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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恋变身爱人(所爱非人之二)(6)

“你喜欢中国人?刻意学中文是因为仰慕中国传统文化?”

渥夫垂首淡淡瞥了白苹苹一眼,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她今日看来已吃了不少苦头,他不想再吓她,更不能告诉她他没那么博爱,会学中文是因为三年前他的心头就开始惦念起一个叫白苹的中国女孩儿。

“你的头好些了吗?”他关心地问着。

“嗯,不痛了。”

她柔柔浅笑,很想告诉他在知道她可能将会有个新朋友后,再大的痛苦都无所谓。

她原先还以为今天是个倒霉的一天的,而如今看来,上帝还是仁慈的。

看着她的笑容,他心底先是一荡,继之变成惶恐,他还是忘不了在她面前的那第一回无措的变身经验。

她是个天使般的人类女孩儿,而他,是个随时会化身为狼的人兽族男孩。

从那一夜后他总忘不了她,可又得提醒自己和她保持距离,他知道他该喜欢的是人兽族少女,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用担心他的变身会为这段感情带来困扰,然而这几年里他还是忍不住去学了她的语言和她的文化习俗。

现在,命运却促使了一颗球将她推到了他身前。

而他,还应该继续躲开且回避吗?

渥夫不断质问着自己,挣扎良久后他终于向她伸出了手。

“我送你回去吧。”

白苹点点头,想都没多想就伸手握住了他递送友谊的手。

但他们并没有马上回家,在她昏迷时他听见了她肚里的声音,那使得他决定先去喂饱她肚里的小饿虫。

骑着单车,渥夫载着白苹踩上了通往柏塞纳湖的乡间小路,一路上两侧尽是一望无际的葡萄园和橄榄园,这些景致白苹早已见过多遍,但这会儿因为心情好,她连迎面拂来的微风都感觉特别沁心而美丽呢!”

柏塞纳湖是意大利的第五大湖,也是意大利最大的火山湖,清澈湖中触目可见各式鱼类,夕阳时分,湖畔除了像他们这样骑单车的学子之外,还间杂着些一家大小来此露营过夜的营帐和露营车。

渥夫将单车停在IsolaBlu店门口,这儿是当地最著名的冰淇淋店,有各式口味的冰淇淋,生意和口碑均属一流。

吃完两条热狗,白苹停在冰柜前,可爱的双眸被数十种口味的冰淇淋弄得撩乱,除了常见的香草及巧克力,还有好些她没吃过、没听过的莓果类及柑橘类等等的新式水果口味。

“我不知道该吃什么口味好?”

白苹叹口气望向渥夫,脸上有着拿不定主意的困扰。

她望着他,真心困扰,他却只从她的困扰里觑见了专属于她的可爱动人的稚气,就像当年她硬捉着小蛋黄洗澡时那股硬拗的稚气。

“你是不是常常会这样,”渥夫陪着她也将脸贴上了冰柜,“连自己究竟最喜欢的是什么东西都搞不清楚?”

“我没有。”

她嘟了嘴,虽有些不服气却又不能全部否认,身为么女,不讳言,她似乎常会有些小小的贪心和任性。

他没理她,径自向店家点选了所有她曾考虑过的冰淇淋。

在见到那得用两个大托盘才能装得下的十来盅冰淇淋,白苹睁大了稚气的眼。

“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放心吧,”他捧着托盘领着她找了张面湖的桌子,将所有冰品放下,“我有个很大的胃,你都先尝尝吧,喜欢的就吃完,吃不完的留给我就是了。”

“可这样,”面对众多选择,白苹虽然面现兴奋,却又不得不对渥夫感到些微歉意,“你不就得吃我吃过的东西了吗?”

“你有肝炎吗?”他问得不经意。

“应该没有吧。”这,应该不是问题所在吧?

“那就没关系了,快吃吧。”渥夫将五颜六色的一盅盅冰淇淋推到她眼前,“等溶了,可就都一样——不好吃了。”

白苹终于放下顾忌,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一匙匙地瓦解桌上的彩色王国。

“青芒的不错,蔓越莓的酸了点,甜橙的好香……”

她开心地一口一个结论,边吃边玩似地,半天之后她才发现坐在对面的渥夫连一口都没动,眼神只是停留在她脸上和开心的舌尖。

“你干嘛不吃?”

她暂时偃下兴奋的心情,提醒自己别忘形得意,忽略了她这得来不易的新朋友。

“你先吃吧,我得空着肚子吃待会儿剩下来的。”

“别这么可怜吧!”

她挖了一勺甜橙口味的冰淇淋送进渥夫口中,却忘了这个汤匙她才刚刚舔过。

“甜吗?”她期待地翘首问着。

“甜!”

渥夫给了她想要的答案,心底知道他所谓的甜味其实是来自于那把碰过她舌尖的汤匙罢了。

“给了我这么多选择,”白苹叹口气摇摇头,“你不怕我的舌头最后冻麻了,反而分不出什么才是我最想要的吗?”

“给了你这么多选择,”他无所谓耸耸肩,“是不想让你有错过了选择的遗憾。”

她睇着他,眼底攀起浓浓的感动。“渥夫,你有弟弟妹妹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他睇着她那因尝多了冰淇淋而变得更加艳红的小小尖舌,想起了初抽芽的蔷薇。

“你像个大哥哥,很会照顾人。”白苹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是吗?”他摇摇头并不苟同,“不,我没有,既没有弟妹也没有兄姐,我是独生子。”

“那么,”她又露出了殷切期待的笑容,“你一定很想很想要个妹妹喽?”

他没作声,因为他知道她想的是怎样的答案,却没打算满足她。

他虽然没有妹妹,可心底非常清楚,于她,他绝没打算只当成个妹妹。

“有了哥哥并不代表就不会寂寞。”渥夫盯着白苹,出声提醒她。

“那倒是,我就有个哥哥,”她叹口气收回了笑容,“可那真的并不代表就不会寂寞。”

“你的寂寞是来自于性格封闭与言语不通,跟有没有哥哥没有关系的。”

“你好像……”她眼里添加着崇拜,“很了解我?”

“你的寂寞,”他伸出手轻轻点着她的鼻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回家的路上,白苹坐在单车后座环抱着渥夫腰际,两人漫天漫地的说着话,压根不觉他和她是初识,倒像是久违了多年的老友。

到家后,当白苹得知渥夫的家竟与自己家在同条街上时,她再度吃了一惊。

“你家竟然离我家这么近?”

她抬头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着街尾那幢被附近人们蒙上了层神秘面纱的古老大宅。

听妈说,那屋子里住的是一户不喜与人来往的孤僻家族,传闻中,他们似乎是中古时期的一支贵族后裔,眼高于顶,不屑与一般人交往,可真令人想不到,这样的家庭里竟会培养出像渥夫这样平易近人的孩子。

“我已经在这里快住满三年了,而我们,”白苹深觉不可思议,“竟从来不曾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