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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留你到五更[无限](314)+番外

可惜跑了几步没追上,柳不花只好环视四周,想退而求其次,抓个脑花小的花头病人来摸。

像是察觉到他的意图,几秒不到走廊里那些游荡的病人就散干净了,没脑袋开花的病人也一起跑,它们有种走慢了就会被柳不花逮住问“你怎么不长脑花呢?脑花多好看啊,我给你开一个吧”的感觉。

看着这一幕谢印雪心情实在沉重,他面无表情道:“别试了,它们和我们晚上看到的‘幻象’规律是一致的,最开始是可见、可闻,要等下一阶段才是可触碰。”

听完谢印雪的话,柳不花暂时打消在白天摸一摸别人脑花的念头,恋恋不舍地与跑远的花头病人进行单方面约定:“那我们晚上再摸,就这样约好了啊——!”

“……”

谢印雪说没说话,他在回忆本市还有哪家医院的精神科比较权威,要不去省外看也行。然而心理医生办公室距离病人娱乐休闲区不远,短短的路程不足以让谢印雪思考出这等难题的答案,很快,众人就到了今天的治疗地点。

“随便找位置坐。”娱乐休闲室,黑瞳歩医生将手背在身后,昂首用下巴指着书桌上的纸笔道,“纸和笔都有,想写想画都行,别胡乱敷衍啊,要留存下来展出的。书架上有其他病人的作品,你们也可以好好欣赏一下。”

这和郑书一开始的猜测存在着些许出入,他还以为黑瞳歩医生会直接让病患参与者们写日记,便举手提问:“书架上其他的病人作品我们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不过前提是——”黑瞳歩医生挑眉道,“你们能看得懂。”

在现实生活中,有一部分精神病患者所看到、所感受到的世界与常人不一样,故他们表达的文字和绘画常人也无法理解,副本大概是遵循了这一设定,因此郑书听完黑瞳歩医生的解释就知晓了他们昨晚为什么看不懂日记本上的文字。

为了验证一下这个推测的正确性,郑书绕到正提笔写字的谢印雪身后,问道:“谢印雪,你在写什么?”

谢印雪回他:“食谱。”

“是中文吗?”

“是。”

郑书觉着谢印雪没有理由骗他,毕竟他们后面还要继续合作拿药,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一伙的,既然如此,那谢印雪说他写的是食谱肯定没错,问题谢印雪口中的中文字在他眼里,皆是一串串毫无意义的鬼画符。

“我看不懂。”周围人多眼杂,郑书也不好直接告诉谢印雪他昨晚交给自己和穆玉姬那本日记本的异样,就在这句话说完后又暗示了一遍,“全都看不懂。”

“中文你都看不懂,你不识字吗?”

现任二十四孝干孙子胡利听见他们的话凑过来瞥了一眼,只见谢印雪面前的白纸上赫然写着十九个大字。

字不多,也简单,还没有生僻字,却属实是胡利不能理解的东西——

【人头饭的制作材料:一粒大米,或一颗人头。】

胡利:“……好吧,我也看不太懂。”

随后他又扭过头,去看了看柳不花的作品。

柳不花没写字,他在画画。

“你画的是牡丹吧?”胡利震惊道,“我靠,你这画的也太好了!”

柳不花迄今为止所有表现都疯疯癫癫的,胡利已经默认他是真疯了,但此刻柳不花却用一支再普通不过的黑色碳素笔,数分钟内就绘出一朵尽态极妍、栩栩如生的牡丹花。

柳不花得意道:“毕竟是我的自画像。”

胡利:“?”

第156章

无论是柳不花刚进副本时的人模人样,还是如今看久了就容易掉san值的人头花病人形象来讲,这幅繁盛美丽的黑牡丹都不可能是他的自画像,胡利也不知道柳不花哪来的自信说这种话。

何况不仅是胡利,哪怕是曾和柳不花、谢印雪两人共处过初始副本的吕朔,现也已经有些记不清柳不花的本来面目了,他和萧斯宇还没想好要写或是画点什么,听见柳不花说画了自己的自画像,就走近青年身侧想观看参考一下。

“你花了自画像吗?我想看看。”

柳不花直接把画高举起来,大方道:“随便看。”

“好看是真的好看,就是……”萧斯宇神情复杂,“不怎么像你。”

湘妃、宋清芸和崔如洁几个围观的护士妹子也附和道:“……确实。”

“你们觉得不像吗?”黑瞳歩医生却在这时忽然插入众人的对话,声音中竟还有着难得的轻松笑意,他平时不是冷笑就是嘲笑,像此刻仿佛是发自内心的欢愉笑声极其罕见,“我倒是觉得挺像。”

他从柳不花手里取走画纸赏玩了两分钟,最后由衷赞叹:“不错,我要叫玛丽姑姑把它装裱起来,挂在走廊里留给以后的病人瞻仰。”

柳不花闻言还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眼珠子下垂目视地面,嘴巴则扬过眼睛,张合着和黑瞳歩医生谦虚道:“哪里哪里,您过奖了。”

黑瞳歩医生不住地点头,抬手拍着柳不花的肩膀欣慰道:“治疗对你来说很有效果,你已经开始像个正常人了。待会去找玛丽姑姑拿你的行李吧。”

众人顾不及吐槽柳不花到底哪像个正常人,因为他们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黑瞳歩医生的最后一句话上——可以取回自己的行李。

副本最初,几乎所有人手中都带着或多或少的行李,可去了一趟一楼集合回来后,那些行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苏寻兰问过玛丽姑姑,得到的答案是:【我检查到你们的行李中藏有武器,病患怎么可以接触这些危险的东西呢?我先帮你们保管着,等你们的病情有所好转,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时,我再交还给你们吧。】

苏寻兰听完这一番话还觉着是玛丽姑姑在针对他们,毕竟她讨厌住院病患是写在脸上的事。

但后来身为护士的喻凤竹也过去问了,却得到了另一段话:【我检查到你们的行李中藏有武器,可能会对医院里的病人造成伤害,所以暂时由我代替你们保管,等你们可能遇到危险时,我再交还给你们吧。】

——简而言之,不管是护士还是病患,都得到某个特定时刻才能取回自己的行李。区别就在于,病患是病情好转时,护士们则是可能要遇到危险时。

现在,病患的能够取回自己行李的时刻貌似已经到了:只要让医生觉得他们的病情有所好转就行。难怪今天的“治疗”需要有心理医生在场,衬得护士们好像都没什么用。

“我不觉得我干哥哥的病情有所好转。”不过听到这儿,胡利就再也忍不住,“我觉得他病得更重了。”

陈云、吕朔和萧斯宇他们听了都想点头。

回想第一个副本时,面容清隽,修长如竹的柳不花是一个多么儒雅的男子啊,如今他都快变了个物种了。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我说他好了他就是好了。”黑瞳歩医生不允许有人质疑自己医术,冷冷横了胡利一眼,指着他面前空白的纸张说,“什么都不会写,也不会画,你已经病得这么重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拿本填色画本来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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