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牲口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他们佣兵团居然开始养羊了。
生活似乎肉眼可见的正在一点一点变好。
按理,沈宴应该是抓紧时间跟乌瑟尔学习语言和文字,用祖母的尸体练习尸语者的本事,但这两天在沙漠的奔波着实有些疲惫。
夜晚,沈宴想着,也不知道商队的人有没有平安走出沙漠。
……
商奇的队伍,有了方向,黄沙也没那么大了。
所以他们已经远远地看到了佣兵之城的模样,这实在太鼓舞人心了,或许明天他们就能到达那里。
商奇也松了一口气,这两天他还一直担心会不会有什么更可怕的厄运和灾难降临。
结果,一路平安。
就是吧,那离奇的经历,已经成为了一场梦,但梦未必就这么结束了,因为他马上就要到佣兵之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见到那未知之地曾经看到过三个人。
毕竟拥有同样的经历,明明是陌生人,但就是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就像多了一股无形的羁绊。
而沈宴,原本是打算进幻境看看商奇他们的队伍如何了,但才躺在床上,一股悲哀的气息一直环绕着他,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是声音,尸体的声音,让他处于这种悲哀的气氛中。
沈宴犹豫着,走向窗台,借助窗台上煤油灯的光看向外面的一个角落。
那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椅子,一个半截的老妇人正坐在椅子上,安详,悲哀,寂静,但沈宴却能听到尸体的声音。
除了悲哀,还有痛苦,就像在遭受什么痛苦的刑法一样。
沈宴揉了揉太阳穴,他这灵感过高,太容易和尸体共情了。
那个角落,有一点反光的绿点,应该是祖母尸体的手指上的戒指,但除了那点绿光,又有一些腥红的东西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如果不是灯光,还看不到这样的反光。
沈宴想了想,对仓库里面的赵阔说了一声:“我去看看祖母的尸体,我好像感受到了一些什么。”
当然,他这是怕遇到危险。
然后提起煤油灯,走了出去。
摇曳的灯光照耀在椅子上的祖母,在黑夜中多少有些让人心里发凉。
那绿点的确是那枚戒指的反光,但那猩红之色,像是什么金属。
沈宴将灯提近一点,这才发现那猩红是一把剑的剑柄,就那么隐藏在祖母干枯的尸皮里面。
这具尸体的下半截像是被什么钝器斩去,并不规则,所以应该不是剑伤。
那么这柄猩红的长剑,是死者在临死前,故意藏在身体里面,为的是不让凶手,或者其他人发现?
沈宴十分惊讶自己的发现,居然是这么离奇的藏剑方式,所以这具尸体发出的声音才如此的痛苦?
沈宴想了想,伸手握住剑柄,将这柄奇怪的剑从祖母的干尸里面抽出来。
随着剑身慢慢抽出,祖母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那笑容在沈宴眼中绽放。
第41章 2700多个序章
一具在沙漠中不知道风化了多久的干尸,脸上居然有了表情,说不吓人是骗人的。
但,沈宴的感觉中,尸体传来的痛苦感减弱了。
这种痛苦其实是作用在沈宴的灵魂上,是一种感同身受的共情。
所以,哪怕场面诡异恐怖了一些,沈宴的感觉却轻松了不少。
长剑被拔出,这剑挺长,要想完全隐藏,也就是说直接得从截断的半身伤口位置,从下而上,插进头颅里面。
外形奇特,剑身上的图案,绘制的是一只长满触须的怪物,触须就那么盘满整个剑身,看上去有些不规律。
给人一种邪恶,丑陋,诡异到极点的感觉。
至于猩红之色,其实是镶嵌在剑柄上的一块奇怪碎片,碎片的材质沈宴也分不清楚,但……有些像他那个老旧的青铜盒子的材质。
沈宴的惊讶一闪而过,这碎片和那盒子有什么联系?还是说仅仅是使用了相同的材料?
赵阔站在窗口皱眉地看着外面,为何会露出诡异的表情?
还有这剑,总给人一种不详的感觉,作为高序章的职业者,有时候直觉比眼睛看到的更加可信。
这时,一只手臂颇有兴趣地走了过来。
“啧啧啧,居然是它,猩红亵渎之剑!”
沈宴一愣,差点忘记了,他们这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巫师,可以称得上是这个时代的专家了。
沈宴不由得问道:“猩红亵渎之剑?乌瑟尔导师,你知道它的来历?”
乌瑟尔来了兴趣,他以前本来就是研究这些,只不过以前是他一个人,现在居然有人和他讨论,感觉也挺特别。
“在梵帝城神学发展之前,是由几大贵族掌权,其中有一贵族家族名紫荆花,他们无意间得到了一柄怪剑,据说这剑是由时代久远的不朽者打造,因为其来历和久远的历史,还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一开始这柄剑还不叫猩红亵渎之剑,它原名猩红之剑。”
“在梵帝城那位传奇佣兵从高山之上的巨人遗迹中带回神的信息后,梵帝城的神学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发展,教廷开始代替了原本的几个贵族的权柄。”
“这个取代的过程是梵帝城的隐秘,从不愿被人提及,但总会有一些故事流传了下来。”
“在权柄交替的一开始,紫荆花家族几乎是第一个被取代的对象,教廷称紫荆花家族收藏的这柄剑来自地狱,是罪恶之剑,恶魔之剑。”
沈宴眼神一动,太多的历史让他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事情的真相不重要,这柄剑也不重要,有没有人否认也不重要,教廷需要的是一个清洗旧势力的借口。
乌瑟尔的声音继续道:“紫荆花家族毕竟是老牌贵族,在争斗的过程中,据说用这柄猩红之剑杀死了教廷的一位大主教,大主教是神最虔诚的信徒,所以在梵蒂冈的神学中,又称这柄剑为猩红亵渎之剑。”
杀死了神庇佑的最虔诚的信徒,它亵渎了神明的威严。
乌瑟尔的声音,就像在讲述梵帝城神学的兴盛史,寥寥几句,但却隐藏不住其中的血腥,阴谋,龌龊,这或许是只有历史学家才能看到的东西吧。
“至于这般剑真正的来历,它是否真是不朽者的作品,就没有更多的资料了。”
赵阔也站在了旁边,沈宴在小声转达老巫师乌瑟尔讲述的内容。
沈宴心道,没想到这么一柄剑居然有这样的历史,不由得问道:“为何它又迷失在了沙漠之中?还藏在一具干尸的身体里面?”
乌瑟尔答道:“紫荆花家族在那场权柄的争斗中,也并非全部陨落,或许他们其中的一个家族成员,带着这柄剑逃离了梵帝城,正好逃到了迷失沙漠中。”
“当然这仅仅是猜测,历史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它充满了谜团。”
沈宴其实明白乌瑟尔的感受,一点一点的解开历史的谜团,那感觉的确是这世上最迷人的诱惑。