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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3(出书版)(61)+番外

我没有从他们身上寻找到人生的经验,活着就是抹黑走路,因为人生没有重复。

真正的答案是缘于之前我被绑架时,生死关头我想起和先生最后在一起的画面竟然是彼此眉目凶狠地吵架。那一刻我很后悔,比任何时候都后悔千百倍,就像方爷爷后悔没有给刚生产的妻子买虾那样,虽然这在别人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大彻大悟:生命走到尽头时,后悔的不是在一起了,而且没有好好地在一起。

相恋的人牢牢握住恋人的手吧,就像没有明天一样。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白惜言把这一句话咀嚼了好多遍,又把睡着的白太太推醒,冷不丁地问:“下辈子你怎么打算的?”

白太太睡得迷迷糊糊的,说话也迷迷糊糊的:“这辈子才开头,哪有功夫想下辈子。”

白惜言执拗地问:“不行,这辈子你一眼就望到头啦,你得告诉我下辈子的打算,我现在就要提前做打算。”

白太太有点低血压的起床气,一下子坐起来,又因为眼前发黑躺下了,气急败坏地说:“神经病啊,要不要人睡觉了?”

“是谁在后记里写,生死关头最后悔的是跟我吵架的?”

“啊,我的书到了?”苗桐被说得脸有点发红,又埋怨,“……哪有你这种拿到书就翻后记的变态!”

“我很高兴。”

“谁管你高不高兴。”

苗桐出了汗身体已经放松了,起床去刷牙洗脸。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山新雨后,树木绿得越发油亮深沉,鼻翼间都弥漫着清新的水汽。白惜言已经换好了休闲服,也给她准备好了同款的,穿出去就像情侣装。

“陪我去爬山。”

“又爬山?”

“啰嗦什么,你现在身体比我都弱。”

山路上没有什么人,苗桐甩着胳膊走在前面,像个出来遛弯的老太太。

“惜言,有其他出版社跟我约稿,也有家报社邀请我去上班。”

“哦,你喜欢怎么样都好。”

苗桐挽着他的手臂说:“我拒绝了报社的工作,决定接约稿。”

“转行当作家?”白惜言乐滋滋的,“挺好的,爸爸泉下有知会高兴的,咱们白家媳妇是个文人。”

苗桐也笑了,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对这个选择满意极了,毕竟苗桐在报社忙起来一天到晚都看不到人,在家里写书生活就简单多了,他一个人就能照顾得过来。

“问你个问题,当时你接到我那通电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白惜言愣了愣,隔着生死的那两分钟的通话,他们自从那件事之后都没有再提起。

“是不是怕得要哭了?”苗桐问。

白惜言拍了拍她的头:“我们比赛吧,你要是能比我先跑到山顶,我就告诉你。”

这也太阴险了吧,不想说就不说嘛,还要骗她跑步。心里这么抱怨着,苗桐已经挽好袖子撒腿往前跑,白惜言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盘旋而上的山路两旁渐渐没有参天巨木,只有山崖两边雾蒙蒙的水汽和更远处城市的轮廓。他的白太太奋力地跑在前面,她以前体力很好的,现在却越来越弱。快到达山顶的时候,白惜言这只乌龟轻松地超过了停下来喘粗气的兔子,站在了山顶的最高处。

风吹着他的头发,他站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白太太到达终点。

苗桐坐在石头上,喘着气说:“下次……会赢你的……到时候不许……耍赖……”

“好啊,那就明天继续比。”白惜言扶着双膝,面对面地看着她,带着诱惑的口气,“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我的女孩,我的宝贝,我会全部告诉你。

我是个男人,却为你哭过那么多次,为你心碎过那么多次,为你倾倒,为你痴迷,像个头脑发昏的小伙子一样为你做傻事。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也不知道会怎样,也许会像你希望的那样照顾夏生,直到他长大,像个父亲那样死去。也许会在你死后,渐渐枯竭,像个丈夫那样死去。

无论如何,有一点不会改变:我们将睡在同一具棺材里,墓碑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相依。这辈子没爱够,下辈子还一起走。

不过现在,我们这一辈子刚开头,没工夫想下辈子的事。

回家的路上走在山林间,苗桐不停地被树叶上掉下来的雨点砸中,她仰头看着天空,云的缝隙间透出几丝柔软的微光。

除了鸟的叫声,世界静谧安详,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正文完)

番外一:生日旅行

半个月前苗桐拿到了那本书的稿费,数目不多,正好够付八晚的游轮旅行。于是她订了游轮旅行,送给白惜言一个生日惊喜。白惜言知道后恨不得抓过太太亲个八百遍,兴冲冲地把儿子寄养到了刘锦之家,算起来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正式旅行。

次日,女人们惊叫欢呼的声音惊醒了苗桐,她迷迷糊糊地撑起身,金纱质地的光束落在海边上,粼粼波光中一群经过的海豚跃出海面,好似在友好地同人类打招呼一般。

苗桐这是也不困了,拿起相机兴致勃勃地拍海豚。

白惜言去水吧拿饮料,回来看到海豚忍不住跟着吹口哨:“运气真好,竟然遇到了海豚。”

“平时都没有的吗?”

“当然,可遇不可求。”白惜言把饮料给她,摸了摸她还泛白的脸问,“舒服点了吗?”

中午把鸡尾酒当成饮料喝的后果就是瘫在甲板上昏睡。

“你不说我都忘了。”苗桐舒舒服服地躺回白惜言的臂弯里,吹着黄昏中的海风,眯着眼看远处的云山,陶醉地叹气,“真的好舒服,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白惜言用嘴唇蹭蹭她的额角,笑着说:“到了陌生的地方,人都会觉得放松。”

“是啊,我一本书的稿费没白花。”

白惜言捧起她的脸:“下次旅行的钱,让我画画来赚吧,餐费就靠路边画画来赚,多了就吃大餐,少了就吃汉堡。”

苗桐突然抬起头,神经兮兮地盯着他的眼睛说:“惜言,你不觉得此时此刻,我们在这里说这些话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在游轮上会画画的青年邂逅富家小姐,然后……就会撞冰山!”

“那你怎么不想一想《海上钢琴师》?”

“你就不能想一部不是悲剧的电影吗?”

白惜言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好笑又好气地骂她:“回魂了,电影看多了你。”

晚餐后他们就回了套房,换好礼服去参加船上的舞会。船上的舞会要求穿正装,苗桐舞跳得并不好,一跳舞就要踩白惜言的脚。坚持跳完一曲,差点把主公踩残废后,苗桐认命地去取甜品,回到座位上看到有个穿红色鱼尾裙的白人美女在跟白惜言邀舞。

这里不乏好朋友结伴来旅行,没有舞伴去邀舞也是很平常的。白惜言拉着苗桐跟美女介绍:“这是我太太。”美女赞叹他们郎才女貌后,优雅礼貌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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