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曼垂了眼,也忍不住翘了嘴角。雌虫不贪心,一点点的甜就足以盖过所有的苦涩。
更何况,还是青刺海棠这样的甜蜜。
第102章
在接待江寻之前有许多事情都需要筹备, 尤其是现场的警戒守卫工作。这件事被乔缘交给了柯曼统筹,克莱恩协助。乔清看到这个安排的时候沉默了一瞬,深深地怀疑乔缘是特意要给柯曼添堵的——虽然, 他美其名曰这是对柯曼的考验。
克兰伤得不重, 很快就出院了, 只是一点皮外伤和轻微肋骨骨折, 以雌虫的恢复力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像是与世隔绝了几天, 什么都不知道。回家后发现乔清搬出去了, 才在隔天一早就冲到了办公室。
当时乔清正在开会, 等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克兰在外间的传讯室等候,坐立不安地摩挲着双手。克莱恩就坐在办公桌后盯着他, 一动不动, 像是在盯一条不听话的狗。
然而那条狗依旧毫无所觉, 只是不安地刨着爪子, 一边目光灼灼地盯着门口, 直到等候许久的那人推门而入。
“小乔——”
“殿下。”
克兰与克莱恩同时起身,克莱恩躬身行礼, 敛眸问候道:“殿下,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克兰看他一眼, 似乎是震惊于怎么有人能把恭敬守礼和溜须拍马结合得如此自然。于是他二话不说去倒了杯水递到乔清面前,眼尾扫了眼克莱恩,对乔清道:“小乔, ”然后停顿, 好似在彰显自己特殊的亲密称呼, “喝点水吧。”
乔清一路走回来刚好渴了,接过来喝了几口, 一边说:“跟我进来。”
“好。”克兰应他,再轻飘飘地瞥一眼克莱恩,跟在乔清身后走了进去。
办公室门一关上,克兰便忍不住问:“小乔,你怎么搬出去了,是不是和父亲……”他顿了顿,刚才在克莱恩面前显得得意的神色一下子沉寂不少,“是因为我?”
乔清坐在办公桌后,他有些累了,支着下巴看着克兰,“你等我一早上,就是要问这个?”
克兰怔愣片刻,又说:“小乔,我没有想要……破坏你和——”
乔清:“看来你真的是太闲了。”
克兰:“……”
“江寻要来访问了,上上下下多少人忙着这事儿,你不知道?”
克兰一噎:“我——”他微微抿唇,好像是看出来乔清的不耐烦,于是也不再扯其他琐事,只是看着他认真地道,“我知道的,但是前两天不方便,没顾得上。需要做什么事你吩咐我,我听你的。”
乔清眉梢微挑,说:“你应该去问将军。”
“我知道,是父亲统筹。”克兰又说,“不过,如果能直接听殿下的直接指令,也将是我的荣幸。”
克兰叫习惯了小乔,如今突然变成这么正经的称呼,倒让乔清也有些不习惯,微眯了眼看着他不说话。
“小乔,”克兰上前一步,目光凝视着他似乎因为疲惫而没什么表情的脸,低声道,“殿下,是不是很辛苦?”
其实也还好。
要说起来,这还是乔清自找的麻烦,当时白莲花不在,他是抱着也许一辈子都要留在这里的念头,当然得跟乔缘学着自己打点卡蓝星事务。政务虽然复杂又麻烦,不过目前局势安定,又有乔缘顶着,倒也并不算棘手。
乔清移开视线,正要说什么,却听门外传来敲门声,以及克莱恩的通报:“殿下,柯曼将军来了。”
乔清说:“让他等一会儿。”
“我会帮你。”克兰说,注意到乔清看过来的眼神,又改口道,“我会听你的,小乔,任何事。”
乔清往后一仰靠上椅背,笑了一下道:“我很好奇,是不是标记后你才会这么说。”
克兰愣了愣,似乎是“标记”这个过分直白的词语勾起了某些回忆,让他的耳根一下子就热了起来,牵动起某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情绪,一股脑地涌向心脏。
“……不是。”他说,“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会听你的,不是吗?”
“即便是在,标记之前,你也知道,只要你说了,我就会听你的。”
“小乔,你一直都知道怎么使用我。”
克兰说,眼里带着些笑意。明明是这样不近人情的话,可他却还是笑,带了点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欢喜和雀跃。
现在再回望从前,克兰就好似通过一条笔直的林间小径望见了当初刚刚搬进柯曼别墅的乔清。当时他们的初见是在三楼阳台,乔清坐着轮椅,而他则是站着,俯视着他。
克兰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说了什么。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要以为这会有任何用处。】
而乔清只是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克兰同样记得乔清看他的眼神,冷淡的,甚至还有些轻蔑和不屑,一触即离。他如今想起来只觉得无奈,当时的他是怎么会觉得这不会有任何用处的,明明有用极了。
但不管怎么样,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的使用。总之,乔清无疑对他了解至极。
这么想着,雌虫那个被丘比特射了无数只箭的恋爱脑就又开始冒粉红泡泡。
乔清:“……去叫将军进来。”
白莲花系统没有读心术,但并不妨碍他从克兰飘忽的神色里看出他在脑补什么。
“好。”克兰说,又对他再次保证,“小乔,我会很好用的。”
好不好用的,乔清倒是顾不太上。江寻访问的日子很快就来了,柯曼作为配偶陪同他一起出席,但他主场的安保则是由克兰接手。
会面的程序有序地按照事先定好的流程推进,异兽星的星舰步入卡蓝星领空后就被全程监控,直到他们落地。
卡蓝星这边依旧是乔缘主导,会面握手时乔清注意到江寻的注视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他回以礼貌的微笑,并在心里想如果江寻敢在无人机实时转播的情况下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他迟早把他狗头拧掉。
但江寻显然对乔清的底线颇为了解,因此即便视线灼热,也仅是止步于礼节性的问候。
这样的和平共处一直持续到乔缘带他们到王宫参观,离开公众场合,私下的闲谈便也随意了些。乔缘和江寻走在前面,乔清跟在后面放空脑子发呆,前面两人的谈话从他的左耳钻进去又从右耳流出来,他忍不住小小地掩嘴打了个哈欠。
“殿下。”
乔清迅速把不太礼貌的打哈欠变成掩嘴咳嗽,他抬头看过去,便见江寻望着他笑。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在走廊上停了下来,身前是一副乔清和柯曼共同入画的油画,这是王室传统,每一对直系王室配偶的画像都会被挂在这儿。
江寻回头看了眼画像,乔清穿着礼服坐在一张古典的丝绒沙发上,柯曼落后了他半个身位站着,一手牵着他的手,另一手按着腰侧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