不到我可以教你的时候。”

他抚抚她嫩果似的脸颊,纵容自己泄漏了柔情。

“睡吧,我的欢乐小天使!”

他倾下身在她额心烙吻,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舍不得离去。

在这一刻,他终于不得不向自己承认了,接受欢欢当未婚妻并不如他所言的纯粹是为了父亲临死的托付,或者是为了抗拒祖母高压专横的婚配。

他选了她,纯粹是因为他要她、他爱她,如此而已。

他的心,早已缓缓沉溺在这个有着魔力、为人带来欢乐的小东西身上了。

第七章

三天后,钜野太郎在百忙中放下了忙碌的公事飞抵台湾。

表面上,他是来出席商场上重要伙伴擎业集团负责人江浩的订婚宴,事实上,来关心女儿的情绪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

“对不起!”

和室房里,老脸愧疚的李云凤和钜野太郎父女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一俟坐定,这位七十多岁的老妇人便立刻用几近九十度的鞠躬向钜野太郎谢罪。

“江老夫人不用客气,”钜野太郎回了礼,眼神却是瞧向那憔悴了不少的女儿,“道歉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颦颦眉,“此事难道真的毫无转圜余地?”

商界人都知晓,年轻有为的擎业总裁一颗心只放在事业上,连别的企业小开常有的绯闻都不曾闹过一件,却突然决定要和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订婚?这事,也着实太儿戏了点吧!

“对不起,钜野桑,”李云凤为着孙子再鞠了个躬,“浩儿这孩子原是很听话的,只是,他对他父亲向来有些情绪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这次他的婚事,”她眯了眯眼,“是他那不负责任的爸爸临死前牵的线,这孩子刚逢父丧,想逼他违逆父亲的遗言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所以,令孙和小女的婚事就是不可能的喽?”

钜野太郎忍住了叹息,这桩婚事他盼了多年,希望得以借此巩固台湾市场并盼后继有人,可看来如意算盘将被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