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真正的汗血宝马。
乔清目瞪口呆。
原产于土库曼斯坦的纯种汗血马头细颈高,四肢修长,通身都是像蜂蜜般的浅金色,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不同于马场里普通的棕色或者黑色马匹的黯淡,这匹马就像是全身都在发金光一样,站在太阳下更是耀眼的不得了。
“……我草,”乔清瞪圆眼睛,“我草。”
这是马中精灵王啊???
他小心翼翼走到马儿身边,精灵王也侧过头眨巴着大眼睛看他,它身上的毛发非常柔软细密,像是天上的白云一样绵软。
“这也太——”乔清兴奋不已,摸着汗血马爱不释手,“它能嫁给我吗!或者我嫁给它?”
沈昀亭不由失笑,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还在新奇地围着马转来转去的乔清,然后就见他一蹬脚踏跨了上去,轻拉缰绳小跑起来。
沈昀亭虽然不懂得品鉴马的好坏,却也看得出来这马儿的步伐轻盈却有力,皮毛又是少有的皮薄毛细,每一个跨步之间仿佛都能看见它皮毛下健壮紧实的肌肉,充满力量却又不乏优雅的姿态。
疯跑了两圈回来后,乔清欢呼着向他宣布:“从今天开始!精灵王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沈昀亭:“……”
沈昀亭:“?”
乔清从马背上跳下来,顶着一头被风吹得鸟窝一样的头发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太棒了,我超喜欢!!!”
青年显然是高兴极了,趴在他肩上呼呼地喘气,将他抱得极紧。
沈昀亭微微抿唇,努力让自己的嘴角不要翘得太厉害,揽着他的背拍了拍道:“不客气,乔乔。”
第18章
茶歇时间, 乔清恹恹地趴在桌上。
沈昀亭送的新宠带来的新鲜感没能维持太久,虽然他已经逐渐适应了现在的平静生活,但说实话, 如果不是前几次干架让他又一次心里犯痒, 也不会这样难受。
正巧碰见今天沈未澜来找他, 乔清撑起身子, 问道:“你怎么来了?”
“顺路经过, 买了咖啡上来看看你。”沈未澜撑着桌子站在他对面, “怎么了, 这么没精神。”
乔清直白道:“想打架。”
沈未澜:“……”
他试探着问:“我知道这几天有个拳击比赛,要不定两张票?”
乔清不感兴趣地撇嘴。
一抬眼却见陈肃也来了, 目不斜视地绕过他们和董秘说话, 乔清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剧情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 便又听沈未澜问道:“咦, 我送你的手表呢?”
乔清愣了下, 看了眼空空的手腕,回想了一下说:“打字的时候有些硌手就摘了。”他扫视了一下桌子, 又有些心虚地补充了一句,“而且忘记放哪儿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沈未澜瞪他,却是又软下语气, 说道,“回头找找,没找见就告诉我, 我再给你订一块新的。”
“知道了。”乔清嘟囔, “烦人劲儿。”
沈未澜气得去敲他的头:“你个小兔崽子, 别逼得我——”
乔清眉梢一挑,眯起眼看向他。
“……”
沈未澜咽了下口水, “……别、别逼得我跪下来求你。”
乔清哼了一声。
陈肃再次绕过他们走过去,沈未澜也没抬头看,又和乔清扯皮了十来分钟后才走。
结果他一过拐角就在电梯旁的窗户边看见陈肃,他一直没走。
沈未澜一愣,没想到他还在,只得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
陈肃将他错愕的眼神看在眼里,笑了一下,静静道:“这么不想见我。”
“没有。”沈未澜按下电梯按钮,一边问道,“在这里还习惯吗?”
“挺好的。”陈肃说,“上次约你吃饭没约成,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沈未澜说,“都是朋友,没什么。”
两人走进电梯,陈肃没再说话,只沉默地看着那个不断上跳的电梯楼层。
他们之间已经变得这样客套,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叮一声响,电梯门打开,沈未澜按住开门键。
陈肃一言不发地走出去,到底是忍不住回头看向他,却见沈未澜只顾看手机,连头都没有抬。
电梯门缓缓将他们隔开。
下班后,陈肃简单吃了饭,背上包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吧,他在那里打工。
酒吧这地方是不太好,又累人得很。但小费给得多,上班时间又灵活,他便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陈肃换上侍应生的制服,去领班那里看今天有哪几个房间开了座儿。
“你先负责210到220,”领班说,“等一会儿大概九点半左右,你再去416,如果赶时间回去就到点换班就行。”
酒吧一到三楼都是小包和中包,低消只需要过千。四楼是大包,低消六位数起步,是个油水肥厚的地方。在四楼当值小费和抽成会多些,有时候一个包间的收入就能抵得上一星期的工资。当然了,大包也有大包的缺点,就是有时难免会碰上些难缠的客人。
领班是个面相和善又伶俐的中年女人,她知道陈肃的难处,因而总是能照顾就多照顾些。见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又嘱咐道:“到时候如果有什么事应付不来就拿对讲机告诉我,你尽量招待,别起冲突就行。”
“我知道。”陈肃说,“谢谢领班。”
“没事儿,去工作吧。”
陈肃已经习惯了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早上6点起床,坐地铁去公司;下午六点下班后用半小时吃饭,如果公司不用加班的话就会来酒吧兼职,一直工作到凌晨十二点多坐最后一班地铁回家,到家差不多两点,洗漱后睡觉。
只是尽管他的精神已经习惯,过度负荷的身体却还是提出了抗议,在416包厢时不小心手滑打碎杯子,将酒洒到了客人的衣服上。
陈肃忙放下酒瓶连声道歉,表示自己负担衣服的清洗费。客人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要他原价赔偿,说话一句比一句难听,甚至扯着他要他灌酒赔罪。陈肃又惊又怒,他有心想用传呼机联系领班,却实在不得空,只能躬下身子一次次道歉,那人却还是扯着他的领子不放,大声嚷嚷着招呼同伴,仿佛他的难堪和惶然无措是一场精彩的戏剧一样。
就在场面几近失控的时候,敞开的门口传来一道声音,“这是怎么了?”
客人松开他的衣领,陈肃立刻慌不择路地退到了一边。
“哎,乔少——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隔壁,真是对不住,是不是太吵了?哎呦瞧我这嗓门……”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客人此时却比狗还要卑微谄媚,陈肃僵硬地垂着头站在阴影里,听乔清语气不耐烦地说:“吵什么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