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力交瘁……
又自责，又恼怒、又不知如何是好……
“啊——啊——啊——”
卫曦月发疯似的尖叫，听不进任何人的安抚。
“那个小东西呢？”卫老太君问。
小菊战战兢兢地将小白团子抱了过来。
卫老太君左看右看，这不就是原先那只吗？
大小一模一样，肥嘟嘟的，毛色纯白。
卫老太君放下拐杖，走过去轻轻捧住卫曦月的脸颊：“曦月，曦月乖，曾祖母把小白带来了，你看。”
卫曦月有了一丝反应，停止了声嘶力竭的尖叫。
卫老太君将小团子抱过来递给她：“给，小白。”
“不是！不是！不是！”
卫曦月再度尖叫起来。
忽然，卫曦月的身子抽搐了起来。
卫老太君脸色一变：“曦月？”
陈氏低头一瞧：“曦月！”
李氏一把推开陈氏：“三弟妹！你对曦月做什么了！谁让你那么用力的！”
陈氏道：“我没有。”
她真没用力，她干别的不知轻重，但在抱住卫曦月时，她是严格克制了自己的力道的。
蒋氏道：“二嫂，三嫂不会伤害曦月的！”
卫曦月开始不停地抽搐，所有人都吓坏了。
李氏抱住女儿，呜的一声哭了出来：“赶紧请大夫！请大夫呀！”
“来不及了！”卫老太君神色凝重地说道，“小孩子抽搐很危险，请大夫一去一来，曦月可能已经没救了。”
李氏哭到不能自已：“那怎么办呀，祖母？祖母你救救曦月……救救曦月啊……”
长夜寂寂。
弯月隐入云层。
“大猪蹄叽……”小虎梦呓着，抱住大虎的小脚丫子，吭哧吭哧啃了起来。
苏小小翻了个身，抓了个小豆丁到怀里。
一家子睡得香甜。
忽然，一阵冷风袭来，房门哐啷一声被踹开！
“干啥了干啥了干啥了！”
苏承惊得一跳而起，抽出床下的杀猪刀。
苏小小也被惊醒，摸出了枕下的匕首。
卫廷今晚不在。
居然就来了个高手——
她正要出手，对方开了口：“苏姑娘。”
这声音——
苏小小定睛一看：“是你？”
白衣斗笠男抱着怀中的孩子单膝跪地：“请苏姑娘，救曦月。”
第387章 387 夜半抢救
苏小小把孩子接了过来：“掌灯！火折子在桌上！”
白衣斗笠男立刻点上油灯，将灯芯调到最亮。
苏小小顾不上自己只穿着一件寝衣，赶忙将抽搐的卫曦月抱了过来。
“闺女！”
苏承提着杀猪刀冲了进来。
苏小小道：“爹，自己人，带孩子来看病的！”
苏承的杀猪刀已经落在白衣斗笠男的头顶了，差一点儿没收回来。
苏小小又道：“爹，你把大虎他们抱过去一下。”
“好！”
苏承捞了两个小家伙，白衣斗笠男也去帮忙。
二人将三个孩子抱去了苏承屋。
苏小小将卫曦月轻轻放在床铺上，让卫曦月平躺，并解开了卫曦月的衣衫和腰带，让卫曦月可以保持呼吸的顺畅。
她跪在卫曦月身侧，轻轻扶住她的脊背。
力道不能小，否则扶不住，力道也不能大，会弄伤了她。
白衣斗笠男来到门口，想进去，但只往里瞥了一眼，又触电般地将脚收了回来。
他转过身。
非礼勿视。
苏承给三个小家伙盖好被子，也来到后院，对守在门口的白衣斗笠男道：“在外等着就行，你别担心，我闺女医术很好，孩子不会有事的。”
白衣斗笠男低低地应了一声。
苏承看向他：“话说你多大？就有孩子了？”
白衣斗笠男的容貌笼在暗处，只能看见一点光洁精致的下巴。
他解释道：“不是我的孩子，是卫老太君的重孙女。”
苏承惊讶：“啊，卫家的孩子。你是女婿家的人啊？他哥哥？不对，他哥哥全都不在了。”
“护卫。”白衣斗笠男说。
“你这也不像个护卫啊……”
像哪家的贵公子，苏承心说。
白衣斗笠男没说话。
“可以进来了。”苏小小说。
二人进了屋。
“孩子没事了吧？”苏承问。
苏小小给卫曦月盖上被子：“暂时脱离危险了，爹你去歇息吧。”
“行，我去了，有事叫我啊！”苏承拿上杀猪刀回了屋。
白衣斗笠男来到床前，看向已经安静下来的卫曦月。
“她睡着了。”苏小小说，“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抽搐的？”
白衣斗笠男道：“就刚刚，她一抽搐，老太君便让我带她过来了。”
苏小小又道：“发生抽搐之前，她在做什么？”
白衣斗笠男道：“在哭闹，大喊大叫。”
苏小小接着道：“从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白衣斗笠男回忆道：“抽搐是第一次，大喊大叫……经常。”
苏小小看了看熟睡的卫曦月：“经常大喊大叫？无缘无故的那种，还是受到刺激之后？”
白衣斗笠男道：“多是在生气之后。”
苏小小对卫曦月的第一印象是腼腆内向，单看外表，是很难想象她生起气来会对人大喊大叫的。
“你能描述得详细一点吗？”她问道。
白衣斗笠男顿了顿，说道：“曦月她……与寻常的孩子不一样，不爱笑，也不爱动，经常喊肚子痛，吃药也没用。生气的时候会大喊大叫，无法安抚的那种，只有自己累了才会停下来。”
“一直这样吗？”
“刚出生那会儿看不出太大差别，大概三岁之后……”
卫曦月今年七岁，她三岁正是卫家横生变故那一年。
“失去爹的孩子……是会这样的吧？”白衣斗笠男问。
“算是其中一个诱因。”
白衣斗笠男望向苏承屋子的方向：“听扶苏说，三个小公子曾经也和普通的孩子有所不同，他们能好起来，曦月也能吧？”
苏小小道：“曦月和大虎他们的情况不一样。”
三个小家伙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卫曦月却更像是一种郁症的表现。
很快，卫老太君一行人也赶来了梨花巷。
卫老太君出门急，还摔了一跤。
所幸是习武的身子，底子强，没摔出大毛病。
苏小小又问了李氏，有关卫曦月的一些情况。
李氏含泪一一说了。
苏小小心里有谱儿。
李氏哭道：“七弟妹，曦月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她不会是……不会是痫症吧？”
痫症，又叫癫痫。
苏小小道：“综合了脉象与发作的情况来看，不太像痫症，应当是郁症发作时，情绪过于激动引起的身体抽搐。”
“郁、郁症又是什么病？能治好吗？”李氏愣愣地问。
卫老太君是知道郁症的，俗称忧思过重、郁结于胸。
她难以置信道：“曦月才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