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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身女人香(2)

在意大利,罗马人可以像燧人、有巢氏般蹲在简陋的山顶洞滚披萨饼皮,或在树上捣橄榄油,但出门就是不能没有“救救阿曼尼”、“我可是马拉(MSXMara),他们对外表、流行与名牌的追求与讲究算是全市运动。

男的罗马人可以丑,可以没有钱,可以跟老母亲挨一个十五坪不到的窝,就是不能穿得太逊,又缺一副雷朋太阳眼镜去泡女友。

女的罗马人呢,哎,抱歉,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可以跟男人享有以上所述的权利,就是不可以有碍市容观瞻、长得胖和丑,如果真是那么不幸的话,除了怪妈将自己生得太“爱国爱乡”以外,攒钱做拉皮、整容、塑身手术是她们生为罗马女人最基本的市民义务,否则就得吞下被人批评为九孔的命运,如果再添上“SUPER”一字变成超级九孔的话,与其含辱偷生,不如一死百了干脆些。

李怀凝那节直来直往的孟宗竹骂我抹香鲸是有凭有据的,骂天生丽质的赵燕丽九孔就有一点不伦不类、文不对题的感觉。

咦,别急着跳行换页,我话还没完,李酷小姐当时还不忘补上一个“烂”

字!

损人这玩意狠在哪里,狠在一针见血,一字“喻”褒贬。因为就如“胖”

之于我一般,“拦”是勾搭男人有一套的赵燕丽最忌讳的字眼。

我该同情赵燕丽吗?

照理,李怀凝也惹到我,是该的。

如果姓赵的没打过勾搭我那个五十七岁的富翁爸爸的算盘的话,我会的。

但一想到她从我们国中开过一场母姐会,跟我爸爸照过面后有那种想当我后母的幻想起,我只有一句话送给她,“姓赵的,想当我妈,你下辈子投胎前最好贿赂一下掌管生死簿的官吧!”

所以了,各位看倌已窥出我个性里的矛盾、懦弱与瑕疵。

我的本性的确是善良的,但并不是永远善良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地步!我本来是讲理的,但只要惹毛了我,我可以比母老虎还毒,在心里记恨一阵子,然后慢慢理性地自行排毒。

像我这样中了浅毒,又没法将善良贯彻到底的胖怨女,跟两个美若天仙的室友同处一室耗日子,实在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但人是会作梦的,我唯一的梦是希望至少在我香消玉殒前,不再是个不解人事的处女,没伴我不介意,但就是不要是处女。

就在我对老天爷失去信心时,月下老人总算收到我的叩应,遣了一个男人给我。

天啊!他性感透了,身高一八五,脸是脸,皮是皮,五官正得不得了,西装下的甲等体格让男人称羡嫉妒、令女人抓狂爱慕,只要被他瞟过一眼,高潮就在不久后,拿他跟金城武比一点也不夸张,不论横看竖看,绝对是我这辈子看过最最最令人垂涎的男人。

我们姑且称他“一八五”好了。

当我见到一八五的第一眼,我巴不得他是磁铁我是钉,能缠他一辈子,一直到他变成钉而我是磁铁,能再胡搅不清到下辈子。

他是何方神圣?

他既不是神也不是圣,他只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卖汉堡的客户的采购小经理。

我跟他只有一面之雅,互握过手,他态度和善有礼,对我硕大的体型没有露出任何不适的模样,但我知道他把我列入“姨”字辈,侏罗纪时代的保护生物!

天,我还小他三岁耶!小生他也太看“重”我了。

我跟他其实不可能有未来的,但很不幸的是,他跟我那个花俏的女秘书有了两个月的交集,当我发现我的秘书倒追他成功时,真是后悔当初没坚持录用男秘书,现下养狐狸精为患。

不过若没有这两个月的交集,我是没办法将他的底细打探得一清二楚的。

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是,我的秘书被他甩了。

他撂下的理由是——

“全都是他的错,因为他还是无法忘情于他的第一任女朋友。”

说到这儿,请容我打个岔,我们要知道,男人长得帅撒谎不算是罪,而是女人暗中默许给他们这样的片面优惠待遇,然而长得帅,却有胆撒出一往情深的谎,不啻藐视女人的第六感了。

照理说,从我秘书哭得死去活来咒他的模样看来,左批右判他都该是个不折不扣的爱情骗子“很帅很可爱很令人垂涎的那一种”,但我的秘书是那种凭感觉行事、看黄历过日子的女孩子,她甚至觉得吴宗宪是全台湾最幽默的男人!

妈妈喂,由此可知,光依她的感觉去评判男人是危险不客观的。

撇开一切不谈,我想我若有机会可以跟Mr.一八五有一腿的话,就算他是个从性而游的卖国贼我也会原谅他的。请别骂我没志气,有损女人尊严,如果你有我这种超凡的体型,对爱情抱持巨大的幻想,又急欲摆脱贞操的具体束缚的话,你就会了解我渴望被人捧上一捧的感觉了。

他是谁,他叫骆伟。

天啊!连名字都这么金城武,你能怪我吴念香不对他从心而动吗?

骆伟。是的,你们知道的,身高一八五,是那种很帅,年轻有为,看起来善良,又有本事把三件一百元的地摊货穿出十倍价值韵味的男人。

他的第一任女朋友叫安安。很巧又不凑巧地我也认识这个叫安安的女孩子,她跟我算得上是秦晋之好,因为她母亲曹静香在六年前嫁给我父亲,我的名字念香就是因她莫名其妙来的。

安安是那种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却还有体力把他这个一八五的大个儿兜得团团转,然后大喝一声“给我滚”,让男人讨不到便宜垂头走人的奇女子。

不过那也要怪骆小生当时年幼无知走错一步,被老女人灌醉拐去童男之贞,才遭受到被甩的命运(二十九岁还是个处男,不仅是无知,简直就是智障憨呆)。

打那时候起,骆小生便脱胎换骨转了性,特别热中追赶跑跳碰,不仅在健身房里,还可扩大到陌生女人的床上。

根据我的秘书告诉我,他对同一个女人最多只能殷勤一个月,她两个月后被甩还算是最长的纪录,她该心满意足了。

是哦!我赌他对在安安之后所交往的每个女人都搬出这套说辞,直到他遇见我,正确一点,是直到他在他自己的床上遇见我。

而他其实也不是换说辞,他只是什么都没说,就辞职走得无影无踪。

我在乎他这样的不告而别吗?

我不知道,我只庆幸自己死后不用带着自己的贞操下地狱。

我在乎他这样负心而去吗?

别开玩笑了,我从没奢望男人会爱我多过我的钱,遑论去和像他那么金城武的男人比翼双飞!

更何况,可能我才刚飞越淡水河,就栽进沼泽保育区,搞不好在那边赏鸟写生的文人雅士,还把我当成误游进关渡搁浅的哺乳动物哩!

重点在我丢了处女膜好不好,我放鞭炮敲锣打鼓感念祖上积德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伤春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