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那人,诶,你不认识他啊……”
纯渊显而易见觉得有些不该她知道的事情,她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沉默”是最简单的沟通方式。回了订好的房间,容青夏已经醒了,或者他刚才只是闭目养神,根本没有睡。 两个初始见面并不是多愉快的人,好像也没有做朋友的必要。
在旅店里吃了简单的午饭,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只有橘梗心情很好的样子。
下午纯渊叫的出租车来接人,一路上小心翼翼,走得又慢,到了城内已经是凌晨。先是送了容青夏,又驱车去橘梗住的小区,她本要说再见,却看到纯渊已经付钱打发司机离开。
纯渊低头整理衣服:“走吧,哪栋?”
橘梗傻了:“我我我爸在家里……啊……对了……可以跟他说回不来……门口有酒店……”
纯渊敛下眼,见她局促不安的半天,忍不住抿唇笑起来,惊心动魄的好看。橘梗的脸烧起来,恨不得一头钻雪地里。他拍了拍她的头叹气说:“你个傻子,你跟人这样说话会坏事的,走吧……”
“嗯嗯。”她乖乖点头。
「5」
纯渊在客厅里睡下,半夜橘梗起身倒水,看到他的翻身,凑过来小声问:“睡不着么……对不起啊……”
“是啊。”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你指什么?”他笑着。
“你竟然跟我爸有联系,还复制我的电话号码,我都不知道。”橘梗觉得他肯定是国家安全局的卧底,气恼着,“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很多。”他还是笑着,“你想知道什么?”
“你……你是欺负我笨么?”
“橘梗,家世外貌和头脑都出类拔萃,对人来说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他脸上浮现出类似悲伤之类的神情,“你就这样就好了,我喜欢这样子的橘梗。”
她顿时愣住,咬着牙,夜色的掩饰下呼吸起伏着。纯渊的脸在微弱的光源下,狭长的眼水波潋滟的望着她。橘梗犹豫了半秒,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俯下去,吻住了他的嘴唇。他就这么毫不惊讶地抱住她的身子,张开唇让她像小蛮牛一样生涩又莽撞地亲吻着。
后来的几日,橘梗都陷入“一时色迷心窍强吻了安阳纯渊”的懊悔里。
大年初一随父亲拜完年,又去苏镜希订好的大包厢去聚会。纯渊交叠着长腿与苏镜希玩行酒令,见橘梗来了,拍拍身边的位置。她眼尖的看到他的嘴唇破了一块皮,泛着鲜艳的红色。
春绯与黎空唱完一首歌,走过来有点跛,对着橘梗探寻的眼神说:“没事,从苏镜希家那个变态的秋千样的楼梯上滚下来了……”
“晚上要小心啊……”
“是白天,你知道吧,就是眼睛像电灯泡一样闪了闪,该死的庸医,什么鬼手术……”
纯渊和苏镜希的声音明显地停下来,不久听到黎空刻意拔高的声音“小镜,你今年很衰啦,你还没怎么赢过……”于是又重新热略起来,纯渊坐了一会儿走出门。橘梗以为他去了卫生间,却很久没见到人,担心地追出去。
问了门外站着的服务生,小伙子想了想说,好像朝大厅那边去了。
橘梗道了谢,走到宽敞的大厅,供客气休息的沙发上,纯渊耳朵贴着电话,面色阴沉着。他锁着眉,一只手握成拳,像是要握碎什么。半晌,吐出一句话:“说完了?再见。”
橘梗突然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像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那样。
纯渊已经发现了她,拍了拍沙发:“过来——”
“刚才……”她想问。
“他们太吵了,我们去逛街吧。”纯渊眯着眼,“就我们两个。”
她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满街上都是拥挤的人,看似漫无目的地走。过马路时他握着她的手,突然听到手机响,纯渊按住她的手说:“别接,是小镜他们。”橘梗“喔”了一声,便没再管。铃声有点发闷,却很熟悉。
“是班得瑞的《迷雾森林》?”纯渊问。
“是啊,让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地方,每个毛孔都能放松下来似的。”
“嗯,可惜这世上没有干净的地方,放松下来就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纯渊,你这个样子,会不会太累?”
“累着累着就习惯了。”纯渊的手罩在她的头顶,很愉悦,“不说这些,你想怎么约会?我对这方面……不是多了解……”
“诶诶……我们在约会么?可是我也没约会过啊……”橘梗又惊慌失措了,突然一拍脑门,“啊!问谭非学姐!”
纯渊嘴角抽了抽,无语到不行,拦下她的手,无奈地说:“算了,还是一般流程好了,逛街,看电影,游乐场,你选。”
“……书店。”
“……”
「6」
书店是个很旧的书店,位置很偏,最外面的架子上堆着乱七八糟的言情小说和漫画,里面的架子上更是毫无章法的,连分类都没有,很多书都已经泛黄,还落了很厚的灰。这样的店子生意惨淡是必然的。
那个比他们年长不了几岁的老板一边聊天找美眉搭讪,一边懒洋洋地喊着:“橘梗,不要再从架子上摔下来啊……”
橘梗在架子上爬上爬下,很开心,很认真地翻找着,让纯渊很是摸不到头脑。一般的女生约会不就是看电影游乐场什么的么。她或许真是在他的大脑中植入电子芯片的外星人,下次一定要问她是从什么星球来的才行。
“找到了!”橘梗很得意地扬扬手,“清明哥,我就知道你这店子里都是宝贝!”
“少来了,臭丫头这次还不给钱么?”
纯渊有点不敢苟同,指着架子上满身灰的家伙问:“她敢看霸王书?”
“哈,每次都是说什么清明哥,你这些垃圾堆在这里占地方,我帮你消化,不用谢我。”男人笑得很是愉快,“也就这个臭丫头敢这样……”
“你们认识很久了?”纯渊很是疑惑。
“可不是!”橘梗咯咯笑着,“清明哥因为打架或者考试不及格被他妈打得钻桌子的时候,每次都是我装作数学题不会去救他啊。我们住对门,他的杀猪般的嚎叫很有威慑力,我们整栋楼的小孩从不敢惹是生非的……”
“你个臭丫头!”男人恼羞成怒地随手抓一本书扔出去,“你能好哪去?每天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天天叔把你关禁闭不都是我救你的!哈……对啦……臭丫头的男朋友……她小时候总是随地大小便,我还给她擦过屁股喔……”
“李清明,你怎么什么都说啊!”橘梗真想挖坑把自己埋了,“我那时候只有一岁好吧!”
“是啊,我还给六个月你的洗过澡……”
“不跟连初中都考不上的笨蛋一般见识。”橘梗已经说不出什么了,气呼呼地跑去后面的卫生间洗掉满手的灰尘。
纯渊淡淡地微笑着,听李清明问:“橘梗她很可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