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周思凡软趴趴地倒在桌子上，忽然不想去看了。
他当然知道陆峰爱着他。
可是除了单独的几个好友知道他们的关系，大部分人应该都是不知道的。周思凡知道性取向这玩意儿没必要广而告之，不刻意隐瞒就行了。
但此时此刻，他看见陆峰和那个不认识的女生站在一起时，他还是会想——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他们能真正地不惧世俗？
赵英杰翘了下嘴角，用胳膊肘捅了下周思凡：“吃醋？”
周思凡懒洋洋地回答：“还好。”
赵英杰：“陆峰哥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周思凡感觉有个人摸了下他的脑袋，他抬起眼，看见陆峰在他对面坐下，笑道：“想睡觉？回工位睡？”
周思凡坐直了身体，托着腮看着陆峰在他对面喝咖啡。
他情绪肉眼可见地不怎么高，撇了撇嘴，拉着赵英杰走了：“拜拜。”
陆峰：“？”
什么意思？
这么冷淡！
第67章 我都是你的
陆：【跑什么。】
周思凡和赵英杰走到一半，他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拿出来一看，除了陆峰也没有别人了。
赵英杰看不下去了，纠结地说道：“我不会又是你们play的一环吧？”
周思凡顿时瞳孔地震：“？”
他一脑门的问号往外冒：“什么叫又？为什么是又？何出此言啊少侠。”
赵英杰连忙摆手：“没事……回去上班吧。”
周思凡上了楼，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回道：【无事。】
陆：【。】
陆：【看起来不像。】
陆：【哪里不爽了？】
周思凡淡淡地笑了起来。
思凡：【非要说的话……】
思凡：【记得回家加强一下男德学习。男德男德，歪瑞古德。】
陆：【？】
思凡：【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真去睡觉啦。】
陆：【好。】
周思凡中午睡了个午觉，醒来后继续工作，开完日常例会之后已经不早了，陆峰给他发来消息说今晚他们要聚会吃饭，让周思凡先回家。
思凡：【嗯，知道了。】
陆：【你中午到底哪里不爽了？】
思凡：【哎哟我的天。你最近很闲是不是，怎么到现在还在琢磨这事儿。】
又过了一个小时，周思凡正大光明地摸鱼，灵魂已经从工位上飘走，开始浏览饿了么，准备回家点个什么外卖吃了。
他这边正在激情选菜，那边陆峰又在给他发消息。
陆：【带你一起去吧。】
思凡：【？】
陆：【熟人多，没事。】
在周思凡离职之后，他们原先项目组经历了一波裁员，再之后那个项目最终进行了一次小范围的测试，随后……不幸夭折。
之前的项目组在过年前方向调整，又开始做别的东西了，保留了一点原来的老人，又招了几个新人……这还是周思凡从陆峰那里听来的八卦。
周思凡也是自己工作了之后才知道，每年有那么多的项目，但真正能走到最后的其实很少很少。有些人如果倒霉一些，他工作五六年可能简历上写的全是半途而废的项目。
周思凡虽然不是这个倒霉蛋，但他非常能感同身受。
去吗？周思凡心里开始有些犹豫。可以去吗？
不，一定很奇怪吧……
在周思凡摇摆不定的时候，陆峰却替他做好了决定：【就这么说了，我去接你。】
思凡：【好吧，为什么？】
陆：【我想到你回家也是点那些外卖，还不如和我一起吃。】
思凡：【！】
思凡：【你知不知道人有时候其实是需要外卖的！】
陆：【不知道。】
思凡：【。】
不管怎么说，周思凡还是被陆峰说动了。下班后他自己过了街，然后在楼下等陆峰。结果陆峰没等来，却等到了另外的熟人。
芝芝背着个小包，扎了个哪吒头，眼尖地发现了周思凡：“咦？！思凡！！”
周思凡笑着打了个招呼：“嗨，芝芝，有段时间不见了。”
芝芝：“你不是去上海了吗？”
周思凡：“我又回来了……”
这个故事周思凡已经说累了，但是没有办法，每次见到以前的老同事们都要再说一遍。
芝芝听完后也觉得特别峰回路转，但她还是问出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在这干嘛？”
“嗯……等人啊。”
“谁？”
“陆峰哥。”
“陆峰哥？”
周思凡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对芝芝点头。
芝芝：“？”
有点不对劲。
等到陆峰下来后，非常熟练地搂过周思凡的肩膀，芝芝脑袋上的灯泡砰的一下亮了！
芝芝的难以置信中带着一丝不知名的兴奋：“哦哦哦！”
陆峰：“芝芝跟我们一起打车走？”
芝芝：“好呀好呀。”
车来了，周思凡选择了坐前面，留下陆峰和芝芝两个人在后排大眼瞪小眼。
到了地方，更多的老熟人冒了出来。
pm十分惊喜：“思凡！”
周思凡挥手：“好久不见！”
pm：“快来坐，你从哪儿来的？”
周思凡：“从街对面……”
他再次讲他去上海被坑的故事，讲到一半，陆峰过来把他拉走，按到自己身边吃饭，周思凡摆摆手，只好不说了。pm正在拆筷子，盯着他俩看了一会儿，然后：“？”
她脑袋上的灯泡也忽然一亮。
吃完饭还有其他活动，周思凡不好意思继续蹭了，便跟陆峰说：“我还是回家吧，真的，你玩儿吧。”
“走吧，我也回去。”陆峰小声说，“我对搓澡没什么兴趣。”
周思凡：“搓澡不挺好的吗？”
陆峰笑了笑：“不好。”
两人出了店走到街对面，站在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下打车。周思凡抬起头，看见那些肆意生长出来的枝干，在想象它们青翠的模样。
李哲欢在对面看见了周思凡，对他挥手道：“思凡——去不去打游戏——”
周思凡：“不去！下次一定！”
李哲欢：“切——那我自己去了！”
李哲欢的灯泡……没有亮起来。
迟钝的直男只想着打游戏。
周思凡和陆峰坐上车回家，陆峰把围巾摘下来挂在架子上，周思凡拿出红酒去煮：“你要不要喝？哥？”
陆峰说：“可以喝一点。”
别的不说，周思凡冬天里的最佳厨艺是煮热红酒。小锅放在炉子上，陆峰站在周思凡旁边看着他一点点往里面加料。看了一会儿，陆峰伸出手捏住周思凡后脖颈。
“啊。”周思凡缩了缩脖子，一副怕痒的样子，“你别捏我。”
陆峰笑了笑，低声说：“不要捏住你的命运？”
“哈哈哈，是。”
红酒的香气一点点充满了整个厨房，周思凡有些陶醉地吸了吸鼻子，说：“真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