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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里的温润男配觉醒后(127)

温丞相皱眉:“卢侍郎不会说假话。”

温辞玉听到温丞相这话,就知道温丞相动摇了,立刻便道:“父亲,你觉得卢侍郎不会说假话是因为他这个人长袖善舞,不敢随意得罪任何人。但偏偏是这种人,最看重利益,若真是利益足够,他为何不敢撒谎?”

温丞相摸了一下胡子:“还有呢?”

温辞玉眸光澄澈明亮:“还有便是,若燕王殿下真的好龙阳,他会如此明目张胆地送我回来,真不怕弄得人尽皆知么?”

“燕王殿下自然是坦荡,可被有心人利用了。父亲难道不觉得这件事过于巧合了么?燕王殿下若真是跟您勾结,又何必弄得如此大张旗鼓?坏了他自己的名声,还让您对他心生厌恶。”

“他又不是傻子,他图什么?再说,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昨夜留宿也是因为确实昨日没有旁人去给他道贺了,我一时心软就留了下来,他今早送我也是想感念我们的感情,同时也交好父亲,怎么会做出如此自毁前程的事?”

“他一个落魄王爷,本就境地窘迫,辞玉只是放不下少时情分才如此,确实也有思虑不周之处,还望父亲责罚。”

温辞玉嗓音柔和清澈,逻辑清晰。

温丞相听完,神色也微微缓和了几分。

温辞玉说的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清楚,只是恼怒温辞玉自己拎不清,被辜行宴“利用”了。

就算没有龙阳之好这件事,辜行宴亲自送温辞玉回丞相府,倘若是落到皇帝耳中,也等于给皇帝上眼药了。

不过,温丞相也知道,温辞玉确实心地纯善,这事倒也不能完全怪他。

想着,温丞相就道:“看来你心里也不是全无计较,既然如此,为父这次不罚你。先起来吧。”

温辞玉怔了一怔,松了口气,连忙叩谢起身。

温丞相又道:“你心地善良不是坏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燕王那边,日后还是要减少结交,知道么?”

温辞玉心头一沉,却只能低声应是。

温丞相:“这次的事,多半是卢侍郎背后那位煽风点火,他们想拉拢燕王不成,就趁势坑了燕王和为父一把。这笔账,你也得好好记着,若是日后皇城内走动,千万别给那些人可乘之机。”

温辞玉:“是。”

但说完这个字,他抿了一下唇,忽然又抬眼试探道:“父亲,辞玉有话想说。”

温丞相挑眉:“说。”

温辞玉斟酌着言辞,低声道:“既然卢侍郎背后那位拉拢燕王殿下不成才如此落井下石,我倒觉得,父亲可是尝试拉拢燕王殿下。”

温丞相不觉眯了眼,但仍是没有直接动怒,只沉声道:“你讲讲这里面的道理。”

温辞玉:“燕王殿下有龙阳之好一事并无铁证,若父亲有意回避,反而更让陛下猜疑。我倒觉得,父亲改日可以主动去给陛下提起此事。”

温丞相脸色微变:“什么?”

温辞玉神色平静:“我记得父亲当年也当过陛下的伴读,还曾抵足同塌而眠,父亲不如从此事做文章。”

温丞相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温辞玉的意思。

沉吟片刻,他点点头道:“说的不错,此事燕王必不会认,便可以把事情变成你同燕王自□□情,燕王开府你心中欢喜这才前去道贺,同榻而卧,不小心被卢侍郎看见。卢侍郎便误会了此事。”

温辞玉:“父亲英明。”

温丞相静了片刻,哈哈一笑道:“还是你聪明,懂得用此事反将一军,这样,反倒是不会显得我勾结燕王,也能显得你心性纯挚。”

“陛下既然没给燕王实权,自然也不怕燕王有异心,若你同他交好,反而能给太子带来一个助力。这正是陛下希望看到的。不错,不错!”

温丞相说到这,不觉连声称赞温辞玉,一扫方才的怒火,只觉得神清气爽。

温辞玉嘴上只说都是父亲教导得当,心里却又有点隐隐担忧——温丞相去找了皇帝之后,皇帝必然也会召见辜行宴,到时辜行宴会怎么说呢?

但此时此刻,他只能这般先安抚好温丞相的情绪了。

否则以丞相府的势力,想要针对一个刚建府还没什么势力的王爷,实在是太简单了……

·

温辞玉和辜行宴的事在朝堂上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绝大部分官员都不相信辜行宴是真的有龙阳之好,只觉得辜行宴可能意识到自己未来没有出头之日,这才想铤而走险拉拢丞相。

丞相一派的官员都认为辜行宴此举可恶至极,搞不好还会影响太子跟温辞玉的关系。

而非丞相一派的官员都觉得辜行宴这样打破了朝廷的平衡,把水搅混了。

他们倒是乐得去见这件事把朝廷搅得一团糟,然后自己也可以见缝插针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可谁也没想到,第二日温丞相就亲自带温辞玉进宫面圣。

同时,皇帝还传召了辜行宴。

一时间,大家猜测纷纷,都觉得辜行宴和温丞相都要倒霉了。

皇帝年岁渐长,加上早年征战留下许多暗疾,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雄主,温丞相比皇帝小快五岁,却因为养尊处优保养得当,看上去比皇帝足足年轻十岁不止。

这些年,大家隐约感觉温丞相跟皇帝的关系有些微妙变化,毕竟温丞相看上去精力充沛,还大权在握,而皇帝则有垂垂老矣之态。

卧榻之侧有如此猛虎酣睡,皇帝不可能一丝疑心也无。

温丞相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温辞玉提议用当年感情做文章时,他便立刻同意了。

他也不想最后变成一个不得善终的权臣。

于是在带着温辞玉面见皇帝时,温丞相当即就捧出了一件他珍藏多年的画作。

画作的笔触十分稚嫩,有些地方甚至称得上是潦草,但却被温丞相细心收藏还装裱了起来,时隔多年也只是纸张边缘微微泛黄而已。

落款则是两个人的表字。

凌风,承书。

皇帝本来看着温丞相的神色有些阴沉,但在见到这幅画之后,他有明显的愣怔。

许久,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用一种温辞玉从来没听过的语气怅然道:“这幅画……你还留着?”

温丞相:“是,这幅画是当年凌风和承书同窗之谊的存证,臣舍不得扔。”

皇帝听到温丞相这句话,眸中隐约有感慨溢出,不觉点头:“好、好……”

温丞相这时只静默不语。

而皇帝抬起手,粗糙苍老的手指在那画作上一点点抚过,出神了半晌,才终于抬起眼道:“老九,你带辞玉先退下吧。朕同丞相有话要说。”

辜行宴拱手:“是。”

说着,就带着温辞玉离开了御书房。

而很快又有太监走上来,关上了御书房的门,挡住了里面的情形。

辜行宴在前面走,温辞玉落后他半步,静静跟着。

终于,行到一处僻静的水池旁,辜行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