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卫青误我。”苏煊抱着书本,生无可恋地去上课了。
苏二狗这一节是骑射课,他骑着马在场上兜圈子时碰到了被迫上学的苏煊,苏煊告诉他苏小小在门口。
他二话不说骑着马冲出了国子监。
守门的小厮都没拦住,这是哪个堂哪个班的?记过!记大过!
“姐!姐!”
苏二狗翻身下马,朝着苏小小的马车跑了过来,他也看见了一旁的卫廷,兴冲冲地唤道,“姐夫!”
卫廷嗯了一声:“长高了。”
苏二狗挠头一笑:“嘿嘿。”
苏二狗再有几日就满十五了,十五岁的少年郎意气风发,身姿挺拔,个子都冒过苏小小大半个脑袋了。
苏小小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汗:“真是见风长啊。”
家里长最快的就是他了。
一年前瘦瘦巴巴的,比自己还矮,如今都快赶上苏承的个头了。
苏小小想到他方才的举动,严肃地说道:“以后不许在国子监纵马,更不许骑马冲出来,撞到人了怎么办?”
“我都看着呢,不会撞到的,我现在骑术可好了……”苏二狗说着说着,对上了自家亲姐的死亡凝视。
他头皮一麻,乖乖地低下头,“知道了姐,我以后不会了。”
真的,能让国子监小霸王这么认错的,全天下也只有他亲姐了。
苏小小问道:“还在上课吧?”
苏二狗老实回答:“嗯,骑射课。”
苏小小道:“回去上课,放学了我来接你去侯府吃饭。”
“好嘞!”苏二狗再度开心起来,“姐,姐夫,我先去了!一会儿见!记得来接我啊!一定记得!”
苏小小催促:“知道了,赶紧去。”
“诶!”
苏二狗转身就要翻身上马,脚刚抬起来,想到了什么,又怂哒哒地放下,规规矩矩地牵着马进去了。
“二狗长大了。”
卫廷双手背在身后,突然有一股老父亲的欣慰。
苏小小睨了他一眼:你最近爹瘾有点儿大。
二人坐上马车,打算去街上买点儿东西,买完正好接好苏二狗放学。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边关的战火蔓延不到京城,这里赫然一副太平盛世的光景。
“还在想爹的事?”苏小小看着出神的卫廷问。
卫廷回神,说道:“上次在天山从那伙南疆人嘴里问出蛇骨花在圣女殿之后,我派了暗卫赶往南疆,不知有没有与大哥六哥汇合。可惜没有办法联络他们,不然的话,还能让他们去打听一下爹的下落。”
苏小小道:“说起来,爹在南疆的可能性确实最大。”
与碎北关接壤的两个国家一个是西晋,一个是北燕,在西晋的话,恐怕卫青早查出来了,而在北燕也不可能,北燕是赫连邺的势力范围,卫胥藏不了五年。
并且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只有南疆与卫胥藏盔甲的密室有关。
苏小小一瞬不瞬地看着卫廷:“你也想去南疆,对吗?”
卫廷沉吟片刻,说道:“那两个南疆人说,蛇骨花每年二三月份开。而二哥的药效只能维持到三月底,最晚四月初,若是三月底才有蛇骨花——”
苏小小轻声道:“那就来不及送回京城了,看来南疆还是得去一趟。”
卫廷有些犹豫:“你怀了身子,多有不便,这小东西这么娇弱,万一——”
“咝——”
“怎么了?”卫廷问。
苏小小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懵圈:“它刚刚好像动了下……可是不对呀,哪儿有这么早胎动的?”
第683章 683 斗皇帝
咕噜~
她的肚子叫了一声。
苏小小唔了一声:“应该……是我肚子饿了。”
卫廷深深地看了她的肚子一眼,这一胎该不会也是个混世小魔王吧……
不可能,一定是个软萌的小丫头。
卫廷下马车,去附近给她买了一盒桂花糕,刚要坐回马车上,另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卫将军请留步!”
卫廷微微蹙眉,转身一瞧,就见全公公笑眯眯地下了马车,冲他拱了拱手:“奴才给卫将军请安。”
他说着,看看卫廷手里的桂花糕,又看了眼马车,笑着问道,“卫夫人也在马车上吧?”
卫廷淡淡问道:“有事?”
全公公笑着道:“陛下召卫将军与卫夫人入宫。”
御书房内,休息了一整晚勉强恢复了些许精力的萧独邺,眉飞色舞地将边关的战况禀报给了景宣帝。
景宣帝虽人在京城,可边关不时有战报传来,萧独邺所言与战报上的基本一致,至少在北燕率先发动攻击,以及几场重要的战役上萧独邺没有撒谎。
景宣帝的神色瞧不出悲喜,这让萧独邺心中莫名,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立下的战功,命都差点儿没了,父皇的样子为何不像平定西南那次那般高兴呢?
难道说打赢北燕的功劳还没平定内乱大?
不能吧……
内乱是小乱子,北燕可是敌国。
萧独邺百思不得其解。
景宣帝开口道:“当真是你下令攻打北燕的?”
萧独邺拱手行了一礼,郑重其事地说道:“北燕嚣张至极,竟让拓跋烈率十万大军闯入碎北关,犯我边境,夺我城池,此仇不报非君子,更何况儿臣是大周的皇子,自是要守住大周的河山,护住大周的百姓!”
景宣帝又道:“为何不用冷奎?”
冷奎用了啊,他不是上战场杀敌杀得好好儿的?
萧独邺很快反应过来父皇指的是不用冷奎作为三军主帅。
父皇这是……是责问还是询问?
萧独邺一时间摸不准景宣帝的意思,只得如实说道:“父皇,冷奎为主帅时,屡有失策,不仅让拓跋烈攻入了碎北关,还丢失了边关城池,将士们士气大跌,儿臣这才推举了秦沧阑为主帅。”
景宣帝道:“冷钊、冷珏又是怎么回事?”
萧独邺道:“冷珏临阵脱逃,致将士们枉死,景弈被俘,不杀难震军心!至于冷钊,他在对战拓跋烈时受了重伤,神志不清,跑出去掉进井里淹死了。”
冷钊死时,他在营帐中睡觉,是第二日晨起之后才听说的消息。
大家都说他是自己淹死的,也找不到别人残骸他的证据,于是就这么盖棺定论了。
景宣帝淡淡拿起一本奏折:“朕怎么听说此事有蹊跷?”
“蹊跷……倒也有的。”萧独邺将军中传言如实相告,“他跑出去时讲了不少胡话,说……当年是他泄露了卫胥父子的行踪,害得他们遭到了北燕大军的伏击,再有此番对阵北燕,他也把卫廷的作战计划透露给了赫连邺,害卫廷中了埋伏。传言……他是畏罪自杀。”
“够了。”景宣帝放下了奏折。
萧独邺不再吭声。
全公公过来,禀报卫廷二人到了。
景宣帝让萧独邺先回府歇息,把卫廷与苏小小召入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