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房门被拉开了。
卫廷与卫六郎齐齐朝门内看去。
苏小小问道:“我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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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万万没料到走了一个萧舜阳,又来了一个苏承。
还是一路打进来的,太嚣张了!
今晚看来是不用睡了!
太后在程公公的搀扶下再一次来到昭阳殿。
她看着捂住胸口倒了一地的大内高手,一时不知该气苏承,还是该气这几个不中用的家伙。
“护国公,你好大的胆子!”
太后怒斥,“你把皇宫当成什么地方了?你可知擅闯皇宫是死罪!哀家适才不追究,别以为哀家永远都会纵容!”
不待苏承开口,太皇太后先一步说道:“是我把他召回来的。”
从辈分上来说,白羲和是太后的侄媳。
从位份上来讲,白羲和是太皇太后,连太后见了她也得给她几分颜面。
苏承正色道:“与太皇太后无关,一切是臣个人的行为。”
太后道:“你的什么行为?冒犯太皇太后吗?”
白羲和道:“他没有冒犯我。”
太后严肃地扫了苏承一眼:“那他来做什么?”
白羲和张了张嘴:“他……”
苏承把她挡在身后,对太后说道:“太后,请借一步说话。”
苏小小与卫廷、卫六郎赶到皇宫时,苏承已经与太后去了昭阳殿附近的凉亭。
四周均被宫人把守,百步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三人爬上了一棵大树。
苏小小小声道:“我爹在和太后说什么?”
卫廷:“帘子都放下了,读不了唇语。”
卫六郎:“小七你会唇语?”
卫廷:“不会。”
卫六郎:“……”
苏小小纳闷地问道:“六哥你不用盯梢萧舜阳了吗?”
卫六郎如梦初醒:“哦对对对,差点儿把这个事儿给忘了!我去了!”
卫六郎唰的跃了下去。
一眨眼,又跃了回来,“记得到时候告诉我啊!”
-
二皇子府。
萧舜阳被两名大内高手押送了回来。
他被太后禁足了,从今往后都不能再私自出府。
这个惩罚并不可怕。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她和护国公!
他们什么时候有了奸情的?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不是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
萧舜阳跌跌撞撞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没进自己屋,而是去了二皇子妃那边。
他大力撞开房门。
夜深了,二皇子妃却还没睡。
她静坐在窗台前,仿佛在等待着谁。
听到身后的破门声,她没有回头,淡淡问道:“你回来了?”
萧舜阳冷冷地走过去,绕到她的面前:“是不是你给皇祖母通风报信的?”
“是。”
二皇子妃大方承认。
萧舜阳憎恶道:“你真是好算计!”
二皇子妃自嘲一笑:“我算计什么了?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见她的?还是说我逼着我丈夫对另一个女人念念不忘的?你该感谢我及时阻止了你,没让你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
“不可饶恕……”
萧舜阳大声地笑了,“我的一颗真心,怎么就不可饶恕了?”
二皇子妃的心宛若针扎:“你只记得自己的一颗真心,那别人的呢?”
萧舜阳大袖一挥:“别人的干我何事?我只要她……我只要她……”
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二皇子妃终于再也忍不住,紧紧捂住疼痛的心口。
闭上眼,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
第915章 915 苏承的手段
苏小小与卫廷在大树上密切关注着凉亭内的动静。
由于相隔甚远,又有帘子的遮掩,二人是听也听不见,看也看不清。
只能根据若隐若现的身影判断一下谈判的进展。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苏小小都犯困了。
她打了个呵欠,下巴往面前的树枝上一搁:“我爹有这么多话和太后说吗?”
卫廷及时将手掌垫在了她的下巴下,让她搁得舒舒服服的。
“我爹在乡下都是一言不合就干架的,不怎么喜欢和人讲道理。”
卫廷倒是十分理解岳父:“乡下是乡下,京城是京城,爹原先是没有退路,只能捋起袖子干。如今身份不同了,有了谈判的筹码与底气,也不想连累全家,自然先礼后兵。”
在乡下,苏承面对的不过是几个地痞混混,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
而且苏承也从不主动找那些人挑事。
今晚的情形大不一样,他面对的人是一国太后。
何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太后并不是秦家的敌人。
苏小小唔了一声:“我爹也变得有勇有谋了呢。你说太后会同意吗?”
卫廷道:“没这么容易妥协。”
太后是个强势的人。
规矩就是规矩,她不针对苏承。
任何人提出这个要求,都会遭到她的强烈打压。
帘子里的声音陡然变大。
苏小小瞌睡一醒,忙睁大了眸子:“吵起来了!吵起来了!太后生气了!不会是谈崩了吧?要不要调兵?”
她敬重太后,可她也不能让太后杀了她爹呀。
卫廷搂住她腰身,以防她一激动掉下去:“再等等。”
凉亭内,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太后一巴掌拍上石桌:“胡闹!简直胡闹!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你们秦家的后院吗?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想带走谁就带走谁?”
苏承还算淡定:“也没,我就没想带走太后您。”
太后:“……”
守在帘子外的程公公简直为护国公捏了把冷汗。
这么和太后说话,真不怕气死太后啊……
太后着实气得不轻,一时间不知该骂萧舜阳狠一点,还是该骂护国公狠一点。
“你凭什么认为哀家会纵容你的大逆不道?谁给你的底气?”
苏承诚实作答:“我爹。”
太后:“……”
“别以为秦沧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便会纵容你胡来……”
“我爹知道。”
太后给噎得情绪都不连贯了。
她狠狠瞪了苏承一眼:“你是不是一定要带走她?”
苏承:“是。”
太后:“如果哀家不许呢?”
苏承:“那臣就只好得罪了。”
太后威胁道:“你不怕死?你再厉害,也打不过数千禁卫军。”
苏承想了想:“我觉得……您可能更怕我死。”
秦沧阑在外浴血征战,唯一的儿子却被太后杀了,秦沧阑不得当场造反?
太后从前只觉得苏承是个武夫,又是在乡下长大的,多半不善言辞,有勇无谋。
今晚方知自己错得离谱。
太后气得拽紧了拳头:“不要以为有秦沧阑给你撑腰,就能逼迫哀家!”
苏承没说话,但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树枝上,苏小小恨不能将自己的一双眼珠子扔进亭子:“卫廷,我怎么感觉里头杀气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