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工作,纪家根还是不得不咽下这口气,不甘不愿的说:“我现在没钱,改天给。”
改天,纪家根的改天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这么好的机会,坚决不能错过了,于是纪诗诗主动道:“胡叔,我现在身上一分钱没有,要不你先从厂里把纪同志的工资支两百给我吧!”
“纪诗诗,你别太过分了,”纪家根怒目而视,像要把纪诗诗吃了似的。
纪诗诗丝毫不惧,胡厂长也看出了纪家的小算盘,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支工资不是难事,于是胡厂长一口答应下来。
就这样,纪家根痛失半年工资,接下来,胡厂长又让人带着纪家根去广播室,让纪家根道歉承认错误,把事情的原委说一遍。
虽然肯定还是有很多人不信,但总有一部分人会信,比不说好。
到了这一步,就没啥事了,纪诗诗和陈怀叙可以走了。
但纪诗诗的目光却落到了胡厂长的手上,没法移开。
第17章 表白
“厂长, 你有没有觉得,你的手有点特别黄?”
由于胡厂长是个好人,所以发现他身体可能有问题后,纪诗诗毫不犹豫指了出来。
“有吗?”
胡厂长下意识抬手, 又肯定的说, “没有啊!”
纪诗诗默默把手伸了过去, 有了对比, 这下胡厂长总算发觉,他的手确实有点黄。
胡厂长一脸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纪诗诗:“厂长,我会点医术,你要是嫌麻烦不想去医院的话, 让我帮你把次脉就知道原因了。”
“呵呵呵,”胡厂长尬笑。
让纪诗诗把脉,这么年轻一看就不靠谱, 况且手黄一点能有什么问题,还是算了吧!
只是, 该怎么委婉的拒绝呢?
这时赵秘书敲了敲门说:“厂长, 该去开会了。”
胡厂长:今天貌似不用开会……吧?
下一秒胡厂长恍然大悟,“对对对,是该开会了。”
陈怀叙人老成精,明显看出了胡厂长的意思,就给纪诗诗使了个眼色,毕恭毕敬说:“那我们也走吧!今天真是谢谢厂长了,老头子我别的好话不会说, 只想说一句,纺织厂能有您这么正直无私的厂长, 以后一定会兴旺百年的。”
夸奖话胡厂长听得多了去了,但胡厂长很明白,那些人基本说得都是客套话。
唯独陈怀叙,一脸淳朴和真诚,看不出半点虚假。
不是假的,那肯定是真的,胡厂长高兴极了,一时冲动竟然说了大话,“老人家,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以后要是遇上麻烦,也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帮到底的。”
赵秘书:……厂长你可别后悔。
胡厂长:笑死,已经后悔了。
陈怀叙心中一乐,故意把胡厂长的话当了真,浑浊的双眸亮了许多,感激不尽道:“谢谢厂长,你真是大好人啊!”
被发了好人卡的胡厂长:“呵呵……”
————
离开了纺织厂,纪诗诗也没心情找工作了,和陈怀叙直接去纪家。
来的原因很简单,既然都断绝关系了,纪诗诗肯定得把她的各种用品收拾走。
纪家现在肯定没人在家,到了后纪诗诗直接暴力砸门。
进去后,陈怀叙第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左边已经脱漆的橱柜,眼神复杂的说:“这还是当初我给你娘打的嫁妆。”
纪诗诗一愣,她从来不知道她娘还有嫁妆。
“外公,除了橱柜,还有什么是我娘的嫁妆?”
陈怀叙四处看了看,又指着碗柜,还有纪家根房间里的两口大樟木箱子,以及衣柜说:“这些也是。”
纪诗诗心里堵的慌,磨着牙道:“感情家里的大件家什都是您准备的,我爹用着这些东西不觉得亏心吗?”
陈怀叙凉凉一笑,“呵!你爹还有心吗?早被狗吃了吧!”
纪诗诗点头,“外公你说得对,那我们把这些东西搬走吧!不能便宜他。”
陈怀叙摇了摇头,“不必了,你的三十六条腿的木材我已经凑的差不多了,这些旧的已经脏了就没必要搬了,搬了也没用,直接砸了吧!”
砸了是个挺好的办法,可是,纪诗诗却看着这些家具面露不舍。
她娘的这些嫁妆全是她外公辛辛苦苦准备的,是她外公拳拳一片爱女之心,砸掉太可惜了,纪诗诗舍不得。
犹豫了一会儿后,纪诗诗提出了一个建议,“外公,我不想砸,要不我们送人吧!”
“也行,”陈怀叙没什么意见。
纪诗诗就先去把她行李收拾好,在这个家待了十八年,她的东西却少得可怜,仅有的两件衣服全是补丁,袜子也破了洞,棉被更是硬的像石头似的,一点都不保暖。
这些东西完全没法用了,纪诗诗本来想全部扔掉,但想到这个年代提倡节俭,她还是稍微挑了几个能入眼的留着。
眨个眼的功夫,到下班时间了。
纪诗诗直接去牛大婶家,问她,“婶子,我娘的嫁妆不要了,是一些橱柜碗柜,你要不要?”
牛大婶平时可没少帮纪诗诗说话,所以要送家具,纪诗诗第一个想到了她。
“为什么不要了?”牛大婶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一头雾水。
纪诗诗就把断绝关系的事情说了一遍,牛大婶听了后大喜,“你这次做的可真对,跟着你外公可比在你家这个火坑好多了,婶子支持你。”
“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没娘家人撑腰,我以前和你娘关系好的很,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娘家人,要是被人欺负你尽管回来找我,我一定领着你大牛二牛哥们去帮你。”
纪诗诗笑了笑,心道,欺负她,做梦还差不多。
不过,牛大婶这份心是好的,纪诗诗真心向她说了声“谢谢婶子。”
搬家具一个人可搬不动,牛大婶直接叫上了她三个虎背熊腰的儿子。
大牛二牛三牛都是干活的好手,完全不用纪诗诗出马,他们三下五除二就将橱柜碗柜里的东西腾出来,往家里倒腾。
然后就遇上了回家的吴织衣!
用了十来年的家什,就是化成灰吴织衣也认得出来。
她立马炸了,“你们干什么搬我家的东西,给我住手。”
吴织衣的声音高的能震破楼顶,纪诗诗听到了,立马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说:“吴同志,你要不要脸,这些可都是我娘的嫁妆,什么时候成你的东西了?”
嫁妆,这些居然是那个短命鬼的东西。
吴织衣眼里差点喷出火,“你娘的嫁妆又怎么样?我养你这么多年,连几件家什都不能用吗?你把它们全部送人,是不打算在这个家待下去了吗?”
“对呀!”纪诗诗双手抱胸,笑意冉冉,“我和纪同志已经断绝关系了,以后就不用看到我了,你应该很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